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從人類的角度理解，想必是為了對抗即將歸來的主人，尋找我們的幫助?！?/br>
    “洛安因此穿越了時空，那塊石板是專門為他準(zhǔn)備的工具。他將在原型體的幫助下從某個時空中為我們獲取通向勝利所需的情報。這個計劃一旦成功，我們與古老者的戰(zhàn)爭將不再是單向透明。這，就是艦隊?wèi)?yīng)對入侵所做的準(zhǔn)備之一?！?/br>
    上尉慢慢的點了點頭。

    “但是！”助理教授突然抬高了音量：“這不是你的計劃。雖然執(zhí)行的過程達(dá)成了艦隊方面的預(yù)期，但是，不是的，這并不是你真正的計劃！”

    “理論界自己知道，跨越時空的情報傳遞根本沒有可行性，洛安抵達(dá)未知的時空以后根本沒有途徑送來艦隊方面所需的情報。事實上，這次試驗，僅僅是驗證了穿越世界的可能性，把一個人的意識不惜代價送了過去。艦隊方面也許會繼續(xù)投入資源，消耗在絕望而注定失敗的實驗中，以徒勞收場。”

    “但是，對你來說，這已經(jīng)足夠了。上尉，你在整個計劃中特別積極，還因此得到嘉獎。我看了你提交的論文，設(shè)想中的量子粉碎機能夠成批復(fù)制洛安的經(jīng)歷，把一批批情報人員投入到原型體為我們指引的時空。但是，你對艦隊后續(xù)的工作并不感興趣?！?/br>
    “你的目的僅僅是要驗證穿越的可行性。這就夠了！你知道人類不可能抵擋近在眼前的入侵，情報也不可能送的回來。你從一開始策劃的是……”

    “逃亡！”

    “上尉，這是你的逃跑路線！”

    “借助經(jīng)由洛安驗證的方式，一旦人類無法抵擋外來文明的入侵，你就會啟動量子粉碎機，將大批人類的意識傳送到新的世界，在那里開辟出新的生存空間?！?/br>
    上尉收起了冷靜的表情，頗有些滿足的頷首說道：“你說的沒錯……”

    助理教授想要嚴(yán)肅的批評，但還是忍不住笑著說道：“你這是反人類罪行，是屠殺，屠殺成千上萬人。一旦被官方發(fā)現(xiàn)，嗯，你那黑長直的女朋友就得獨守空閨了?！?/br>
    “在注定的毀滅面前，這算什么。不就是拋棄一個無用的皮囊嘛。嚷嚷著血rou苦弱的人可不少，”上尉笑了起來：“那么，現(xiàn)在你知道了真相，想做點什么呢？”

    “把我也送過去！”

    “倒也不是不行，可是并不保證什么。我們還不知道洛安抵達(dá)的時空是什么樣的?！?/br>
    這些輪到助理教授的回合了。他小聲說道：“沒問題的，我們做過推演。古老者的世界已經(jīng)毀滅了，他們的入侵需要寄生在人類和意識上，重建一個適宜他們意識存續(xù)的安樂世界。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推演出奪取人類世界以后的古老者新世界構(gòu)成，從內(nèi)部攻破他們的堡壘，奪回我們的世界！”

    上尉瞪著他看了一會，感覺助理教授沒有開玩笑，便繼續(xù)問道：“可是，我們的敵人經(jīng)歷過一次rou體毀滅，對于意識的轉(zhuǎn)移和隱藏的知識比我們強大的多，豐富的多。你們可能一抵達(dá)那里就被算計上了。”

    “我們會找出對抗策略的，這有可行性，”助理教授并不放棄自己的計劃：“而且按你的計劃，我們會潛入過去不少人。你會過去嗎？”

    “會的，我當(dāng)然也會去，”上尉回答道：“但是在那之前，我會抹去自己的記憶，避免被他們探查?！?/br>
    助理教授疑惑的問道：“沒有了記憶你還是你嗎？”

    “這不是有你們嘛，我們得想個辦法聯(lián)系，彼此確認(rèn)身份。我不確定抹除記憶的路線一定是正確的，但是這能夠與保留了記憶的你作為兩個平行的方案?！?/br>
    “呃。即便我們?nèi)〉昧寺?lián)系，在那個時空確認(rèn)了身份又怎么樣呢？”助理教授接著問：“就算我在那個世界找到了你，把一切都告訴你，沒有了記憶的你都不再是你了，我們甚至可能成為敵人。”

    說到這個，上尉微微笑著站起身，來到書架旁：“你說過，那里可能是一個寄生于人類的新世界，是吧？”

    “很有可能。研究表明古老者需要大量的實體來維持社會運轉(zhuǎn)，具體我就不細(xì)說了?！?/br>
    “既然是以人類為載體，那么我們所認(rèn)知的一部分人類社會的矛盾形態(tài)會保留。烏托邦是不存在的?！?/br>
    “你這么說，我就接不上了，”助理教授搖搖頭：“你想說什么？需要我在那個世界為你準(zhǔn)備什么武器嗎？”

    上尉取下一卷紅皮封面的選集，遞給助理教授：“在你研究之余，請認(rèn)真學(xué)習(xí)一下——世界觀和方法論，這就是我唯一需要的武器?！?/br>
    “就這？！”

    “沒錯，就這，”上尉說道：“然后，就讓現(xiàn)實來教育我吧。”

    第32章 完本感言

    本書在劇本構(gòu)造上參考了《血字的研究》，由一個主事件和作為背景的另一條線索構(gòu)成。作為《血稅》的獨立外傳，本書的故事也展開了《血稅》沒有細(xì)說的主世界觀。在《血稅》第二季10月1日發(fā)布以前，有興趣的讀者可以閱讀含有輕微劇透的下文。

    哈蘭迪爾與琵洛蒂斯一起觀看的三部歌劇《我遠(yuǎn)方的兄弟》、《牧羊女》、《美麗新世界》可以說是對于全書世界觀和劇情線索的概括。

    古老者是強大的宇宙文明，甚至可以借助“靈能”脫離rou體，以純粹的精神形態(tài)存在。在尋找更多靈能來源的過程中，他們遭遇了一個古老而強大的存在，并以此得到了難以想象的恩惠。

    但是，這份饋贈不是沒有代價的。這個存在最終吞食了幾乎所有的古老者，只有少量幸存者拋棄了rou體，以精神形態(tài)躲藏起來。

    古老者曾經(jīng)在地球的南極建立了宏偉的遺跡，在他們毀滅以后，幸存者逐步侵蝕人類的世界。察覺到了危險的人類開始采取絕望的抵抗措施，其中之一便是將一部分人類送往某個古老者的時空，為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搜集情報。

    主角一行人中的情報中尉并不認(rèn)為搜集情報的工作有實際的意義。他執(zhí)行了自己的計劃，并且因此將洛安的意識送到了哈蘭迪爾的身體中。與此同時，曾經(jīng)被古老者奴役的某種生物也在試圖爭取自由，為此，它們中的一個選中了洛安作為聯(lián)絡(luò)的橋梁，與他一起前往了迦南所在的時空。這就是《一個迦南的住民》的故事。

    在《一個迦南的住民》中，精靈的世界正在遭受外神的威脅。他們有庇護自己的正神，但是外神的觸手也在伸向他們；更糟糕的是，曾經(jīng)吞噬了古老者的強大存在已經(jīng)與精靈取得了聯(lián)系，慷慨的供應(yīng)他們靈能，而精靈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血稅》中主角們在“美麗新世界”一卷中所遭遇的危險，正是這場危機的前兆。

    設(shè)想一下，一小群文明的幸存者來到異位面的時空，融入原住民的世界并加以改造，創(chuàng)造出適合自己生存的新世界。隨著時間的流逝，幸存者的子嗣和原住民之間的關(guān)系會走向何方……這，嗯，這看著有點像《臨高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