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忽然有些后悔,梁錯十足后悔讓劉非前去調(diào)查晁青云,一股子酸味不自由自得浮現(xiàn)在梁錯心口,久久不能驅(qū)散。 劉非信誓旦旦的道:“青云先生的俊美,仿佛一卷纖塵不染的宣紙,寡淡卻極具多變,潑墨則俊逸瀟灑,丹青則姿儀萬千,陛下不想親眼看看這等俊美之子么?” 劉非笑容篤定,似乎肯定梁錯一定會答應(yīng)似的。劉非心想,梁錯這個君主有個奇怪的癖好,那便是與人比美,日前就曾經(jīng)與北燕大司馬祁湛比美,甚至還與女裝的屠懷佳比美。 劉非雖不理解,梁錯為何如此喜歡與人比美,但他可以肯定,梁錯喜歡比美,自己不遺余力的夸贊晁青云好看俊美,定然會激起梁錯奇怪的勝負(fù)欲。 果不其然,梁錯一臉的不敢置信,道:“劉卿你竟如此夸贊那個晁青云?” 劉非點(diǎn)點(diǎn)頭,道:“正是,陛下若是親眼所見青云先生,也一定會為其俊美傾倒的?!?/br> 梁錯“呵呵”冷笑一聲,道:“這么說來,劉卿已然被晁青云的俊美迷倒了?” 劉非略微有些迷茫,不是合該比美么?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來了?他稍作遲疑,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臣不過俗人一介,自是不能免俗?!?/br> “呵!”梁錯又是狠狠冷笑一聲,狠狠的,笑聲仿佛冰錐子,比拔著瓜果的冰凌還要寒冷無情。 “好啊,晁、青、云。”梁錯一字一頓的道:“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許人物,竟能將朕的太宰,惑得五迷三道!” 劉非:“……”五迷三道? 劉非遲疑的道:“陛下是同意親自前往了?” 梁錯冷笑:“正是如此?!?/br> 劉非和屠懷信均是松了一口氣。 劉非的本意是,明日再前往城郊,畢竟今日已經(jīng)過了正午,丹陽宮又有下鑰的夜禁時辰,若是誤了返回的時辰不妥,但梁錯偏偏要立刻、馬上、現(xiàn)下前往,若今日不見一見晁青云的廬山真面目,寢食難安,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覺的那種。 于是劉非沒法子,只好令公車署立刻備車,一行人便離開了丹陽宮,急匆匆往城郊而去。 坐在御駕的辒辌車上,劉非還在默默的感嘆:陛下果然喜歡與人比美,不知是甚么怪癖。 “阿嚏……”梁錯莫名打了一個噴嚏,并沒有害病的征兆,總覺得后背發(fā)麻,似乎有人在別地里議論自己。 “陛下?!鞭d辌車突然顛簸起來,一個猛子停下。 劉非被這一顛簸,身子不穩(wěn),險些撞在車壁上,梁錯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劉非的腰肢,將人抱在懷中,道:“磕到?jīng)]有?” 劉非撞在梁錯的懷中,纖細(xì)的掌心正好抵在梁錯的胸口上,感受著放松時柔軟如棉花,用力時堅硬如鐵石的胸肌,手感扎實而微妙,好想……捏兩把。 劉非克制著自己的“沖動”,退出梁錯的懷抱,面容還是那般八風(fēng)不動的清冷,道:“謝陛下,臣無事?!?/br> 梁錯皺眉道:“駕士是如何駕車的?” 騎奴駕士嚇壞了,連忙跪下來磕頭,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小臣不敢狡辯,只是……只是這路途實在難行,碎石頗多,還有許多樹根,辒辌車又寬大,所以……” 梁錯打起車簾子往外一看,好一個荒涼的城郊,地上都是塵土與碎石,的確還有許多小樹根,好似被人伐去了一般,丹陽宮的辒辌車奢華,行走在這樣的土路上的確有些為難。 梁錯干脆下了車,揮手道:“不必行車了,朕走過去?!?/br> 劉非亦跟著下車,道:“臣為陛下引路?!?/br> 劉非之前來過一次,走在前面為梁錯引路,按理來說,上次來這里并不覺得太遠(yuǎn),走一段便能看到小茅屋,而這次…… 眼看著天色昏黃下來,已近黃昏,晁青云居住的小破屋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在眼前。 劉非蹙起眉頭,詢問騎奴駕士,道:“行車的路線,可有偏差?” 騎奴駕士連忙跪下來回話,因著辒辌車比一般的輜車龐大一些,劉非給出的道路有些狹窄,所以騎奴駕士根據(jù)城郭的輿圖,自行變更了一下路線,合該也可以抵達(dá)晁青云的居所。 可偏偏眼下,愈走愈是偏僻…… “小臣該死!小臣該死!”騎奴駕士毀得腸子發(fā)青,身為一個駕士,平日里改道也是常有的事,他從未在丹陽城的城郭迷路過,然,今日…… 梁錯瞇起眼目,環(huán)視左右,幽幽的道:“奇門遁甲?!?/br> 劉非略微有些納罕,剛才便覺得奇怪,地上的土石似乎有些刻意,還有那些小樹根,怎么看怎么覺得奇異,原來這便是奇門遁甲之術(shù)? 梁錯冷笑一聲:“這個晁青云,難道是故意駁了朕的面子,知曉朕會親自前來,特意在這里安排了奇門遁甲,想要試探于朕?” 劉非仔細(xì)想了想,晁青云拒絕赴宴,梁錯親自邀請,辒辌車寬闊,騎奴駕士不得不改路,這一切真的太巧了,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好似…… 好似一切都在晁青云的掌控之中。 劉非是個現(xiàn)代人,并不會奇門遁甲,梁錯不屑的一笑,道:“拿筆墨來?!?/br> 騎奴駕士趕緊從辒辌車中搬出案幾與憑幾,鋪了一張軟毯在地上,將案幾與憑幾安置妥當(dāng),準(zhǔn)備好筆墨文房。 梁錯將名貴的絹帛展開,提起朱批,開始寫寫畫畫,似乎是在破譯這局奇門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