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科舉路 第2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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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兵將回來稟報: “啟稟圣上,宮外之人自稱是江家遺孤,欲告梁巡撫貪贓枉法,殘害忠良!” 第125章 醉珍居內(nèi), 衛(wèi)知徵難得起了一個大早,將徐韶華從國子監(jiān)中拐了出來,此刻二人正坐在這五層酒樓的頂層, 遙遙看著窗外。 無他, 這醉珍居乃是距離皇宮最近的一家酒樓,也是官員上朝、下朝的必經(jīng)之地。 據(jù)說其背后的東家是皇室中人,這才能在此占據(jù)得天獨厚的地理優(yōu)勢, 而衛(wèi)知徵更是早早便訂下了閣子, 趕在酒樓一開門, 二人便直接上了頂樓。 徐韶華這會兒隨意看了一眼窗外, 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衛(wèi)知徵: “衛(wèi)同窗對于此事倒是上心, 不過,今日之事只怕有的磨了?!?/br> 徐韶華一聲輕嘆, 衛(wèi)知徵倒是滿不在意道: “能有多久?大不了, 一會兒乏了你我在小榻上淺眠片刻也就是了!這回我可是特意定了最大的閣子,便是放一張拔步床都使得!” “衛(wèi)同窗思慮周全?!?/br> 徐韶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在八卦這事兒上,衛(wèi)同窗他素來想的周到。 “不過,衛(wèi)同窗, 我大周辰時上朝, 下朝時間不定,現(xiàn)在也才辰時四刻, 你我今日便在此空坐不成?” “那怎么行!徐同窗,你就放心吧, 我都安排好了, 這醉珍居的酒菜也是一絕,要不再請琴娘來清彈幾曲如何?” 衛(wèi)知徵對于京城吃喝玩樂的事自然是了如指掌, 不過今日有正事,而且他也沒敢安排太過的事兒,否則他怕徐同窗反手就把他賣給他爹了。 衛(wèi)知徵琢磨著,就是他祖父活著,他爹都不見得有如今這么聽話。 徐韶華聞言,倒也不曾拒絕,不多時,一桌子佳肴被送上桌案,隨后一個穿著粉衫的女娘抱琴而入,向二人行了一禮后,這便坐在珠簾之后,素手輕彈。 與國子監(jiān)的諸位監(jiān)生彈奏的的云門大卷不同的是,琴娘的琴音中更有煙火氣,小調(diào)悠悠,卻是不盡風(fēng)情。 因是晨起,酒樓上的都是精致且味淡的菜肴,吃著但也清爽適口,其中一道水珍云母粥頗受兩人喜歡。 不過此云母非彼云母,乃是純正的白米粥,據(jù)說醉珍居廚房的灶火每日不息,整整溫煮一夜的白米粥才有這云母般柔滑細(xì)膩的口感,更不必提里面那通紅的蝦子,瑤柱等物,清甜可口,一碗下肚倒是這初春難得的美事。 而就在此時,只聽一聲鼓聲自遠(yuǎn)方散了過來,琴娘微微一怔,手下動作不由一頓,下一刻,徐韶華面上的表情瞬間凝滯。 衛(wèi)知徵更是直接起身走到窗邊,翹首看去: “這是登聞鼓被敲響了?今個竟是這么熱鬧?徐同窗……” 衛(wèi)知徵回過頭正要說什么,卻難得見到徐韶華眉頭緊鎖,他揮手示意琴娘退下,隨后親自鎖了門,這才道: “徐同窗,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 徐韶華擺了擺手: “我無事,衛(wèi)同窗,今日我怕無法與你安坐在此了?!?/br> 徐韶華說著,隨后起身便在走去,只不過他步履匆匆,衛(wèi)知徵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沒能跟上他。 徐韶華忍不住捏緊了袖中的手指,自梁世則對謝含章下手后,他便知道少女并非自己此前所見的那般天真單純。 不過,以少女的聰慧,她應(yīng)知道今日之后,江家終將得復(fù)清白,她本不必如此啊! 要知道,那可是登聞鼓! 前朝之時,末帝為了耳根子清靜,隨口一句戲言:‘有道是水火無情,若有人能使水容情,火留情,方鑒真心,倒也有資格見朕了。’ 于是乎,登聞鼓便也有了水火之刑。 到了先帝,先帝常年征戰(zhàn),登聞鼓一直從未被敲響過,故而有關(guān)登聞鼓的律法并未進(jìn)行調(diào)整,再到本朝,圣上一直未曾親政,算起來,這登聞鼓還是本朝首次敲響! 而等徐韶華到鼓院之時,鼓院外已經(jīng)被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徐韶華用了些身法,這才得以擠進(jìn)去。 此時,但見那高臺之上,墨五娘迎著寒風(fēng)而立,目光堅定至極,鼓聲陣陣,可也無法掩蓋她此刻微微沙啞的聲音: “梁氏賊子,冤我父兄,誤我大周,貪贓枉法,殘害忠良!” “民女江寧安今請水火,一洗冤屈!” 那偌大的高臺之上,嬌小的身影被那大鼓映襯的分外渺小,寒風(fēng)凜冽,衣袂飄飄,鼓聲漸漸飄遠(yuǎn)。 墨五娘,不,江寧安此刻一刻未停的擂著鼓,她自幼苦學(xué)的武藝,終于在今日用上了。 而等徐韶華到最前面的時候,魏平已經(jīng)將江寧安引了下來,他面上笑瞇瞇的,可心里卻不由升起一絲惋惜: “江小娘子,你可知這登聞鼓被敲響后,需得受水火之刑,方得面圣? 所謂水刑,便是以一尺見方的寒冰置于平地,上告者赤足立于其上,直至寒冰盡消,不過此舉會令寒氣入骨,他日便是好了,平常時日也要受不少折磨。 而這火刑,則是鋪就一條一丈長的的炭火之路,由上告者赤足走過,江小娘子如今還未及笄,若是有所損傷,只怕也不好尋夫家啊?!?/br> 魏平仔細(xì)的將這兩樣刑罰仔仔細(xì)細(xì)與江寧安講個清楚。 “民女自然清楚,但民女不懼!” 江寧安那雙時時帶笑的眼,此刻卻分外平靜,魏平聽后,心里卻不由得贊了一下,可隨后卻是一聲嘆息。 還是尚未及笄的小女娘呢,尋常人家這么大的女娘只怕還在父兄母親的庇護(hù)下撒嬌弄癡呢。 “既如此,江小娘子稍后?!?/br> 隨后,魏平吩咐了幾句,抬眼卻看到了最前面的徐韶華,他愣了愣,見眾人沒有注意到這里,這才隱晦的沖著徐韶華招了招手。 徐韶華會意,二人去了鼓院的側(cè)門處,魏平有些好奇: “早就聽說徐小郎君來了京城,不過,今日并非國子監(jiān)旬假之日,徐小郎君何故在此?” 魏平此番也并非心血來潮,他此前可是沒少聽圣上念叨這個名字,今日朝上的氣氛不大好,魏平只盼著能在圣上下朝后,說些讓他高興之事。 徐韶華袖中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旋即輕輕道: “見過大人,學(xué)生今日在此,不過是為故人之事,這位江小娘子與學(xué)生有些淵源,不知學(xué)生可否與她說幾句話?” 魏平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不過,這不是什么難事,不多時,魏平便將江寧安請了過來。 “徐小郎君,至多一炷香,我?guī)湍⒅??!?/br> 江寧安看到徐韶華時,她努力的上揚了一下唇角,但還是未曾笑出來,隨后她只得靜靜的看著徐韶華: “抱歉了,徐小郎君?!?/br> 徐韶華聞言只搖了搖頭: “江小娘子不必向我道歉,不過,你應(yīng)知道,即便你今日不來,江家的冤情也終將昭雪,你……” 何必呢? 江寧安看向徐韶華,屈膝一禮: “我知徐小郎君一直在為我江家之事鋪路,可我為人兒女的,這最后一段路,總要自己去走,方才不負(fù)做江家女兒一場。” 江寧安眼眸晶燦,語氣平平淡淡,可卻迸發(fā)出濃厚無比的恨意! 她短暫的十幾年間,九年間,過的分外幸福,這樣的幸福卻在三年前徹徹底底轉(zhuǎn)為了透骨的恨意! 報仇雪恨,九死不悔! 徐韶華張口欲言,可是他又是那樣理解江寧安,當(dāng)初他不惜從暗處走到明處,也要親告許青云,不也正是因此嗎? 況且…… 徐韶華看了一眼江寧安: “江小娘子,你怕是還有后手吧?” 明明是將要受刑之際,可江寧安卻不由得笑了: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徐小郎君,今日之后,只要我江寧安活著,天下人便會永遠(yuǎn)記得這一天!” 永遠(yuǎn)記得她江家的忠義! 隨后,江寧安沖著徐韶華深深一福,她今日不飾釵環(huán),素衣而來,可行禮之間,分外端肅,她站在那里,便是一位爾雅溫文,芳蘭竟體的世家女郎。 “等等。” 徐韶華喚住了江寧安,低低道: “寒冰雖堅,猶可忍耐,唯火刑,須大膽往前,莫要猶豫,屆時你必不會受損。” 事已至此,這是徐韶華在現(xiàn)有范圍內(nèi),唯一可以幫江寧安少受苦楚的辦法了。 畢竟,他不光通曉文理,也略懂物理。 江寧安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大步離開,她等不及了。 這一刻,她等了三年! 不多時,一塊堅冰被人抬至登聞鼓下,江寧安并未含糊,直接脫了鞋襪,赤足站了上去。 若是夏日,尚且還好過一些,可如今春寒料峭,那冰融化的極慢,而隨著時間的消逝,眾人開始對于梁向?qū)嵶h論紛紛起來。 能讓一個這么大點兒的小女娘來敲登聞鼓,他得干了多大的壞事兒?! 等知道的人,說起江三郎和江家之事,眾人這才連連驚呼,又嘆惋不已。 徐韶華也并未直接離開,只是隨著他目光盯著那塊堅冰,卻發(fā)現(xiàn)其除了最開始的緩慢,到后來竟是越來越快。 而這其中的玄機,正在那堅冰之下的地板,不過,如今朝中想要拉梁向?qū)嵪埋R的人太多了,徐韶華也沒有心思去分辨這是誰的手筆。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那塊冰終于融化,但江寧安這會兒也已經(jīng)被凍的瑟瑟發(fā)抖,嘴唇烏白。 而接下來便是火刑了,還未至前,那撲面而來的炙熱讓江寧安便不由心下一沉,但隨后,她只道: “大人,民女準(zhǔn)備好了?!?/br> 魏平有些不忍的背過身去,圍觀的百姓也紛紛咬牙的咬牙,后退的后退。 那水刑也就罷了,忍一忍就過去,可是這火刑,實在可怕! 江寧安調(diào)息了一下,輕提裙擺,隨后緩步走到近前,她閉上眼,咬緊唇,隨后那雙被凍的通紅的雙足,踏上了熊熊燃燒的火路! 江寧安不敢忘記徐韶華方才的話,毫不猶豫的大步向前走去,可出乎意料的時,走著走著,江寧安的神情竟是變得輕松起來。 一丈長的火路,江寧安很快便走完了,她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雙足,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人群中的徐韶華。 這,簡直是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