“……不是，我——”……該死，他今天什么情況？

    “時間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替我們向九代目問好。”

    “……”

    他是說不過reborn的，于是認(rèn)命地掉頭離開。

    ……聽說連密魯菲歐雷的首領(lǐng)尤尼想見格洛莉亞都被回絕的事我還覺得夸張，結(jié)果連我和九代目也不行，先前讓拉爾打電話商量也沒得出結(jié)果……

    “我說老友，”家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回了頭，“……格洛莉亞小姐已經(jīng)回來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不是嗎？你……有點保護(hù)過度吧？我看你自己多注意休息什么的比較好——走了，替我向格洛莉亞小姐打聲招呼。”

    “……”

    站在門后聽完殺手和reborn說話的格洛莉亞若有所思。

    ——莉亞阿姨，你會一天天好起來的。但是……reborn叔叔他還好嗎？

    “阿瑪蘭妲，”格洛莉亞呼叫自己那位一直旁觀的祖先。

    “我在，孩子，怎么了嗎？”

    “我不在的這幾年你有對reborn說些什么嗎？”

    “我只是就你以前的事和現(xiàn)在的狀況有一些很客觀的分析而已?！?/br>
    “閑的沒事干可以去死，”已經(jīng)平和多日少有地暫時失去那份咄咄逼人的維護(hù)者聲音和臉色同時下沉，“誰讓你說那些沒用的東西去給他施加壓力和不安的？從現(xiàn)在起，給我離他遠(yuǎn)點?！?/br>
    格洛莉亞多少也有些感覺的。

    她睡覺時迷迷糊糊其實能感覺到一點殺手的動靜，只是她覺得那個時候裝睡是最好的選擇。

    reborn非常提防外來人員，哪怕彭格列對于格洛莉亞而言其實是最安全的地方。

    殺手一直若有若無地致力于讓格洛莉亞處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比如她走出屋子去花園散步reborn發(fā)現(xiàn)她不在屋子里后立刻追出來，又裝作沒事的樣子跟在遠(yuǎn)一點的旁邊之類的。

    訓(xùn)練得時候也是，明明他們以前也常有切磋，這是讓二人都會開心的事才對。但現(xiàn)在格洛莉亞感覺他的行動像是被什么牽著移動反應(yīng)。

    ——這聽起來可能很不可思議，但是第一殺手并沒有在她回來之后丟掉不安和緊張感。

    也不能怪reborn反應(yīng)過度，格洛莉亞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曾經(jīng)的她面對任何問題，如果其中一種解決方式是犧牲自我獲得死亡，她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接受。她是個很擅長不告而別的人，是個別人很難留住的人。

    原本殺手以為不管怎樣她都無法死亡，所以哪怕她態(tài)度消極也沒關(guān)系?？墒牵瑥奈磥硎录_始，他發(fā)現(xiàn)維護(hù)者是可以死亡的。

    ——……畢竟莉亞阿姨很夸張地連續(xù)三次選擇了走向死亡甚至不打算過問一下reborn叔叔和綱吉先生的意見，這件事很可怕呢。

    ……我當(dāng)然也知道他會難過會舍不得的，但我以前就是那種暗自消極別人根本插不了手的狀態(tài)?？墒?，正因如此果然慣犯還是無法輕易使人放寬心啊。

    ……

    reborn在給格洛莉亞整理篩選今天記憶整理所需要的資料。她從后面靠近殺手趴在他身上，然后如同以前那樣突然變成沒了骨頭的人開始下滑。reborn相當(dāng)熟練地騰出一只手向后反手扶住格洛莉亞的背將她暫時固定，而后轉(zhuǎn)身靠著架子把人托抱起來讓她雙腿纏住自己的腰。

    “有些無聊嗎，莉亞？”

    “reborn，我只是覺得……嗯，我很抱歉，親愛的?！?/br>
    殺手順勢抱著她盤腿坐下，格洛莉亞被安穩(wěn)地放在他腿上坐好，他的上半身則給她做了靠墊。

    “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格洛莉亞擺出苦思已久的表情，眉頭糾結(jié)地皺在一起：“嗯，很不好的事，非常糟糕，對于我而言是最不好最難以接受的事?！?/br>
    怎么看都有些半開玩笑的意味，reborn抬手揉開她緊皺的眉頭同時面露疑惑：“我在聽著呢。”

    “我覺得你不太好，reborn，顯然你不好就是我不好。親愛的，如果連你都無法真心微笑，這個世界上就沒人能讓我高興起來了?！?/br>
    reborn偏過頭沒有接過她的話，他在思考能夠讓格洛莉亞不再擔(dān)心他的話術(shù)。病人小姐不想聽他狡辯和掩飾，于是伸出手扳過殺手的臉面向自己。

    “我以前……確實很欠考慮，reborn，我看不到希望也沒有勇氣去接受那個絕望的結(jié)局。比起失去別人，失去我自己顯然不那么痛苦。我討厭那種作為唯一幸存者被剩下來的感覺，非常討厭，可我……卻差點讓你們也成為那種悲傷的人?！?/br>
    她的確在逃避。

    并不是給予她的愛太少或是她沒有那么愛，只是害怕和退縮了。……真不像話啊，現(xiàn)在看來。

    “莉亞，你知道這不是你的錯，發(fā)生的那么多事從各個方面對你施壓，人都有抗壓極限?！?/br>
    “不要太慣著我，reborn，這種事你應(yīng)該說教的，也應(yīng)該發(fā)泄，因為你的承受能力當(dāng)然也是有限的——你也很累很難受了，親愛的，只是你沒辦法在那群小鬼面前表露而已。我安穩(wěn)地在另一個地方睡著了三年，可是你清醒地面對著我消失了三年的世界。更何況，我還是慣犯。”

    reborn握住她搭在自己臉上的手，稍微前傾和格洛莉亞互相抵著額頭摩挲一會兒，最后還是覺得把她完全塞進(jìn)自己懷里用自己的身體把她裹住的感覺更好，就這么抱住她安靜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