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王丹在馬路牙子旁邊兒，對著話筒一頓喊：“你這話說的像我結(jié)過婚似的，誰不是頭一回！我也知道這輩子就這么一次蜜月游，但是確實差業(yè)績。要不你跟你領(lǐng)導說說，把休假日期改成下月？”

    “你們行政有病吧，休婚假還看結(jié)婚證日期？一年內(nèi)休婚假是誰規(guī)定的，我領(lǐng)完證過了兩年辦婚禮，怎么還不讓我休假了……”

    王丹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陳夕，叫罵頓時停了。

    “我這有點兒事，回頭再說?！蓖醯鞌嚯娫挘捦擦硪欢孙@然是她老公。

    陳夕想安慰安慰她，又不知道說什么，不在其位不謀其責，怎么建議都是錯。

    王丹苦笑：“我老公做餐飲行業(yè)的，總部經(jīng)常開分店，到處出差支援。去年是周末辦的婚禮，周一就來上班了，婚假一直沒休。我們本計劃這月休婚假去旅游，結(jié)果……”

    結(jié)果又面臨考核。

    生活迫使人們做選擇，當事業(yè)與愛情產(chǎn)生沖突時，無論如何抉擇，都不會太好過。

    -

    二人一同上樓，王丹回工位，陳夕拐去衛(wèi)生間。

    俗話說“懶驢上磨屎尿多”，陳夕干活前總要磨一磨，不是刻意拖延，是手里沒幾個關(guān)鍵客戶，賺不到錢就沒欲望干活兒。要是像林奕然那樣有一堆關(guān)鍵客戶，讓陳夕天天不上廁所他都樂意憋著。

    想誰誰到，出衛(wèi)生間剛洗完手沒走兩步遇到林奕然。

    二人在狹長的走廊相遇，措不及防。

    歲數(shù)大的比歲數(shù)小的反應(yīng)快，推開旁邊閑置會議室的門，將陳夕帶進去。

    陳夕瞪大眼，剛叫個“林”字兒，嘴被堵上。

    “吃的什么玩意兒，一股蔥味?！绷洲热豢辛藘煽冢櫰鹈碱^，頗為嫌棄。

    “拌飯?！标愊Σ粷M道，“嫌棄你還咬，都被你咬潰瘍了?！?/br>
    “這怎么還沾包賴呢?！绷洲热幌崎_陳夕嘴唇，定睛一看兩塊白點，確實是口腔潰瘍。

    手掌捧起陳夕的臉，給人揉到變形，笑道：“怎么，欲求不滿，憋上火了？”

    陳夕給他一拳：“我這是沒客戶，急的！”

    這季度只剩一個月，只有品勝回款是大額，還沒多少毛利，王丹有考核壓力，陳夕也好不到哪去。

    “明個帶你談客戶去，別上火?！?/br>
    兔子眼霎時亮了，陳夕抱住林奕然問：“真的？”

    “當然啊。剛跟景區(qū)劉主任約了時間，明早9點我去接你，我們10點多到那就成。”昨晚搞那個，你都沒這么興奮，看來關(guān)鍵客戶比我有誘惑力啊。

    “哦對！”我拿到灶王城的激勵了，能分20w的毛利，這季度考核不用愁了，耶耶耶！

    跟領(lǐng)導說話哪敢交實底，必須時刻表達熱愛工作，陳夕大眼睛轉(zhuǎn)一圈，佯裝詫異：“明早不來公司??？”

    林奕然彈他個腦瓜崩：“你樂意來早上八點半自己來吧，我是九點走?！?/br>
    “哈哈！”明早能多睡半小時，領(lǐng)導帶我翹班，真爽?。?/br>
    陳夕環(huán)住他脖頸，狠狠“?！绷丝?。

    林奕然嫌棄地擦擦臉：“以后吃蔥別親我?！?/br>
    “哎你這人真是……搞的活兒那么臟，還嫌棄我？”

    “弄完不洗澡倒頭就睡的明明是你，還說我臟？”

    “我半夜爬起來洗的，你沒看到。”陳夕睜眼說瞎話。

    “行行，記住你的話，以后半夜自己爬起來洗?！?/br>
    陳夕：……

    與談判高手抬杠，會杠到你懷疑人生。

    -

    “哦對了，林哥，我剛在樓下碰到丹姐，她原計劃是這個月休婚假去旅游，但是早上聽你說得太嚇人，現(xiàn)在好像不準備休婚假了……”

    “什么叫‘我說得嚇人’，我只是在闡述事實，哪句話危言聳聽了？”

    陳夕咽了口吐沫，果斷認慫：“對對，領(lǐng)導說的都對，就是丹姐她老公單位有規(guī)定，好像得在領(lǐng)證1年內(nèi)休完婚假，逾期作廢，丹姐這月不休假，就沒婚假了，這輩子就結(jié)這么一次婚，這也太……”

    “瀾海也是這規(guī)定。”林奕然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稍滯。

    陳夕這才意識到不妥，非常尷尬地往回圓：“我就是碰巧聽到，跟你說說，沒質(zhì)疑你的領(lǐng)導方式，更沒……你別多想。”

    深邃的眼密不透光，眼睫飛速眨幾下，似要掃開那些過往，林奕然輕笑：“考核是瀾海對銷售的規(guī)章制度，ka的考核方式從未變過，我激進的管理方式確實會讓你們緊張，但這是每名ka都需要面對的?！?/br>
    “至于婚假……”林奕然看向陳夕，坦誠道，“我那時太忙，沒休過?！?/br>
    “不僅是婚假，我的年假只有在陽了時休過2天。”

    陳夕伸手去勾他的手，輕輕握住，有些心疼。

    過強的事業(yè)心讓林奕然在周末都很少休息，更別提福利假了，王丹面臨的選擇，3年前林奕然就面臨過，他選擇了工作。

    林奕然手機響，是其他副總發(fā)的，提醒他參加會議。月初高層會，時間會很長，很煩，他不想?yún)⒓樱珔s不得不參加，因為這是瀾海的規(guī)則。

    瀾海大部分員工對林奕然的認知只局限于“簽約喜報”，他們經(jīng)?？吹絢a副總簽約，但很少在公司看到林奕然。外人眼中的林奕然為人低調(diào)做事高調(diào)，斯斯文文又特立獨行，是個充滿矛盾又很神秘的領(lǐng)導。

    林奕然這些年很少在意旁人眼光，但他希望陳夕能明白他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