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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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段時間也是如此,但有受不住重壓產(chǎn)生沮喪后,就總會生出一種萬事無用無力感,催著叫人放棄之意,后來才知道,這其中就有受天命外力影響的原因在。 崔閭默了一息,點點頭,“勞煩你了?!?/br> 二人也不是頭一遭抵足而眠,來的箭舟之上,就只有一張榻,和衣而臥也是正常,如此,回了崔閭所在的房間后,摁熄了燈燭,深沉入夜。 翌日,崔閭還是決定先去萬蠱窟深淵湖畔,將高祖母的骸骨移出來,至于后續(xù)是否要和高祖崔景玨的尸骨一起,移葬回江州滙渠,亦或是就依蠱族葬儀將兩人就地安葬,都還在商榷之中。 自有蠱民推他為主起,這合葬的終歸處,便有了兩可之說。 若為大業(yè),他最好依了蠱族葬儀,如此,他在名份上更正規(guī)合宗些,可若為私情,他是不愿讓高祖再在此盤桓的,滙渠那邊的天祖,當(dāng)?shù)却@個兒子許多年了,于情于理,他都該迎高祖回族里。 可忠孝之間,他似乎沒有辦法平衡,總歸那也是之后的事了,暫且還沒到逼他表態(tài)的時候。 一行人將他和太上皇送到萬蠱窟邊上,鄂四回便將手上的推車移交給太上皇,因為內(nèi)里有可能會存有余量的蠱蟲在,馬驢等拉車伙計是不敢放進(jìn)去的,便連崔閭和太上皇的身上,若沒有兩只王蠱在,他們也是不能這么冒然進(jìn)去的,如此,這萬蠱窟內(nèi),便只得他二人以步丈量了。 太上皇接了推車,崔閭想上前幫忙,卻叫他阻止了,“你昨天翻來覆去的也沒睡好,不然你上車坐著?” 崔閭搖頭,扶著一側(cè)車架,上面新打的棺木還散發(fā)著新漆味,他道,“已經(jīng)太麻煩你了,這本是我的事情,勞你跟著跑一趟,還親自推車,叫我……” 太上皇板起臉來,“你非要與我如此生分?從昨夜到今天,你自己數(shù)數(shù),說了多少感謝的話了?還是不是朋友了?” 崔閭苦笑,舉了手作投降狀,“行行,我不說了,走吧!” 與鄂四回他們這些來送的人揮了手后,兩人一步步的朝著萬蠱窟內(nèi)走去,并沒有察覺出新打的棺木內(nèi),躺了個只剩大半截身體的崔仲浩。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萬蠱窟內(nèi)百花凋零, 除了最外圍的防瘴林,還能稍稍見著點綠意活氣,越往里走, 越蚊蟲寂靜,腳下踩著虬結(jié)了數(shù)百年的枯枝藤蔓,散發(fā)著凝聚了百多年的沉腐氣息, 嗆的眼耳口鼻熏欲作嘔,悶著一口氣憋的差點呼吸不能。 直等過了那近十里的沼毒屏障區(qū), 腳尖落處盡是怪石嶙峋時, 那悶的心口發(fā)疼的腐朽氣,才從鼻尖消失掉,放眼望去整個空間除了陰冷, 便是望不見半只活物的灰沉沉色。 依然是沒有生機(jī)的一處無人區(qū), 但隨著往里深入的腳步, 那散落石頭縫中的枯灰人骨,開始三五步的撞入眼簾, 伏地死去的往生者,以各種姿勢撲倒在地,像路標(biāo)似的往深窟中心指引。 一側(cè)有陡峭懸崖,像是被人刻意削了半邊似的,竟然毫無可攀爬處,人從其中的羊腸小道中過, 無端讓人會升出一種被埋伏的危機(jī)感, 四周的風(fēng)是沒有的,時間在這里是停滯的, 偏往西的日頭使終掛在邊上,不墜不移, 瞧著有種詭異的失真感。 太上皇將手中的推車放至平穩(wěn)處,護(hù)著崔閭站在車架旁,他則抽了腰間的長刀斬魂,在一片寂靜里,瞇眼警惕的望著前方疑有埋伏的陰影處。 一團(tuán)灰色的,疑似霧藹云氣般的東西,慢悠悠的飄在人高的地方,就像懸在空中的云團(tuán)般,不注意很容易叫人忽略掉,需要人萬分小心的,才能發(fā)現(xiàn),那竟是團(tuán)會移動之物。 崔閭鼻上籠著一層面巾,那是之前過瘴氣林時戴上的,有阻隔沖鼻的毒氣之用,太上皇面上也同樣覆著面巾,沉著的臉上只看見嚴(yán)肅專注的雙眸,擋在崔閭身前的背影,有著萬夫莫開之勇。 他們一路上沒怎么開口說話,精神集中的左右觀察著深窟中的環(huán)境,以及腳下有可能爬過的漏網(wǎng)蠱蟲。 盡管有胖虎和宓意在身,兩人可說是萬蠱不侵體,但對于內(nèi)里有可能的突發(fā)狀況,二人都沒有什么自大到,能認(rèn)為萬事不愁狀,都是百分百相信自己而非外力可賴的性子,在有性命最基本的保障后,二人更多的是在觀察周圍路形,以及這處空間與外界的壁壘,是怎么形成的,又是否能打破利用。 百里范圍的一處地方,后期若真進(jìn)行開發(fā)改造,外圍有了遷移來的百姓活動區(qū),很難不會有人因好奇來探險,或有人因事誤入,他們既然進(jìn)來了,便不能白來一趟,總要有作為先驅(qū)者的覺悟,探一探內(nèi)里的真實數(shù)據(jù)。 崔閭扶著車架,墊腳看向前方懸于一人高處的“灰云團(tuán)”,皺眉與太上皇低語,“先別動,再看看。” 太上皇瞇眼,沉聲點頭,“我知道,你坐車架上去別動?!?/br> 他說完抬頭,眼睛卻盯著懸在頭頂?shù)娜疹^,沒有絲毫灼熱力,也不見其上發(fā)散出的日芒輝,有種畫布相貼之感,像什么呢? 像他小時候去照相館照相,背后掛著的一卷背景板,想要哪個掛哪個,失真感會用力的顯現(xiàn)在洗出來的照片上。 現(xiàn)在,在這懸空的日頭上,他察覺到了這種失真感。 崔閭順著他的眼睛,也往半空上望去,那不帶絲毫余溫的日頭,讓他生出一種此方天地不真實之感,好似一副未完成的畫作,潦草的打了幾個線條,敷衍意味特別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