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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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心一橫,最后一句話幾乎是閉著眼說出來的。 商鞅雖死,新法猶行;大秦雖亡,秦制猶在。然商鞅之必死,秦世也終亡。 咸陽宮倏忽靜了幾分,嬴政眼中的肅殺與激賞一閃而過,語氣不明道:“你倒是敢說?!?/br> 李斯額上滴下一滴冷汗,跪伏道:“臣惶恐。” 嬴政不再說話,一旁的扶蘇抿了抿唇,上前拱手道:“父皇,如后世所說,百姓不堪其命,則民心不安,國之不穩(wěn)。六國征伐,生民疲敝,是否該稍與民生息,況取天下與治天下之法,或許仍需仔細(xì)思量?!?/br> 嬴政眼皮輕抬,語氣聽不出什么:“你有想法?” 扶蘇心中微緊:“兒臣……” 嬴政微一抬首:“寫道奏疏呈與朕?!?/br> 他便也來考校一番,這個兒子眼下到底如何。 收回目光,嬴政上前一步站到王座前方,展袖負(fù)手,自有一派威嚴(yán)深重:“史書毀譽,各執(zhí)其端,后世檢閱千年,自能看到許多朕看不明之事。然秦有秦之世相,后世之論可資借鑒,猶需以秦事明。諸卿可曉?” 眾人躬身下拜:“臣等謹(jǐn)受教!” 嬴政頷首:“如此,此篇了,各上一疏,闡明治道罷?!?/br> 他也該好好思量一番后世的傾向,比如,人民。 漢朝。 司馬遷似有所明悟:“既論始皇之功,又不諱言其過,不虛美、不隱惡,二者互見以求全貌,這便是后人所說的‘正確認(rèn)識’?” 唐朝。 劉禹錫擱下記錄的筆道:“后世之人,當(dāng)真是能言、敢言,且言在理中?!?/br> 柳宗元亦是頗有感慨:“封國土、建諸侯豈是圣人本意?始皇以廢封國、置郡縣為制,公之大者也,縱其情也私,然廢封國、公天下之端,亦自秦始。百代皆行秦法,行的是公法。” 他胸中實有百思,隨觀言感本是倉促,故而說得簡略,但一旁的劉禹錫卻是聽得眼前一亮:“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如子厚你所說,分封是勢,郡縣亦是勢,由分封到郡縣,亦是天下大勢?!” 柳宗元猛然抬頭看他:“正是!夢得兄知我意也!” “論勢之言豈可短促,子厚,你當(dāng)作文一闡其理!” 柳宗元拊掌:“我正有此意!” “好!”劉禹錫起身為他斟酒,置杯奉上,大笑道:“那我便等著子厚你的大作!” 北宋。 蘇軾摸了摸下巴道:“楚姑娘所說的秦始皇陵給他們創(chuàng)收,難道是眾人競相往始皇陵游玩,后世的官府及當(dāng)?shù)匕傩找源擞??!?/br> 并未關(guān)注到這個細(xì)節(jié)的蘇轍勉強順著這個思路思考了一下,回想起楚棠視頻里“六國攻陷秦始皇陵”的盛況,神情不覺也有些恍惚:“那盈利該多豐盛……” 蘇軾顯然也想起了視頻中的盛景,該說不說也挺想去玩的。待高中之后拜得官身,他便上書朝廷! 【最后一個涉及到文章的觀點。】 楚棠將最后一自然段po在課件上:【統(tǒng)治者的窮奢極欲會招致人民反對與自身的滅亡,這當(dāng)然沒有錯,但“使六國各愛其人”往后的說法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了。 秦國不以六國為鑒,后來的君王又不以秦為鑒,這令作者感到非常痛心,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到杜牧的立場其實是在統(tǒng)治階級的。 另一方面,他認(rèn)為封建君主如果能做到“愛民”就可以“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這也違背歷史規(guī)律。不說秦亡的根本原因不止不愛民,封建帝王的本質(zhì)也就注定了他們不可能完全愛民。 而且,這些王朝本身也無法擺脫歷史周期率。古人的看法有局限性,文學(xué)的語言又有夸張性,大家一定要注意辨析。】 噌—— 眾人剛平靜點的神經(jīng)又一下子緊繃起來。 唐朝。 杜牧的神情有些迷惑:“站在統(tǒng)治階級,是說我乃就君主而言么?但君者牧民,況且諫書所諫俱是君王,不該站在君王一途來勸說么……?” 他覺得自己有些吃不準(zhǔn)楚棠的意思了。 未央宮。 劉徹立時嚴(yán)肅了起來:“楚棠始終在說封建,這個‘封建’到底是何意?” 很顯然,這和他們熟知的“封侯建國”是不一樣的。 奉天殿。 朱元璋也在琢磨這個詞:“封建君主萬世為君違背歷史規(guī)律,言下之意是秦漢唐宋元……明諸朝的覆滅是歷史之當(dāng)然?” 說到明的時候他不可避免地咬了咬牙,還是有些不情愿。 “周朝江山八百年,其后王朝至長如漢,亦四百年之期,萬世為君確為虛妄,但王朝的建立與覆滅,便是這玄之又玄的所謂規(guī)律左右的嗎?那又何需人力?”朱棣接過話沉吟不定。 所謂規(guī)律,便是覆滅的規(guī)律么? 太極宮。 李世民的身體不覺挺直:“仁者愛人、推恩百姓、保民而王、君舟民水,這些難道不是愛人之舉?何謂真正愛人?” 他自即位以來,諸臣皆以保民圖治為勸,他自認(rèn)亦時時以百姓為念,這仍不夠么?完全愛民難道是站在百姓一邊?那君民之分又在何處,豈非亂了體統(tǒng)? 房玄齡捋須沉吟:“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載舟覆舟,所宜深慎?!?/br> 魏征眼皮跳了跳,抬頭看他:你念我的諫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