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戰(zhàn)神擄走后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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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琚聽出對方前半句的家里人指的是趙秀娟,他毫不意外趙秀娟的選擇,畢竟從小到大他沒喝過幾副藥,一是他鮮少生病,二是他病了趙秀娟會視而不見,或者跟他說是小病忍忍就好,用不著吃藥,是藥三分毒,宛如為了他好。 真正的家人漠視他的苦難,而認(rèn)識不久的少年卻篤定地選擇為他治腿,哪怕痊愈的希望渺茫,其間不乏凌息答應(yīng)過他為他治傷的成分,但霍琚不是瞎子,他看得出凌息有幾分真心。 “沒什么,換了個家人?!被翳⒚娌桓纳鸬馈?/br> 屋子里驀地陷入一片寂靜。 半晌幾人才反應(yīng)過來,霍琚剛剛在同他們玩笑。 以前的家人不肯給他治病,換一個愿意治的就好。 柳仲思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哈哈哈哈哈!” 在柳仲思魔音貫耳的笑聲中,凌息仍在為霍琚口中“家中”二人隱隱心顫。 十八年的人生沒有人告訴他家人是什么,家人有什么用處,莫名其妙穿越到人生地不熟的村子里,突然有人告訴他,他有了家人。 凌息的腦子忽然不太夠用,在他的觀念里,他的同事同學(xué)似乎把一起度過熱潮期的人叫“炮-友”、“床-伴”、“情人”,唯獨(dú)沒有家人。 有一起睡過覺的家人嗎? 霍琚并不知曉自己隨口一句話,使凌息大腦邏輯混亂,一直到秦大夫給他檢查完傷勢,凌息仍未理清楚關(guān)系。 “仲思的藥方你繼續(xù)吃著,先把身子溫養(yǎng)好,我會同仲思師父寫信探討該如何治療你的腿疾?!鼻卮蠓蝾D了頓,復(fù)又叮囑:“你身體底子好,恢復(fù)得不錯,雖不必再禁房事三月,但兩月需得有?!?/br> 霍琚耳朵根涌上血色,昔日里英勇殺敵的將軍,這會兒活像個被夫子訓(xùn)導(dǎo)的小娃,乖乖點(diǎn)頭答應(yīng)。 秦大夫抬眸望了眼凌息,“這孩子生得好,你們年期氣盛老夫能理解,不過還是得以身體為重?!?/br> 他朝凌息伸手,凌息呆愣愣遞上手,干嘛?自己又沒病。 秦大夫捋捋胡須挑了挑眉,忍俊不禁,“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載,罕見脈象如此強(qiáng)勁有力之人。” 換句話說,凌息壯得像頭牛。 凌息摸摸后腦勺笑了笑,“我身體好。” 秦大夫覺察凌息跟自家外孫一樣性子直,沒啥彎彎腸子,不禁心生喜愛,多了絲長輩的關(guān)心,“你現(xiàn)今年輕身體好,但身為男子若不仔細(xì)將養(yǎng),往后老了可有苦頭吃。” 凌息詫異秦大夫居然認(rèn)出他男子的身份,這還是他穿來后頭一個沒把他認(rèn)作哥兒的人。 霍琚卻更在意秦大夫話中深意,男子不若女子哥兒,身體本就不便于承-歡,他曾在軍中聽聞,有好南風(fēng)者,慣去南風(fēng)館尋小倌兒,那些小倌兒年紀(jì)尤為小,十八便算上年紀(jì)了,他們自幼做著皮-rou買賣,長大后也逃不開,待老了便會患上些見不得人的毛病。 具體是何種毛病,霍琚不曉得,但他希望凌息健健康康。 “秦大夫,可有什么法子?”霍琚常年波瀾不驚的語調(diào)難得顯出絲急迫。 秦大夫饒有趣味地注視著二人迥異的反應(yīng),愛憐地對著凌息感嘆:“真是個傻孩子,幸虧沒遇上個負(fù)心郎?!?/br> 凌息撓撓頭,不明白秦大夫在說啥。 “法子自是有,只是價格不便宜?!鼻卮蠓虻挂膊毁u關(guān)子,“這方子是祖上特意為宮中貴人研制的,有錢也買不到?!?/br> 霍琚眉頭攏得更緊,若換作幾個月前,他哪用為銀錢之事cao心,如今真是沒錢舉步維艱。 凌息看看霍琚,又看看秦大夫,由衷道:“秦大夫,您這樣好像忽悠錢的江湖術(shù)士哦?!?/br> 秦大夫吹胡子瞪眼,他眼睛就是毒,凌息果然和他大外孫像得很,一樣的單純,一樣的氣人! 第29章 凌息的熱潮過去不久沒啥需要擔(dān)心的,加上霍琚近來需要靜養(yǎng),對于秦大夫口中的宮中秘方需求并不太急切。 他們尚有時間籌錢。 即使霍琚同凌息翻譯過秦大夫的意思,凌息也沒放心上,他們新人類哪是區(qū)區(qū)普通人類能玩壞的。 然而霍琚根本不清楚其中內(nèi)情,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凌息一向?qū)ψ陨淼氖麓种Υ笕~,連野豬都不怕,何況這點(diǎn)小事。 思索一番后霍琚決定找點(diǎn)活計做,掙錢給凌息買溫養(yǎng)的方子,他沒將此事告知凌息,擔(dān)心對方阻止。 他們這邊前腳完事,后腳曹老頭兒就不情不愿地出來了,身面跟著劉枝和村長,藥童幫忙攙扶著面無血色的劉枝。 劉枝兩眼僵直麻木,腳步虛浮,看樣子仍沉浸在失去孩子的傷痛中無法抽離。 曹老頭兒幾乎被村長脅迫著掏錢,一聽十二兩銀子,當(dāng)場叫喚起來:“啥?。渴摄y子!你們醫(yī)館訛錢吶!” 伙計好聲好氣跟他解釋:“客官,這位夫郎的情況著實兇險,花費(fèi)了好些珍貴藥材?!?/br> 他停頓半秒,訕笑著注視曹老頭兒:“況且,您那一拳頭力氣實在不小,人差點(diǎn)沒了,虧得我們秦大夫緊急施針才從閻王爺手里把人搶回來,我們秦大夫出針便是五兩銀子?!?/br> 曹老頭兒險些暈厥,因為他一拳頭,整整多出五兩銀子,救什么救,不如讓劉枝死了算了。 “我又沒讓他施針!”曹老頭兒死活不愿意認(rèn)賬。 伙計見他打算賴賬,冷下臉提醒:“客官,人若是沒救回來,您可算是殺人了?!?/br> 曹老頭兒喉頭一哽,干樹皮似的臉血色退盡,“我……我……誰讓他肚子不爭氣,連個孩子都留不住?!?/br> 他嘟嘟囔囔,梗著脖子試圖狡辯,后背猛地被村長一推,“曹富仁,再磨嘰天黑了,出不去城你請大伙兒住客棧?。俊?/br> 曹富仁聞言那還得了,趕緊掏腰包,極為不情愿地把銀錢數(shù)給伙計。 “你把人扶上車?!贝彘L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曹富仁瞪圓眼睛,“不行,我不扶?!?/br> 村長肅著張臉,“你是他公爹你不扶誰扶?” 曹富仁往旁邊躲,誰要扶那晦氣玩意兒,狡辯道:“那我也是個漢子,不合禮數(shù)?!?/br> 余光瞥到凌息,他立馬指著人說:“那個小夫郎,你快去扶,這兒你最合適。” 莫名其妙被指中,凌息充耳不聞,要是哪天他身份曝光,更不合適。 曹富仁哪料一個小夫郎居然敢下他面子,立刻要拿出他身為長輩的架勢耍威風(fēng),嘴巴張了張猝不及防對上凌息身邊高大男人的眼睛,渾身一哆嗦,大腦一片空白。 村長恨不得沖上去踢曹富仁一腳,“你過不過來?” 曹富仁環(huán)顧一圈,誰也惹不起,最終認(rèn)慫地過去扶劉枝。 自從出了醫(yī)館,劉枝猶如行尸走rou,誰同他講話他都不搭理,回了村子,曹老太正在屋門口張望,瞧見劉枝的第一眼就往他肚子看。 空氣驟然安靜一秒,旋即響起曹老太哭天搶地的聲音,“我的大孫子!我的大孫子!你還我大孫子!你個不中用的東西!” 曹老太情緒激動地沖過來拍打劉枝,劉枝一動不動任由她打罵,像具失去靈魂的空殼。 凌息一把扯開曹老太,曹老太一屁股墩坐地上,竟順勢打起滾,扯著嗓子喊:“沒天理了,打人了!” 這種不要臉的潑婦凌息在末世見過許多,壓根兒不為所動,你越給她臉?biāo)讲灰槨?/br> 無人看清凌息的動作,一道寒芒陡然射向曹老太,曹老太只覺臉側(cè)一涼,臉皮傳來刺痛,余光窺見把鋒利的匕首直直插在她臉邊,幾乎貼著她臉皮,寒意股股涌上心頭,全身血液逆流,手腳僵直,連呼吸都忘了。 差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刀尖插進(jìn)的就不是泥土,而是她的臉。 這個認(rèn)知再次令曹老太膽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曹老頭兒驚懼萬分,一屁股坐到地上,抖的跟篩糠似的。 前來看熱鬧的村民們驟然鴉雀無聲,往后哪個還敢惹這夫郎,人家唰唰給你一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村長回過神叫來人群中一個嬸子,讓人幫忙把劉枝扶進(jìn)屋,揮揮手把人驅(qū)散,末了才對凌息說:“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別總是打打殺殺,對你名聲也不好?!?/br> 凌息撿起地上的匕首,用衣袍擦了擦污跡,塞回霍琚腰間,“好的村長?!?/br> 村長松了口氣,希望是真的答應(yīng)才好。 村長趕著累了一天的?;丶遥柘⒑突翳⒒刂裎?,順路先瞧一眼今天修房子的進(jìn)度。 “你何時知曉我腰間有把匕首?”霍琚意識到自己在凌息面前似乎什么也沒藏住。 凌息彎腰摘下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一旦可能發(fā)生危險,你會下意識摸向腰側(cè)。” 這么細(xì)微的動作被察覺到,霍琚對凌息又多了幾分勢均力敵的欣賞,“看來我得改改了?!?/br> 凌息不置可否。 宅基地很近,兩人沒幾步路就走到了。 月亮當(dāng)空,幫工的村民已經(jīng)各回各家,他倆借著月光查看施工進(jìn)度。 “哇塞,他們速度好快。”凌息離開前還在砍樹,這會兒居然已經(jīng)有了房屋的雛形。 莫非這就是華國的基建基因嗎,從古至今不曾改變。 “簡單地起三間房,用不了多長時間?!被翳④娗皫痛謇锶舜罱ㄟ^房子,他十幾歲已然有了村中尋常漢子的身形,基本沒人會把他當(dāng)小孩子看待。 “你也會修房子?”凌息從他話中聽出潛臺詞。 霍琚頷首,“以后賺到錢,我親自蓋間青磚瓦房。” 凌息挑了挑眉,“那我就拭目以待了?!?/br> 在末世凌息執(zhí)行任務(wù)時去過各種各樣的地方,也曾在深林里搭建過庇護(hù)所,但沒仔細(xì)研究過房屋構(gòu)造,讓他手搓間房子出來,他只能抱拳告辭。 回去的路上凌息小聲告訴霍琚,曹老太同曹老頭兒囑咐的話,“他們家全靠劉阿叔支撐,竟然半點(diǎn)感恩之心都沒有。” 霍琚毫不意外,甚至習(xí)以為常,“你見過地主心疼自家長工的嗎?” “可劉阿叔是他們兒子的夫郎呀?!绷柘⒉⒎遣恢碎g疾苦的小白花,類似的事情他見過,但不會讓他的心因此麻木。 “他們一開始就沒把劉阿叔當(dāng)做家人,自然不會心疼他?!被翳⒃?jīng)是另一個劉阿叔,他小小年紀(jì)便在家當(dāng)牛做馬,苦活兒累活兒他全做,吃rou吃糖沒他的份兒。 為了弟弟meimei,他從未叫過一聲苦,現(xiàn)在一個偶然的機(jī)會重回故里,經(jīng)歷種種他徹底明白,那個家沒人會關(guān)心他的死活,更遑論他的付出與辛勞。 身旁的少年沉默不語,霍琚偏頭詢問:“你想幫劉阿叔?” 出乎意料的,凌息既沒贊同也沒反駁,而是說:“只有劉阿叔自己能幫自己。” 他當(dāng)然能幫劉阿叔擺脫泥沼,可劉阿叔自己愿意嗎?指不定人家覺得泥沼里挺好,你跑來多管什么閑事,如今的局面并非一朝一夕形成,劉阿叔想要改變,第一步須得覺醒自己是個人,不是任人打罵差使的牲畜。 霍琚黑眸中難掩欣賞,凌息比他想象中通透。 次日一早山下便開始忙活,由于昨天中午的rou菜,大家伙兒都攢足了勁兒干活,怎么著也要對得起人家出的菜錢不是。 凌息壓根兒沒費(fèi)幾個銅版,野味兒是狼群給他獵來的,要不是凌息拒絕僅要一只,它們能給他獵一堆。 昨天霍琚請揚(yáng)春堂的伙計幫忙買了些雜糧、雜面一類食物,給了對方幾文錢跑腿費(fèi),伙計樂不可支半點(diǎn)沒有不情愿。 同村里嬸子換的雜面吃完就能直接用自家的,不必再麻煩旁人。 “劉枝的孩子掉了,你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