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青?。　?/br>
    唐萍的叫聲剛傳進(jìn)來門就被推開了，唐萍探了頭進(jìn)來，“快出來，梁老師來了，小寶寶也來了。”

    陳延青一下遏制住了心里那股好奇，“伏城呢媽？”

    “他說去俱樂部了，你不出來看看小孩子嘛？”

    伏城不在，陳延青想，他自己看那孩子是不是有點(diǎn)奇怪？思忖完，又閉了閉眼，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片刻后——

    “誒，他沖我笑啊媽！”

    唐萍和梁月坐在沙發(fā)里，嘴里道，“沖你笑是喜歡你，抱穩(wěn)了啊?！?/br>
    “媽他抓我手指！”

    “你別使勁，讓他捏捏就好了?！?/br>
    “啊媽！他流口水了??！”

    唐萍不打算答他的話了，便偏向梁月，問，“怎么沒辦滿月？”

    “他爸爸說不辦了，本來從省重點(diǎn)調(diào)下來就該低調(diào)些的?！?/br>
    “也是，”唐萍附和，隨后問，“小名叫鬧鬧啊，大名呢？”

    “伏至城。”

    “喲，跟大的就差一個(gè)字啊?！?/br>
    “也是他爸爸起的，”梁月說，“其實(shí)自打過來之后，他爸爸一直在四處疏通關(guān)系，還是希望前景能好些，畢竟現(xiàn)在有兩個(gè)孩子，預(yù)產(chǎn)期不是提前了嗎，老伏也沒料到，生孩子那天還在跟教育局幾個(gè)領(lǐng)導(dǎo)吃飯?！?/br>
    唐萍想起來，那天伏明翰趕來的時(shí)候的確滿身酒味，可到了醫(yī)院前前后后忙活的也是他，小的又起名為伏至城，為人父母的，都不容易。

    陳延青也想起了那天，但他記得的是，那天伏城抱了他很久，說了句后悔。

    被愛或許很難從表面看出來，但不被愛確實(shí)rou眼可見的，伏城爸媽跟伏城之間的誤會好像并不分伯仲，只是他一直試圖從中抓取到什么，但總是無疾而終，所以他對什么都顯得十分淡漠。

    思及此，陳延青將鬧鬧還給了梁月，沖唐萍說，“我去找伏城玩兒了?！?/br>
    陳延青離開后，梁月將孩子哄睡了，那會唐萍給她切來了水果，兩人坐著，梁月才跟他說，“唐老師，小城他mama這個(gè)暑假還會過來一趟?！?/br>
    “來看孩子？”

    “不是，”梁月說，“要帶他走了。”

    “帶他走是什么意思？”

    ……

    靶子移動的前后距離其實(shí)還是不夠，伏城的箭次次射中十環(huán)，老板看著覺得不夠他玩兒的，“回頭去公園找個(gè)場地給你練手得了。”

    “看膩了？”伏城簡單瞄了下，又射了一支出去。

    “我是怕你玩兒膩了，總有一種小廟容不下大佛的感覺。”

    伏城便笑起來，“你這兒算最大的廟了?！?/br>
    “伏城！”

    陳延青拎著午飯跑進(jìn)來，伏城便放下了胳膊，“睡好了？”

    “啊，”應(yīng)著話跟老板點(diǎn)頭打招呼，老板說了句‘你們玩兒’就出去了，陳延青這才把午飯擺到了沙發(fā)前的小茶幾上，“吃飯吧，我買的炒菜，不辣的?！?/br>
    伏城喝了口水，拿著瓶子坐到他旁邊，瞧著這幾份熱氣騰騰的飯菜，“做什么壞事了？”

    “小人之心，我給你送飯，你鄭重的感激就好。”

    “……有事求我？”

    “你吃不吃？”

    “吃吃吃，”伏城踏實(shí)下來，拿了筷子，撕開塑膠膜后先遞給了他，“你先吃，試試毒。”

    “……”

    晚上，陳延青被伏城拉上了樓，在沙發(fā)里跟他無休無止的接吻，最后脫力的趴在他胸口，抱得他很緊。

    “你今天是怎么了？”

    伏城說這話的時(shí)候，試圖抬起他的腦袋，讓自己能夠看清他的臉色，陳延青便順著他的動作微微昂起下巴，“你給我畫了新的我看到了?！?/br>
    “所以你就這么粘人了？”

    白天在俱樂部，沒多會就粘到他背上要抱，伏城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這家伙怪會撓人的。

    “伏城?！标愌忧嘟兴?。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伏校長其實(shí)并沒有你看到的那么不負(fù)責(zé)任呢？”

    “那也改變不了什么，”伏城看著他說，“你覺得我有心結(jié)，希望我打開？”

    陳延青沒做聲，伏城便接著道，“心結(jié)可以打開，失望沒辦法變成希望，你又不是救世主，喜歡我就夠了，不必喜歡我背后的一切?！?/br>
    陳延青滿肚子的話被他塞了回去，最后抿著嘴點(diǎn)點(diǎn)頭，說知道了。

    伏城似乎想哄哄他，起身后將人抱回了房間。

    伏明翰進(jìn)門的時(shí)候，兩個(gè)人并沒有察覺，陳延青倒在床尾，抱著伏城的脖子陷在他纏綿的吻里，直到聽見唐萍的聲音——

    “校長，職工宿舍要拆，那我們這批老師住，”

    房門大敞著，這樣看過去，伏明翰和唐萍一前一后的站在門口，視線落在他們交纏的雙腿上，唐萍驚的甚至把后半句話都忘了。

    少時(shí)，唐萍貌似找到了些思緒，匆忙的回過身往外走，嘴里喊道，“陳延青，你給我回家！”

    陳延青短暫的停頓過后，呼吸變得尤為沉重，他在伏城的注視下整理好衣服，隨后抬手捏了捏伏城的鼻尖，用前所未有的平靜問他，“隨便什么鳥終于自由了是不是？”

    “陳延青……”

    “你等我?！?/br>
    說完便起身，徑直下樓回了家。

    伏城追出去的時(shí)候被伏明翰叫住了，他說，“別下去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