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 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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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渡邊一直旁觀,現(xiàn)在才出聲:“華大人想怎么解決這件事?真的要罰災(zāi)民嗎?!?/br> 華縣令嘆了口氣:“意思意思懲罰便是,大家都沒糧的時候,我不重罰,林員外他們不會揪著不放?!?/br> “治標(biāo)不治本,樂安縣想平安度過這幾日,得大家共同努力才行?!?/br> 華縣令:“您的意思是讓富戶們主動施粥放糧?這怎么可能。” 曲渡邊坐到椅子上,往后一仰,支起腦袋。 “雖然我在學(xué)堂不學(xué)無術(shù),但偶爾也被揪著耳朵聽一聽的。華大人聽沒聽過前朝的功德碑?可以在縣中也立個功德碑,但凡施粥放糧前三十名的富戶,都能上功德碑,能夠激發(fā)一部分人行善的動力。” 華縣令聽過功德碑的事,但早就有聰明人用過這招,久而久之,用處就不大了。 “扁豆居士也跟我分析過,如何在賑災(zāi)的時候讓富戶出力,讓我想想怎么說的來著……” 曲渡邊有點(diǎn)懊惱,沒把誘導(dǎo)富戶出糧的方式寫在紙上,現(xiàn)在只能瘋狂編故事,往馬甲身上推。 華縣令眼睛一亮,耐住性子:“慢慢想,殿下,不著急。” 他看著皺著眉來回踱步沉思的七皇子,呼吸都停了,生怕一不小心打斷七皇子的思路。 七皇子撓頭撓了三五回,才好像終于想起來一樣,說: “上面是名譽(yù)上的利益,算是虛的。后面這條才是跟他們家族掛鉤的實(shí)際利益,華大人手中想必都有他們的戶籍,各家族子弟中,科舉考試的定然不在少數(shù)?!?/br> 華縣令:“是矣?!?/br> 科舉考試,每年的考生如過江之鯽,魚躍龍門的卻少之又少。 “您可以吩咐下去,但凡上了功德碑前三十的,可以在子孫的籍冊上加一句‘某年某月,樂安縣賑災(zāi)功德碑第某名某家’,此于科舉有助益?!?/br> 華縣令沉思。 片刻后驚愕。 百姓是不能隨意改動籍冊的,但是縣令若有緣由,可以稍作改動。 世人重視宗族,若是籍冊上有這樣一句加了官印的話,看籍冊的人九成都會高看一眼,敬重幾分。 現(xiàn)在出行往來、乃至學(xué)子尋找名師,都需要遞上籍冊。 打個具體的比方,兩學(xué)子同時拜師考科舉,師父只收一個人,籍冊上的這句話就是天然的加分項(xiàng)。 在籍冊上加一句話,依照縣令的權(quán)力還是能辦到的。 這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擺的陽謀。 華縣令拍手:“這主意,再加上功德碑,林員外他們就是真的沒糧了,也會想方設(shè)法的給大家施粥!” 天知道他去求了這些鄉(xiāng)紳多少趟? 每一趟都鎩羽而歸,人家家里有糧卻死活不放,他又什么辦法?總不能強(qiáng)搶吧。 “我這就把消息傳出去,馬上準(zhǔn)備功德碑!” 華縣令激動的臉色發(fā)紅,對著虛空深深一作揖:“扁豆居士,真乃神人也!” 曲渡邊輕咳一聲。 “別急,需要靶子,最好不要你開這個頭,不然那群鄉(xiāng)紳只會討價還價?!?/br> 華縣令:“靶子?” 曲渡邊點(diǎn)了點(diǎn)頭。 樂添叔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快到了吧。 華縣令按捺下來,他給自己倒冷水,喝了兩杯后冷靜了不少,他看向曲渡邊。 曲渡邊:“我先去看宣娘娘,等時機(jī)到了,我叫人喊你。” 走到門口的時候,曲渡邊被華縣令叫?。骸捌叩钕隆!?/br> 外面的天還陰著,又悶又潮,屋內(nèi)有些暗。 曲渡邊停住,微微回頭。 華縣令朝他深深彎腰,拱手作揖,許久不起。 “替我謝謝扁豆居士?!?/br> 有些事是掩不住的,畢竟都要從華縣令這邊經(jīng)手辦理,何況曲渡邊掩的不太走心,漏洞百出。 華縣令就算再遲鈍,也反應(yīng)過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他或許懷疑扁豆居士就在曲渡邊身邊,或許懷疑曲渡邊就是扁豆居士。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但他聰明地沒有問出來。 問太清楚,可能會橫遭禍端,既然七皇子有心幫助,也有心隱藏,那么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種種計策,皆是出于居士扁豆。 而七皇子,只是陰差陽錯間與那位高人有些緣分罷了。 曲渡邊笑了笑:“謝了他也聽不見。” 語罷,抬腳離開。 - 華縣令按照洪災(zāi)災(zāi)后治理守則上面所說,對百姓實(shí)行了分區(qū)管理。 男女分開,老弱婦孺重點(diǎn)關(guān)照。 自然有人不愿意挪動,華縣令便叫人在今日的粥里多放了很多大米,米香氣散開的時候,他站在高處,朗聲道: “大家快些分區(qū)完畢,今日便快些吃上濃粥,動作越慢,吃到的就越晚!” 米湯的香氣勾起了饑餓百姓的動力。 為了一口吃的,他們在官兵的調(diào)節(jié)管理下,快速挪動起來,有那動的慢的,還被人催促。 縣衙閑著的人全都動了起來,出去幫忙,在米粥香氣的激發(fā)下,顯得越發(fā)熱火朝天。 曲渡邊沒出去,第一縣令也不會叫他干力氣活,第二,非必要情況,他不想出去聞空氣里的血腥氣。 很快,分區(qū)管制就有了雛形。 傷員區(qū)被重點(diǎn)關(guān)照,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大夫,全都去了傷員區(qū),還在邊邊角角處熏了艾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病菌滋生。 - 用過午膳。 一道百人護(hù)衛(wèi)的車隊緩緩進(jìn)入樂安縣。 車隊上裝滿了藥材、糧食和珍寶酒,都用布蓋著,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 一開始只有少部分人注意到他們,后來車隊里姓薛的老板突然在富戶們居住的街道外面停下,開始施粥放糧。 消息一傳出去,頓時吸引了一大批的百姓。 姓薛的老板身邊有百余名護(hù)衛(wèi),都帶著刀,百姓們縱然眼饞他身后的那一車車糧食,也不敢真的偷搶——而且薛老板是善人,給他們吃的,多挨餓等一會兒,他們愿意的。 人多了,自然吵鬧。 林員外實(shí)在忍不住好奇心,差人出去打聽。 出去打聽的小廝很快回來,“老爺!那位姓薛的老板真有錢啊,你都不知道他帶了多少糧食過來,足足二三十車!” “我看了,不僅有糧食,還有藥材,甚至珍寶酒都有!” “但是他那酒不賣,他說用來給受傷的百姓傷口……消毒殺菌,好像是這樣說的。” 林員外瞪大眼:“乖乖……” 珍寶酒啊,那可是天價酒! 在南寧剛一出現(xiàn),就把原本的酒樓打壓的活不下去,直到最近一年,珍寶酒才逐漸在大周貴族中流行起來,緩緩從勛貴流向富戶。 就算是他,也只有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才敢珍惜的喝幾口。 那不知哪里來的薛老板,竟如此奢侈! 林員外連忙問:“就這樣分給百姓了?一點(diǎn)都不求什么?!?/br> 小廝:“怎么可能,老爺,我打聽了,薛老板是專門到災(zāi)區(qū)行善的老板,只有一個目的?!?/br> 林員外:“什么目的?” 小廝:“在籍冊上加蓋官印?!?/br> 原來,這位薛老板因?yàn)樵?jīng)在自己家鄉(xiāng)救災(zāi),籍冊上被當(dāng)?shù)乜h令專門寫了一句‘救災(zāi)救難仁善之家’加蓋了官印。 從此,薛老板嘗到了大甜頭。 小廝艷羨道:“據(jù)說薛老板的兒子,就是因?yàn)檫@句話,拜了一位很有名的先生當(dāng)老師,現(xiàn)在都是舉人老爺了呢!” “所以他現(xiàn)在到處行善,也只是求當(dāng)?shù)乜h令在他籍冊上再加蓋,代表他也來此地救過災(zāi)?!?/br> 林員外聽罷,眼中異彩連連。 試問,誰家中沒有供著幾個讀書的苗子?誰不想叫宗族繁盛,子孫出息。 他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敲擊,沉思片刻之后,驀地下定決心:“叫上顧老爺他們幾個,我們再去縣衙!” - 顯然不止林員外反應(yīng)過來籍冊加官印的妙處。 那是官府認(rèn)證的仁善之家,實(shí)打?qū)嵞軒黼[形利益的,都弄清楚后,大家一起找到了華縣令。 師爺攔住了他們,笑著說:“薛老板剛來,您幾位先等等?” 林員外:“是施粥的薛老板?” 師爺:“正是。薛老板的善舉,緩解了縣里的壓力,大人正在里面感謝他呢?!?/br> 感謝?如何感謝。 不就是加蓋官印么。 林員外不由得伸頭往里面看。 沒多久,里面出來個胡子拉碴的老板,手里拿著本籍冊,往袖子里一揣,笑得牙不見眼,跟華縣令說:“您放心,我?guī)淼募Z食,就按照大人說的處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