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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盡天明/墜落擒網(wǎng) 第76節(jié)

    第48章

    48.

    凌霜說完,徐司前忽然松開手放她走。

    他今晚確實太過貪心。

    電視關(guān)閉,聲音消失,被窩里只剩下他一人。

    女孩剛剛躺過的地方余溫尚存,還有一絲淡香。他無論朝哪邊躺臥,那股香味始終縈繞鼻尖,久久不散。

    剛剛她靠在他懷里時,他把全部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電影上,身體還算聽話。

    可這會兒,他腦子里只有她,身體被那甜絲絲的香氣包裹著,變得不受控制。

    燈亮著,他側(cè)過身,瞥見女孩潔白的頸項,那股無名邪火愈燃愈烈,幾欲將他吞沒。

    心里有個戲謔的聲音在笑話他:“喂,你到底行不行?要不我替你來?”

    “你給我滾開!”他在心里沖他嚷。

    “嘁,裝什么裝?老古板!”

    徐司前不喜歡被那種低級欲望cao控支配的感覺,那讓他在理智和沉淪間搖擺不定。

    而且這會兒,凌霜就在邊上。徐司前覺得,身體這樣,是對她的不尊重。

    他從沒有過別的女朋友,在一些理智失控的邊緣,他只朦朦朧朧想過她的臉。事后還常常覺得后悔,他覺得那很臟。

    他掀開被子起床,趿上拖鞋,打算去洗冷水澡來緩解燥熱。

    浴室燈亮起的一瞬間,凌霜突然醒來。

    不一會兒,她聽到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好奇怪,徐司前怎么又去洗澡了?他今晚不是洗過了嗎?這么愛干凈嗎?

    那水聲干擾著她,讓她難以入眠。

    浴室門再度打開,徐司前出來,凌霜合上眼睛,繼續(xù)假裝睡覺。

    他腳步聲很輕,在她床邊停下。

    凌霜警惕地握緊拳頭,暗暗發(fā)誓,他要是敢亂來,她肯定打他。

    誰知徐司前并沒有——

    他在床邊坐下,低低嘆了一聲氣:“我后悔了,今晚就不該拉你同住,我太高估自己的閾值,也太低估你帶來的誘惑。凌霜,今晚你太像是伊甸園里的那顆蘋果。”

    凌霜心里因為這句話變得怦怦,但依舊繼續(xù)假寐。

    耳畔的長發(fā)被人撥走了,男人指腹觸碰到的地方有些麻麻的癢意……

    凌霜正要動,他突然低頭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嘴唇一觸即離,再沒有別的動作。

    “好喜歡你。”他聲音很低,不細(xì)細(xì)分辨,根本聽不見,就像是自語。

    凌霜有被他這句話狠狠撩撥到。

    天吶,哪里有人這樣告白的?

    簡直就像在和空氣說話,暗戳戳的,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又極度純情,暗戀似的。

    凌霜打算繼續(xù)裝睡,可是耳朵卻不聽使喚,燒得guntang。

    徐司前很快發(fā)現(xiàn)凌霜耳朵很紅,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耳郭,接著捂額輕嘆:“糟糕,好不容易壓下去,一碰你,又起來了?!?/br>
    凌霜聽到他又推門進(jìn)去洗澡。

    這次,時間比剛剛長。

    凌霜腦子里嗡嗡響,什么叫又起來了?有一瞬間,她大概猜出來是什么,心臟簡直要變成兔子蹦迪現(xiàn)場。

    好在,徐司前回來時關(guān)掉了燈。

    他沒再看她,也沒有靠近,只是對著虛空說了一句:“晚安,凌小霜。”

    凌小霜……他居然又這樣叫她。今晚,他連續(xù)兩次這樣喊她。

    但是這一次,她并不覺得生氣,相反,心臟劃過一片暖融融的澀意,她覺得徐司前的聲音也好像周潯安……

    時間過去太久,她已經(jīng)快忘記周潯安的聲音是什么樣了。

    她有些恐慌,她居然會忘記周潯安。

    凌霜吞咽嗓子,沒有回應(yīng),生怕一張口會忍不住喊出另一個名字來。

    她對自己說,他們是不同的。

    周潯安像太陽,溫暖和煦;徐司前則像幽暗的冥王星。

    太陽光要5個多小時才能到達(dá)冥王星表面,冥王星表面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借助天文望遠(yuǎn)鏡,可以看到它藍(lán)色的大氣層。

    她看不透他,就像科學(xué)家至今沒有看透冥王星。

    *

    第二天早上,徐司前先起床,他自覺在樓下等凌霜換好衣服出門。

    兩人再次前往昨天的足浴店。

    凌霜特地在監(jiān)控下找了個參照物,不論年齡,僅根據(jù)顧客的身高體型粗略篩選第一輪。

    徐司前按照凌霜的要求,在本子上記錄下每一個人出現(xiàn)的具體時間。

    之后,他再配合她把監(jiān)控倒回去一條條比對死者的穿著打扮。

    這項工作,不僅費時間,還費眼睛,凌霜眼睛都要看瞎了。

    他們在足浴店待了一整天。

    下午五點半,凌霜終于在畫面中鎖定出一個男人。

    畫面放大后,凌霜看到男人手上戴著的褐色珠串。

    “就是他!他就是死者。”凌霜激動地說完,又嘆氣,“只可惜,他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臉?!?/br>
    “再調(diào)下別的監(jiān)控?!毙焖厩翱催^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轉(zhuǎn)頭看向店鋪門口的停車區(qū)。

    停車區(qū)有攝像頭。

    仔細(xì)查看后,他們在視頻里找到了死者騎的那輛摩托車。

    凌霜在本子上記下車牌,長長松了一口氣:“總算有點頭緒了?!?/br>
    黃牌摩托車在交管部門都有車主的身份登記信息。

    凌霜又和徐司前一同去往肅城交警大隊,徐司前曾在肅城破過一起大案。

    交警大隊的人都認(rèn)識他:“徐老師,我們有兩年沒見了吧?!?/br>
    徐司前點頭,準(zhǔn)確報出時間:“兩年零三個月?!?/br>
    那人瞥了眼凌霜,問徐司前:“這姑娘是你女朋友???”

    “沒追到?!毙焖厩拜笭?,“目前只能叫心上人?!?/br>
    那人不禁感嘆:“郎才女貌?!?/br>
    徐司前糾正道:“介紹一下,這位是南城最優(yōu)秀的刑警,凌霜,她可不是只有美貌。”

    徐司前介紹凌霜時,語氣溫柔,表情帶笑,還有種說不上來的驕傲,就差把“這是我的心肝寶貝”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那人配合著和凌霜握手。

    信息很快查到,摩托車車主名叫郝洋,是一家摩托車租賃行的老板。

    凌霜和徐司兩人立刻前往摩托車租賃行。

    老板不在,店里只有一個伙計,凌霜報過車牌號后,伙計說:“這得問我們老板,這車的租賃登記表不在我這里。我們老板在賽道那邊,警官,你們壓個證件,騎我們店里的車過去找,穿紅衣服最胖的那個就是他?!?/br>
    凌霜掏出身份證,順便提醒徐司前。

    “我沒有摩托車駕駛證?!彼f。

    這種黃牌摩托不是誰都能騎的。

    凌霜從桌上拿了個頭盔丟給他,說:“我?guī)悖甙??!?/br>
    凌霜“轟轟轟”轉(zhuǎn)響摩托,示意徐司前上車。

    他坐上后座,禮貌問:“我能摟你嗎?”

    “當(dāng)然不能?!绷杷f。

    徐司前在身后慢悠悠地說:“那我可能會掉下去,到時候還要你留在醫(yī)院照顧我……”

    凌霜強(qiáng)勢捉過他的手,放在腰間扣?。骸澳阆麓文懿荒軇e老問東問西,臉皮厚一點不行嗎?”

    徐司前有些忍俊不禁:“行,知道了,凌警官?!?/br>
    她很瘦,徐司前一只手就能環(huán)繞住她的腰。女孩俯身壓在摩托車上,看上去小巧又英氣,他很難把那個穿著白色蓬蓬裙跳《天鵝湖》的女孩和她聯(lián)系到一起。

    “你什么時候?qū)W的摩托車?”他在疾風(fēng)里問他。

    “兩年前有一個案子,我沒追上嫌疑人,他自殺了,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小巷里有摩托車,心想,我要是會騎車,至少不會讓他自殺。他是凌霰案的關(guān)鍵證人。”凌霜和徐司前說著話,將摩托開進(jìn)賽道。

    他靜默許久,說:“凌霜,回去我和你一起查凌霰案?!?/br>
    “你別為我冒險,上一個為我冒險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彼愀獾那榫w隔著后背傳遞給他,凌霜有些哽咽,但沒流淚,“這不值得。”

    周潯安就是因為凌霰案不見的,她不想徐司前去步他后塵。

    “你在關(guān)心我。”他低聲笑起來。

    凌霜沒否認(rèn)。

    徐司前將她摟抱得更緊,像是宣誓般地說:“放心,我會保護(hù)好自己,當(dāng)然也會保護(hù)好你?!?/br>
    “徐司前,我是警察,不用你保護(hù)?!绷杷ゎ^說,“你保護(hù)好自己就行?!?/br>
    徐司前沒再說話,他哪里舍得?他想做她盔甲,包裹她堅硬的殼。

    車子停在路邊,兩人進(jìn)去找紅衣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