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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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樊明身體輕微打擺子。 崇昭帝:“當(dāng)初云妃之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那孩子是孽胎的讖言是真是假?!?/br> 他彎下腰,揪住張樊明的衣領(lǐng),逼迫對方直視自己的眼睛,語氣低而快,隱隱蘊藏著風(fēng)暴。 “朕知道一些事,張愛卿,你若是有什么隱情,就說出來,朕念在你祖上功勞,不會罰你重罪。害死云妃,污蔑皇子,現(xiàn)如今,還要把皇子遷出皇宮,到底是何居心!” “陛下??!”張樊明猛地上前,任憑那刀鋒從自己頸側(cè)擦過,鮮血汩汩留下,把頭重重磕在地面,瞬間磕出了血。 “微臣當(dāng)初的卜算結(jié)果就是如此,從來沒有欺瞞陛下啊??!” 他雙目含淚,聲音顫抖,“只有日前說讓小殿下遷居行宮一事有所顧忌,沒有完全告知,其余若有半點謊言,便叫我死無葬身之地!臣兢兢業(yè)業(yè),未曾想惹得陛下疑心,既如此,不如以死證臣忠心!” 語罷,張樊明眼中浮起決絕之色,驀地轉(zhuǎn)身,朝著殿中的柱子撞去! 碰的一聲!倒在地上。 任何人見了,也得稱一句烈性。 殿中彌漫起血腥味,崇昭帝緩緩站直身體,招招手。 余公公立即快步上前查看,很快,“陛下,是昏死過去了。楊太醫(yī)就在這里,要叫來嗎?” “叫來吧?!?/br> 楊太醫(yī)來的很快,扎了兩針之后,張樊明轉(zhuǎn)醒,大腦劇痛。 崇昭帝:“瞞了朕什么,說清楚?!?/br> 張樊明頭痛欲裂,緩了好一會兒,才狼狽地爬到崇昭帝腳邊,“小殿下孽力大盛是真的,但不必一定要遷移行宮,還另有一法,但此法于禮制不合,于國有害。” “繼續(xù)。” 張樊明:“中宮之位鎮(zhèn)壓邪氣,追封云妃娘娘為皇后,可解此局。但按照禮制,已故妃子若有皇子,是不能追封為皇后的,是以,臣才未提?!?/br> “你卜算之時,可有旁人在身邊?” “都是些新進(jìn)的司使,臣、臣未曾留意!” 崇昭帝聽罷,并未接他的話,而是擲刀于地。 “撿起來,放到刀鞘內(nèi)?!?/br> 張樊明咬著牙,顫抖著站起來,雙手捧著刀,恭恭敬敬地放回了閣架的刀鞘內(nèi)。 “觀星司司主張樊明,隱而不報,視為欺君,賞杖一百,賜十步釘路?!?/br> 張樊明心知,一百杖打下來,再走十步釘子路,一賞一賜,這雙腿怕是徹底廢了,他深深閉目。 “臣謝陛下恩賞?!?/br> 他被拖下去行刑后,崇昭帝也懶得待在有血腥氣的殿中。 余公公問:“陛下,還要查觀星司大火的原因嗎?” “方才朕詐了他一下,你該看出來了吧,”崇昭帝說。 “陛下沒有想殺張大人?!?/br> 崇昭帝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問道,“太醫(yī)院查的怎么樣了?” “有眉目了,還在查?!?/br> “宮里宮外,消息傳的太快,”崇昭帝說,“清理一批出去。另外,傳令下去,各宮加強巡邏,若再出現(xiàn)這幾日的岔子,朕就摘了他們的腦袋。” “是?!庇喙聊コ鑫秲簛砹恕?/br> 他剛剛說錯了,陛下分明是想殺那位張大人的,但張樊明在陛下疑心中,那果斷不要命的行為,反而給他自己撞出了一條生路,若是他有一絲遲疑,恐怕就不單單是廢了半條命這般簡單。 擲刀于地,也是陛下再提醒那張大人,不要忘記觀星司的權(quán)力是來自于陛下。 陛下既能給,就能收。 - 觀星司。 張樊明趴在竹板上,下半身全是血,腳掌是被釘子路扎出來的細(xì)小血洞,殷紅的血水從竹板的縫隙里滴滴答答落下。 行至觀星司石碑處,他啞聲喊了句:“停?!?/br> 抬竹板的兩個太監(jiān)停下來,張樊明抬頭看著石碑,石刻的祖訓(xùn),已經(jīng)被燒的漆黑,仔細(xì)看才能看見上面刻下來的字。 “叔父看起來不太好?!?/br> 張嬋思行近,垂眸看著這位血脈親人的慘狀。 她示意那兩個小太監(jiān)把張樊明放下,等人走了,這里沒外人后,她蹲下來,嘆了口氣:“張氏的祖訓(xùn),叔父到底要看多少遍,才能徹底記得?!?/br> 張樊明咳出了口血,語氣自嘲帶著譏笑。 “你以為你在觀星司這幾年的好日子,是誰帶來的?如果沒有我,觀星司還是皇宮之中可有可無的存在,敬重?呵……誰會敬重?連上朝都沒有資格的官算什么官?” “觀星世家,享有世襲之官,但后代子孫沒有參加科考的資格,不能往上爬,這與囚籠有什么區(qū)別?我們,不過是皇室貴族養(yǎng)在家里逗趣的雀鳥罷了,陛下想殺便殺,就算莫名其妙死一個,前朝都不會有反應(yīng),甚至…他們可能都不知道。” 他這次拼了半條命才活下來。 張樊明在賭。 他當(dāng)時急中生智,對皇帝假說追封云妃為皇后這第二種解決辦法,又他卜算的時候沒有避著新進(jìn)的司使們的面。 那這消息就可能會傳到別的有心人耳朵里。 如果追封成功,七皇子在宗制禮法上就成了半個嫡子,按照前朝傳承下來的禮制,在當(dāng)今皇后沒有子嗣的情況下,他天然具有身份上的優(yōu)越性。 絕對有很多人不愿意看見這一幕。 是以,接連的這三場大火和最近發(fā)生的事,陛下在一定程度上,會往到權(quán)位爭奪方面聯(lián)想。 張樊明現(xiàn)在回想,還是深有余悸。 陛下當(dāng)初竟然派人盯了他兩年才完全信了他,他方才聽見那句話的時候,宛如被猛虎噬頸,汗毛倒豎。幸好……不然,他恐怕都沒有活到現(xiàn)在的機(jī)會。 他抓住張嬋思的衣袍。 “好侄女,叫人把叔父抬進(jìn)去,叔父治好了,觀星司的好日子就還在。” 張嬋思淡青色的衣擺上多了血色指印,她淺淡的目光中含著一點憐憫,“叔父既然病了,還是好好養(yǎng)著吧。我記得家中有一處空置的屋子,最適合養(yǎng)病,叔父在里面待段時間,一定就養(yǎng)好了?!?/br> 張樊明不敢置信,“你……你要軟禁我?” “不,你想趁機(jī)取代我!” 明明下半身都沒知覺了,他卻有種墜入冰窟的感覺。盯著侄女那張淡漠清冷的臉,張樊明突然感覺無比荒謬。 從紫宸殿虎口逃生,卻被家族中人反手一刀。 張嬋思:“叔父教我,人要往上爬。往上爬沒有錯,想要權(quán)力也沒有錯,但是叔父走錯了路,落子大兇,趁此機(jī)會抽身,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jī)。如果再繼續(xù)走下去,遲早落個家族覆滅的下場?!?/br> 她一點點扯過自己的衣擺。 “我是在幫你,叔父?!?/br> 張樊明的手不甘心地砸冷冰冰的地上,在立司石碑之訓(xùn)的冷冷注視下,沾了火燒后的灰燼。 - 紫宸殿。 曲渡邊是在約莫九點的時候醒來的。 葉小遠(yuǎn)一直守在他身邊,時不時摸摸他的腦袋,感受下溫度。 曲渡邊的發(fā)熱是模擬來的,即便是喝了藥,很快也會重新燒上來,他抬手碰了碰頭頂裹著冰塊的降溫棉布,“葉伴伴?!?/br> 嗓子啞啞的,聲音小小的。 曲渡邊欣慰,起碼聽起來不是小烏鴉嗓了,好聽了一絲絲。 葉小遠(yuǎn)想起楊太醫(yī)的話,擔(dān)心他家殿下燒成小傻子,見他醒了,頓時緊張兮兮的問:“殿下,有沒有哪里不舒服?!?/br> 曲渡邊指了指腦袋,然后又指了指喉嚨,最后指著自己的肚子,然后嘿嘿一笑,“餓啦!”他坐起來,雙手摟住葉小遠(yuǎn)的脖子,把自己掛了上去,“吃飯?!?/br> 他不難受,就是身體受到一點影響,虛虛的沒力氣,表現(xiàn)的活潑點,免得葉伴伴擔(dān)心。 葉小遠(yuǎn)哭笑不得,叫人去準(zhǔn)備些食物。 “伴伴,這是哪里?”曲渡邊知道他在紫宸殿,但是別人不知道他知道。他看看周圍,表現(xiàn)出一個孩子的好奇心。 “好大啊,比居安殿要大那——么多?!?/br> 他稀罕地摸摸被子,摸摸床簾,摸摸床柱子。 包公公端上來宮人備好的食物,這都是葉小遠(yuǎn)昨晚讓備下的,他知道曲渡邊的口味。 “小殿下,這里陛下住的地方,當(dāng)然大了?!卑σ饕鞯陌咽⒉说哪就蟹旁谂R窗大炕的炕幾上,拍拍上頭的織錦團(tuán)墊,“小遠(yuǎn)公公,把殿下抱來這兒吧?!?/br> 殿中不冷,地龍燒得足足的,曲渡邊穿著件薄襖,被葉小遠(yuǎn)抱到上面。 小炕幾上還有一瓶黃梅,幽香陣陣。 曲渡邊自己拿了個小碗,他的手太小,筷子使的艱難,吃飯常用小勺。葉小遠(yuǎn)只偶爾幫他夾一夾菜。 “怎么不見小春?” “在大膳房,那邊在查縱火一事。”他注意著小殿下的情緒,在聽見‘這里是陛下住的地方’的時候,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他心中悄然關(guān)注起來。 小殿下病中留下紙條,失蹤一下午,只為了見陛下一面,現(xiàn)在怎的這么平靜了。 曲渡邊也想到了觀星司大火,咬了口小籠包,他道:“小春那般聽話,想也知道跟他沒關(guān)系,葉伴伴叫他早點回來吧。”喉嚨還腫著,他咽的有點艱難。 葉小遠(yuǎn)面不改色地道:“嗯,殿下說的是。” 一主一仆,時不時說兩句話,好不和諧。 崇昭帝停在屏風(fēng)后,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沒進(jìn)去。 還是包公公發(fā)覺了他,從小殿下吃東西好萌的沉浸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忙來迎接,“陛下?!?/br> 崇昭帝頓了下,跨步進(jìn)來,目光直直落在窗前用膳的曲渡邊身上。 小孩兩腮鼓鼓的,還在嚼東西,一雙眼睛干凈明亮,跟他母親九分相似,小臉瘦瘦的,坐在那里像個發(fā)育不良的癟包子。 完全看不出來昨天晚上生病的時候那么黏人,半點都離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