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wǎng) 第62節(jié)
徐司前在長廊盡頭的巨幅油畫前停下,淡淡開口:“羅曼尼·布魯克斯?!?/br> 倪盼從里面走出來說:“她是我的偶像,勇敢又離經(jīng)叛道?!?/br> 徐司前打量她一眼道:“你的畫作風(fēng)格,和她很像?!?/br> 倪盼莞爾:“謝謝,這是對我的最高評價?!?/br> 她將徐司前和王嘉怡引入會客室,在對面坐下。 “你和劉瑩是普通朋友?”徐司前率先詢問。 “不是。”倪盼從煙盒里摸出一支女士細(xì)煙塞進(jìn)嘴里點燃,緩緩?fù)铝丝跉庹f,“她是我的愛人,我很愛她?!?/br> 此話一出,王嘉怡立刻呆住,徐司前倒是沒有什么特別反應(yīng)。 “你們孩子的爸爸是誰?” 倪盼手握著杯子,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抱歉,這是我的個人隱私,和你們查案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你認(rèn)識劉越嗎?”徐司前問。 倪盼沉默良久后點頭。 “你對他熟悉嗎?”徐司前問。 倪盼皺眉回:“不熟悉。” “涵涵是不是劉越的孩子?”徐司前說完,低頭喝茶,仿佛這句話只是隨口一說。 倪盼以一種驚駭?shù)哪抗饪聪蛩?,反問:“你為什么會這樣覺得?” “我只是推測,劉越死在2017年7月16日晚上,涵涵出生在次年五月,中間隔了差不多十個月?!闭脡蚴聭烟?。 “涵涵不是他的孩子,我和他不熟?!?/br> 徐司前點頭,繼續(xù)問:“你當(dāng)時為什么執(zhí)意要生下涵涵?” “我當(dāng)時意外懷孕,醫(yī)生說我體質(zhì)差,如果流產(chǎn),以后很難再懷孩子,我很喜歡小朋友,就把她留了下來?!?/br> “未婚mama會面對許多非議,你生她需要許多勇氣。” 倪盼笑起來:“我為什么要管別人怎么看我?我只是我自己,不是供他們?nèi)返奈锲?,他們?nèi)绻床粦T,大可閉上眼睛,或者自剜雙目?!?/br> 王嘉怡被倪盼一番話引得頻頻抬頭,暗暗感嘆好前衛(wèi)的發(fā)言。 徐司前等倪盼說完,發(fā)問:“那么,2017年7月16日晚上,你在哪里?” “那天……我就在我工作室?!?/br> “有沒有證人或者錄像?”徐司前指了指頭頂?shù)臄z像頭問。 倪盼搖頭。 徐司前提著衣服站起來,說:“這樣吧,讓涵涵和劉越做下親子鑒定?!?/br> 倪妮緊緊握著拳頭說:“不行。” 徐司前重新坐下,放柔語氣道:“那我們就說說實話。比如,涵涵到底是誰的孩子?” “涵涵是劉越的孩子?!?/br> 第41章 41. 工作室里很安靜,徐司前繼續(xù)詢問:“你曾經(jīng)是劉越的女朋友?” 倪盼握著杯子,垂下腦袋說:“他□□了我,涵涵是那時候有的?!?/br> “是在2017年7月16日晚上?” 倪盼搖頭,說:“比那時候早,是2017年7月10日,我當(dāng)時的病歷還在,可以拿給你們看?!?/br> “怎么在沒有第一時間報警?”徐司前問。 “我……不敢?!贝蠖鄶?shù)女孩在面對這種事情時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害怕和回避。等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報警,已經(jīng)掉錯失最佳舉證時機(jī)。 倪盼沒有撒謊,醫(yī)院的病歷報告上有準(zhǔn)確時間。 “你有想過要殺他嗎?”徐司前問。 “我恨他,但是沒有殺他,后來,我聽劉瑩說他上外地躲避賭債沒再回來?!?/br> “劉瑩知道你被劉越□□嗎?” “她不知道,我從沒和她說過?!闭f到劉瑩,倪盼目光忽然變得異常柔和,“她膽子小,碰上這種事,估計要哭好久,我怕她傷心?!?/br> “我們在劉越的骸骨里找到一枚你的戒指?!?/br> “那是他□□我時,從我手上拔走的,可能后來帶在身上?!?/br> 徐司前點頭,結(jié)束了問話。 * 徐司前和王嘉怡回到隊里,遠(yuǎn)遠(yuǎn)看到凌霜駕駛警車進(jìn)來。 她今天穿一身筆挺警服,頭發(fā)一絲不茍地別在警帽下方,臉頰干凈白皙,嘴唇嫣紅,走路帶風(fēng),整個人看上去颯爽又明艷。 徐司前主動上前和她說話,凌霜冷冰冰避開。 趙小光本來想和徐司前打招呼,察覺到凌霜不高興,尷尬笑兩聲說:“老大、嘉怡,這個點食堂還有飯菜,我們?nèi)コ渣c飯吧?!?/br> 下午還有事要做,總不能沒有體力。凌霜往食堂走,徐司前也跟上。 他在她踏入大門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談?wù)??”他說。 “不談?!绷杷渎暰芙^。 “抱歉,我昨晚,不該那樣對你……” 咦?昨晚?不該那樣是哪樣?趙小光的八卦之魂自動覺醒,眼睛睜得老大。 徐司前太懂得怎么拿捏人心,凌霜怕他繼續(xù)語出驚人,轉(zhuǎn)身將趙小光和王嘉怡支走。 院子里陽光正好,風(fēng)吹拂著頭頂?shù)南阏翗淙~沙沙作響。凌霜抱臂緩緩?fù)铝艘豢跉?,她昨晚回去沒睡好,眼底有明顯青痕。 她查案時,不眠不休,看上去堅不可摧,像是身披鎧甲的鋼鐵勇士。 這會兒,隔著一臂的距離,他無比清楚感受到了她的脆弱。 那是天鵝剪斷的翅膀,纖薄、柔軟。她一度將它完美藏匿。 徐司前往前一步,皮靴踩碎幾片枯葉。 四周寧靜,他想伸手抱抱她,胳膊抬至半空又緩緩垂下、回縮、滑落。 他終究將手抄進(jìn)口袋,沒碰她。 凌霜看著他,說:“我哥死后,我媽整天傷心流淚、郁郁寡歡,我爸抽煙酗酒、積勞成疾……凌霰案是我的底線,這個案子不查明白,我夜不能寐?!?/br> “凌霜,”徐司前語氣平和道,“你查凌霰案,我也查凌霰案,我們之前沒有沖突,我可以給你我知道的全部消息?!?/br> “我怎么相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覺得我是壞人?”他笑。 凌霜不答反問:“讓你查這個案子的人,到底是誰?” “等到時機(jī)成熟,我自然會和你說?!彼抗馍铄?,說話滴水不漏。 凌霜抿唇道:“可你渾身都是秘密?!?/br> 他目光灼灼地凝望著她說:“我保證,我的那些秘密,永遠(yuǎn)不會傷害你。” “走吧,先去吃飯。”她長舒一口氣道。 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入食堂,趙小光等二人打好飯,攛掇王嘉怡一起端起餐盤圍過來。 凌霜和徐司前吃飯時很沉默,怎么看怎么像冷戰(zhàn)中的情侶。 趙小光百思不得其解,快要被八卦憋死。所以,昨晚他倆到底干嘛了? “徐老師,你們案子查得怎么樣了?” “你這是在刺探敵情?”徐司前抬起眉頭反問。 趙小光咳嗽道:“哪有???我就關(guān)心關(guān)心?!?/br> 徐司前勾起唇角,戲謔道:“你們凌隊可是說了,要是輸?shù)舯荣?,以后什么事都聽我的,我就不給你們透露消息了?!?/br> “啊?倪盼那里已經(jīng)有消息啦?”趙小光驚訝。 凌霜扭頭對趙小光說:“別作弊,我不需要?!?/br> 趙小光無奈扯了扯嘴角:“哦?!?/br> 凌霜又說:“既然你已經(jīng)找過倪盼,公平起見,我就不去找她了?!?/br> 趙小光心想憑什么???這案子年代久遠(yuǎn),存留的證據(jù)本來就少,憑什么只能讓給徐司前查? 不過,凌霜說什么,他聽什么,不查就不查。 凌霜吃完飯,又去法醫(yī)室找秦蕭。 她將劉越的顱骨翻過來,仔細(xì)查看顱骨斷裂的傷痕:“兇器具體是什么?” 秦蕭給她看x光圖片,“我之前覺得是斧頭的鈍面,但是你看這里,有八角形凹陷,更像是錘子?!?/br> “可是錘子會有這么大的橫截面嗎?” 秦蕭說:“普通的錘子肯定不行,得是大錘子?!?/br> 凌霜盯著那個截面看了許久,特殊的錘子,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下午,凌霜又和趙小光去走訪劉越的人際關(guān)系。 劉越失蹤前夕,劉家在東嶺的那套新房正在裝修,他賭博把裝修的錢都賠了進(jìn)去。 劉越失蹤后,裝修擱置,劉父死后不久,劉瑩就將那套房子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