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dá)目的地，趙小光和秦蕭幫忙架上篝火。

    凌霜和王嘉怡布置燒烤架，徐司前兄妹負(fù)責(zé)搭帳篷拉天幕。

    烤rou“滋滋滋”地冒著香味，海風(fēng)舒爽干凈。

    烤rou一串串下肚，精神也徹底放松下來。

    趙小光吃得太飽，叫上王嘉怡去附近沙灘散步。

    秦蕭給凌霜遞過一串秋刀魚，兩人坐在一起喝汽水吹海風(fēng)。

    秦蕭和徐司顏不說話，但和凌霜有說不完的話。

    徐司顏后知后覺道：“哥，原來秦法醫(yī)是你情敵??？”

    “不是?！毙焖厩罢Z氣很淡，“我挺希望他們在一起的，所以，你別追秦蕭?！?/br>
    徐司顏有點(diǎn)目瞪口呆，她灌下一口汽水，擰眉問：“哥，你是不是有點(diǎn)那什么？”

    “什么？”徐司前問。

    “綠.帽.癖，”她怕他不懂，還特地貼心解釋，“就是喜歡看自己對象給自己戴綠.帽，并因此感到興奮上癮?！?/br>
    “胡說八道?！毙焖厩澳闷鹨桓∧竟髑米约襪eimei額頭。

    徐司顏吐了下舌頭說：“等著，我去替你搞定情敵，你去追凌霜姐。”

    小姑娘執(zhí)行力特別強(qiáng)，她幾步走到秦蕭面前說：“秦醫(yī)生，我剛剛有東西落你車上了，能幫忙去拿下嗎？”

    秦蕭站起來，和她一起往車邊走。

    徐司前隔著篝火看向凌霜，她亦在看他，誰也沒主動靠近彼此。

    遠(yuǎn)處忽然跑來一個小女孩大聲喊：“哥哥jiejie，能幫忙撿一下風(fēng)箏嗎？”

    徐司前起身，凌霜也跟著起身。

    凌霜剛想說“你撿吧”，卻聽到徐司前說：“一起去吧?！?/br>
    海風(fēng)很大，風(fēng)箏線斷裂，沿著沙灘往前跑。

    凌霜跑得飛快，腳下不查，被什么東西絆倒在地，細(xì)看是另一根風(fēng)箏線。

    有調(diào)皮的孩子，把風(fēng)箏線用木樁固定在地上做成了陷阱。

    凌霜要接著往前跑，被徐司前叫住。

    “流血了。”他說。

    凌霜這才發(fā)現(xiàn)腳踝被風(fēng)箏線割破，這會兒鮮血正在往外涌。

    她做刑警太久，和歹徒搏斗頗多，疼痛耐受度很高，要不是徐司前提醒，她都沒有注意到。

    “沒事，一點(diǎn)小傷而已……”

    凌霜話沒說完，徐司前已經(jīng)在她面前蹲下。

    他從口袋里掏出紙巾，動作溫柔地替她擦拭點(diǎn)腳踝上的血珠。

    男人指腹微熱，偶爾觸碰到她的腳背。

    好癢……

    還有些麻。

    凌霜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魔法，耳朵燒得guntang，臉也通紅，皮膚在升溫。如果此時光線明亮，徐司前會看到女孩的臉頰變成了紅透的柿子。

    不過，這里遠(yuǎn)離商業(yè)區(qū)，唯一的光源是頭頂?shù)膱A月。冷月清輝，不足以看清她的臉。

    她低頭看向他——

    朦朦朧朧的光霧里，男人肩寬背闊，短發(fā)利落，從這個角度看，他和周潯安真的一模一樣。

    那個人，也曾以這個角度給她穿過鞋子。

    海浪聲喧囂入耳，海風(fēng)柔軟，凌霜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九年前的那個下午——

    湖面上吹來的風(fēng)干凈舒服，陽光柔和。

    凌霜大腦懵著，瞳仁閃爍，她下意識喊了一聲：“周潯安……”

    徐司前停下手里的動作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審視她，半晌問：“周潯安是誰？”

    凌霜猛然清醒：“抱歉，你們有一點(diǎn)像?！?/br>
    徐司前笑起來說：“凌警官，你該不會在玩什么替身梗吧？”

    凌霜立刻反駁：“我才沒有玩替身梗?！?/br>
    徐司前挑了挑眉梢，未做評價。

    凌霜去前面撿風(fēng)箏。

    徐司前看著她的背影，緩緩松了口氣。

    天知道，她剛剛那樣喊他，差點(diǎn)讓他當(dāng)場暴露。

    *

    趙小光和王嘉怡繞著海灣走了一兩千米。

    趙小光忽然停下說：“嘉怡，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王嘉怡使勁嗅了嗅，警覺起來，“是好臭，趙警司，你覺不覺得這味道像是……尸臭？”

    趙小光心里直發(fā)毛，嫌棄道：“不是吧，我們晚上就來沙灘玩玩，也能遇到這種事？”

    趙小光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警察職業(yè)在身，他還是打開電筒往四周照去。

    海浪搖搖晃晃，風(fēng)也變得潮濕冰冷。

    頭頂月光冷森，沙灘慘白，一個漆黑肥碩身影躺在那里。

    趙小光確定臭味正是由那團(tuán)黑影發(fā)出的。

    兩人走近，打著燈照上去，王嘉怡嚇得一把抱住趙小光胳膊：“啊啊啊啊！”

    趙小光倒吸一口涼氣說：“我靠，居然沒有頭……”

    第45章

    45.

    天氣晴朗，海面風(fēng)平浪靜。

    一輛白色摩托快艇從水面快速駛過，緊接著，快艇上的人不見了，海水變成了詭異的紅色。

    血腥味引來大片魚群，不一會兒，暗紅血液被海水稀釋，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人駕駛的摩托艇，往前沖過一段距離后，失去動力，在水面飄飄蕩蕩，再無聲音。

    *

    趙小光和王嘉怡發(fā)現(xiàn)尸體，第一時間通知凌霜。

    不多久，技術(shù)部工作人員也抵達(dá)現(xiàn)場，警報聲在沙灘上回蕩許久。

    徐司顏好奇，跟過去遠(yuǎn)遠(yuǎn)看過一眼，雖然沒看清楚全貌，但她意識到有人死了，而且尸體就在不遠(yuǎn)處。

    她躲到徐司前身后，死死扯住他的袖子說：“哥，我有點(diǎn)害怕?！?/br>
    “怕就先去車?yán)锎?。”徐司前說。

    “我不敢，你陪我一起……”女孩顫著聲，可憐巴巴。

    徐司前和凌霜打過招呼，領(lǐng)著meimei回家。

    徐司顏回到車上才想起沒和秦蕭告別，他是法醫(yī)，還要觸碰尸體，他膽子好大啊，還有凌霜jiejie膽子也好大……

    徐司顏好奇問：“哥，你以前不是不喜歡接這種謀殺案嗎？”她記得，他不喜歡尸體的氣味，接的都是商業(yè)性質(zhì)的刑事偵查，那些雇主給的報酬也夠豐厚。

    “這幾年偶爾也接點(diǎn)?！彼f。

    徐司顏說：“那你查案時千萬小心?！?/br>
    *

    沙灘上風(fēng)很大，但尸臭依舊令人作嘔。

    王嘉怡到現(xiàn)在聞見那股味還是忍不住想吐。

    趙小光打開警用電筒照亮，秦蕭戴上手套對死者做初步尸檢。

    凌霜環(huán)顧漆黑的海面，有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這里不是案發(fā)地，真正的案發(fā)地可能很遠(yuǎn)，甚至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唯一的信息就是尸體本身。

    凌霜收回視線，過來找秦蕭。

    秦蕭以簡短的話術(shù)和凌霜總結(jié)：“死者為年輕男性，死亡年齡需要回隊(duì)里做進(jìn)一步鑒別，他身高近一米八，體型壯碩，死后尸體有遭到魚類襲擊，右臂和右胸缺失。”

    “生前斬首還是生后斬首？”凌霜問。

    秦蕭立刻給出準(zhǔn)確答案：“創(chuàng)口外翻，脖頸皮膚有生活反應(yīng)，屬于生前斬首，而且從創(chuàng)面切口的平整度來看，是一擊致命?！?/br>
    一擊致命？凌晨皺眉：“是背后偷襲？”

    秦蕭示意趙小光用電筒照上去給凌霜看：“這處皮rou不像是背后偷襲，兇手應(yīng)該是趁對方不注意，用某種東西瞬間對他進(jìn)行斬首，并且死者死前沒有任何時間反抗?！?/br>
    “有約束性傷嗎？”

    “暫時沒有任何勒痕?！?/br>
    沒有捆綁，死者身形高大，這樣的人居然沒有時間反抗，而且被人一擊致命……

    有點(diǎn)駭人。

    “兇器是什么？”凌霜問。

    “是一種非常鋒利的東西。”秦蕭為達(dá)準(zhǔn)確，這樣描述道。

    “是刀嗎？”趙小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