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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本色[九零刑偵]/jiejie破案好兇[九零刑偵] 第2節(jié)

    門外,微風(fēng)襲來,這已經(jīng)是金秋天氣,天氣暖和,孟思期雙手插在制服外口袋里,望著遙遠的城區(qū)出了會神。

    女人痛苦的聲音和銀灰色的紐扣就像某種印記印在她的腦海里,她無法再忘卻。

    雖然這一切無法用固有認知來解釋,但她逐漸意識到,這是兇案現(xiàn)場的信息,她所看到的可能是這件案子的線索。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轉(zhuǎn)身,就看見韓隊和二隊隊員都站在走廊里,韓長林聲如洪鐘:“老馮,你和小趙馬上去周婕麗家,走訪她丈夫的情況?!?/br>
    “好,韓隊。”

    兩人一邊回答一邊朝走廊樓梯走去,孟思期一直等待韓長林的任務(wù),但馮少民兩人已經(jīng)隱沒到樓梯內(nèi),韓長林才轉(zhuǎn)頭看向她,那眼神很淡,似乎是把她忽略了的神情。

    孟思期微微抬顎,內(nèi)心的失落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眼神里的渴望更加熱切,韓長林抿了下唇,才緩緩說:“小孟,你和你師父一起,后面沒有具體安排,聽師父安排?!?/br>
    “好,明白了。”孟思期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嘴角微翹,這番話已經(jīng)很明確,以后沒有任務(wù)就跟著師父準沒錯。

    她馬上小跑下樓,cao場上,馮少民二人已經(jīng)進了汽車,汽車剛剛啟動。

    孟思期敲了敲前排玻璃,趙雷霆搖下窗。

    “韓隊讓我一起過去?!泵纤计谖⑿χf。

    趙雷霆淺笑著點了點頭。

    孟思期坐進后排,又加大聲音對前排說:“師父,韓隊說,以后他沒安排就讓我跟著你?!?/br>
    在汽車的轟鳴聲中孟思期仿佛聽到他“哦”了一聲。

    周婕麗的家離學(xué)校并不遠,二十分鐘后,車子駛?cè)胍黄暇用駞^(qū),在一間形似車庫的一排房子前停了下來。

    院子里很空曠,除了花盆、洗衣池和晾衣架之類,沒有太多的東西,這排房子其中的一間就是周婕麗的家,一扇鋁制門,門上貼著一個大大的福字,但已經(jīng)缺了一截。

    趙雷霆上前敲門,喊了聲“有人在家嗎”。

    但里面毫無動靜,又敲了幾下,仍然沒有回應(yīng)。趙雷霆和馮少民互相覷了一眼,大概是不確信人在不在家,或者說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況。

    畢竟周婕麗一夜未歸,死于非命,丈夫的嫌疑是最大的,如果她的丈夫畏罪潛逃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的猜測越來越濃重,馮少民和趙雷霆兩人的情緒也變得沉重。

    這時,旁邊一戶人家有位中年婦女開門喊了一聲:“他是開出租車的,這大白天,要么在外面跑車,要么就是睡大覺?!?/br>
    趙雷霆和馮少民幾乎是同時在確認院子里的情況,沒有出租車的影子,趙雷霆問:“馮哥,我們是不是報下韓隊。肇光輝有沒有可能開車逃跑了?!?/br>
    “先敲門,實在不行就破門進去。”

    趙雷霆會意,再次敲門,這次他用拳頭猛敲了幾下,聲音很大,鋁制門板周邊震動出灰塵。

    里面仍然沒有回應(yīng),他和馮少民確認了一眼,準備撞門。

    正當趙雷霆擺出撞門姿勢時,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條縫,從門縫里露出一張男人的臉,男人胡子拉碴,頭發(fā)散亂,滿眼惺忪,在門口半陰半陽的光線里,略微呆滯的表情有些沉重。

    “你是肇光輝?”趙雷霆問。

    男人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才回答:“是?!?/br>
    趙雷霆直接晾工作證,“我們是今陽市公安局民警,你妻子周婕麗出事了,我們來和你了解下情況?!?/br>
    肇光輝這次沒有呆滯,而是鎖住眉宇反問:“出事了?”

    “這樣,我們進去談吧?!?/br>
    肇光輝這才打開了門,轉(zhuǎn)身先朝里走。

    孟思期跟著一起進屋,屋里沒有開窗簾,里面陰暗,一時看不清擺設(shè),但是一股nongnong的酒味撲面而來,孟思期掩了掩鼻子。

    趙雷霆上前去拉客廳里的窗簾,路上還被酒瓶撞了幾下腳,碰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窗簾嘩啦打開,并不大的客廳一下子明亮了,孟思期第一眼就有些反感,這個家很亂,餐桌沙發(fā)茶幾都擁擠地擠在狹小的空間里,椅子也橫七豎八地擺放。

    沙發(fā)上是非常慵懶的舊被子,很可能肇光輝平時就在沙發(fā)上睡覺。

    而滿屋的酒味就來自于滿地和滿桌狼藉的啤酒瓶。

    孟思期一時間數(shù)不過來,更不清楚男人為什么一下子喝這么多酒。

    肇光輝懶洋洋地坐進沙發(fā),半個屁股陷進了沙發(fā)內(nèi),那就好像他的窩。

    孟思期拉了一張椅子,挪到沙發(fā)前,叫師父坐。

    馮少民看了她一眼,便在椅子上坐下。

    孟思期和趙雷霆也先后坐下。她掏出小本子和鋼筆,開始記筆錄。

    “喝這么多酒?”趙雷霆語氣里帶著微微的嫌棄。

    “我老婆怎么了?”肇光輝向趙雷霆問。

    趙雷霆望了馮少民一眼,馮少民直接說:“周婕麗昨天晚上在學(xué)校遇害?!?/br>
    “遇害?”肇光輝的眼神突然一滯,剛剛尚算平靜的臉上頓時暗了下來,孟思期明顯能發(fā)現(xiàn)他的右手指在打顫。

    她的目光也很自然落在肇光輝的袖口上,因為那段一閃而過的畫面太深刻,她在肇光輝的袖口上停留了許久。

    肇光輝袖口比較敞,袖子上有兩枚灰色扣子,孟思期緊張了幾許,但是再三確認后,她認準了記憶里的扣子是銀灰色,應(yīng)該還帶點金屬色彩,肇光輝的扣子是普通灰色塑料紐扣。

    但是孟思期并沒有否定肇光輝的嫌疑,如果說肇光輝行兇后回家換了衣服,那么這一切猜疑都不做算了。

    “是誰,要殺她?”肇光輝的語氣明顯有些激動,嘴唇也微微發(fā)起顫來,唇色也變白了幾許。

    “我們還在查。”趙雷霆說,“肇光輝,為了早日鎖定兇手,我們希望你配合我們調(diào)查?!?/br>
    “我能去看看她嗎?”肇光輝做出起身的姿態(tài)。

    馮少民用手勢直接把他按下去,“法醫(yī)在檢驗遺體,到時候我們會安排你去看她?!?/br>
    “不行,我要去看她?!闭毓廨x這次起了半個身子,面色沉得厲害,眼神甚至有幾分陰鷙。

    “你冷靜點!”馮少民大聲說,“如果不配合我們調(diào)查,兇手可能就逃逸了?!?/br>
    聲音很響亮,一下子就像扎中肇光輝的神經(jīng),起了半身的肇光輝眼圈變紅,緩緩地坐回了沙發(fā)。

    趙雷霆撫慰了幾句情緒后,正式提問:“周婕麗一夜未歸,你為什么完全不知情?”

    “這不是第一次,其實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肇光輝再次回到之前的狀態(tài),反應(yīng)有些遲鈍。

    “你是說,她經(jīng)常夜不歸宿?”

    “也不是,有時候?qū)W校里有事情,她就不回家。因為學(xué)校里也有休息室?!?/br>
    “你們沒有孩子?”

    “沒有?!?/br>
    “那么夫妻感情怎么樣?”

    這個問題,肇光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遲疑了一會,才說:“還行吧。”

    “最近你們吵過架嗎?或者發(fā)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沒有。”肇光輝抬了抬眼,回答得很干脆。

    “她和別人的關(guān)系怎么樣,譬如說最近有沒有和什么人結(jié)怨之類?”

    “沒有?!?/br>
    “昨天晚上十點鐘左右你在哪?”馮少民開門見山問道。

    肇光輝并沒有抬眼,而似是靜靜想了會,說:“我開出租車,那個點我應(yīng)該在市區(qū)跑車,具體在哪我也不記得。”

    “那你記得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搭載什么客人,可以描述一下嗎?!?/br>
    “沒有,昨天晚上打雷下雨,我跑了很長時間空車,路上根本沒有人,后半夜我就回家了?!?/br>
    孟思期記得昨天晚上確實打雷了,下了小雨,時間不長,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地面其實并不怎么濕。

    這個年代攝像頭根本沒普及,如果沒有人證根本無法判斷肇光輝有沒有說謊。

    又問了些問題,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處。

    原本孟思期想申請搜索下肇光輝的衣柜,但是現(xiàn)在并沒有認定肇光輝是兇殺嫌疑人,可能提出這個要求會不妥。

    她靈機一動,“肇先生?洗手間有嗎?”

    肇光輝抬眼朝她望來,這也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向她,“有。”他隨手一指。

    孟思期起身,走向洗手間,洗手間空間很小,馬桶和洗浴是一起的,馬桶旁邊堆了一堆臟衣服。

    孟思期的目的很簡單,檢查衣服袖口,她剛拿起衣服領(lǐng)子,一股難聞的味道襲來,這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

    她只得抿著呼吸,快速摸了袖子,沒有紐扣,剛想放下,地上還有一件衣服,原來肇光輝是留著幾天的衣服不洗。

    她再次拿起衣服摸起袖子,但是一無所獲。

    客廳里,趙雷霆和馮少民顯然問完了問題,看孟思期出門,都站了起來,準備回去。

    馮少民比較負責(zé),又從附近了解了下肇光輝和周婕麗的感情,得出的結(jié)論是夫妻關(guān)系一般,偶爾能聽到兩人的爭吵。

    中午回到局里食堂,孟思期一點食欲也沒有,她就陪著大家吃了幾口青菜。

    二隊同事唐小川上午和韓隊也了解些情況,他一邊吃飯一邊說了些肇光輝的事跡。

    原來肇光輝曾經(jīng)是一位有志青年,讀了不少書,也會賺錢,后來還開了一家金融公司,在九十年代左右,這確實是了不起的前途。

    而周婕麗也是那個時候和肇光輝認識的,周婕麗是一名高中女教師,也非常優(yōu)秀,當時周婕麗與肇光輝的相遇無疑是天生一對。

    后來的一件事改變了兩人的生活。公司有個員工突然猝死,家屬鬧得異常厲害,公司不得不臨時關(guān)停,他本人也被告上法庭,被查出公司手續(xù)都不是很齊全,公司最后被判定是皮包公司,肇光輝徹底破產(chǎn)。

    再次謀生,他就借了一筆錢租了輛出租車。

    回辦公室的路上,趙雷霆問:“肇光輝和周婕麗,是什么時候開始分居的?”

    “今年上半年,在學(xué)校吵架以后?!碧菩〈ɑ卮?,“自那以后,周婕麗好像就變了,回家也很少,可能對肇光輝很失望。”

    “因為什么原因吵架?”

    “不太清楚,據(jù)說是肇光輝把周婕麗拉到車里,動作比較粗魯?!?/br>
    大家的神情變得冷靜起來,孟思期的想法可能和他們一樣,肇光輝人生大起大落,不管如何,后面的感情肯定出了很多問題,畢竟柴米油鹽醬醋茶,物質(zhì)還是決定幸福的基礎(chǔ)。

    如果說是感情變故心生怨恨,這也許是殺人動機。

    但一切都是猜測,韓隊還沒回來,后面的任務(wù)肯定要碰頭才能查下去。

    孟思期剛回到辦公室泡了杯水果茶,韓隊進來了,直接點名道:“唐小川,和我去詢問室?!?/br>
    韓長林又看了看她,“小孟,你也去做下筆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