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妖鬼夫君為我戰(zhàn)死前 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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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玉從來不否認這點。 然而除了這點之外,她與他自幼一同長大,春時賞花踏青,夏時泛舟避暑,冬來雪落滿頭,他是唯一一個被允許靠近她,拂去她衣上雪花的人,又怎么會沒有半點情誼? 前世琉玉得知他背叛的消息后,偶爾也會有那么一剎,懷疑是不是她做錯了。 是因為她沒有全心全意地回應(yīng)九方彰華的情意,才會遭到這樣的報復(fù)。 這是她的報應(yīng)。 直到聽到墨麟這番話的時候,琉玉才有些出神地想—— 原來還有這樣的回答啊。 “……我為什么要可憐你?” 眼尾余光在緊緊纏繞她的蛇尾上掠過,琉玉瞥他一眼。 “剛才和現(xiàn)在,你都已經(jīng)放肆到這種程度了,還要我可憐你,下一次你打算再得寸進尺到什么程度?” 皙白的腿側(cè)肌膚上,印著鱗片留下的紅痕,冰冷滑膩的觸感貪婪地貼著她,汲取她身上的體溫。 “是喜歡。” 琉玉捧著他的臉,咬字柔軟,裹著蜜糖般的甜膩。 “喜歡你,最喜歡你,比喜歡任何人都要喜歡你——” 血液倏然凝固。 耳畔的雜音在這一瞬消失無蹤。 隔了一會兒,又或是極其漫長的百年。 身體里血液的流動聲,心跳聲,窗外雨打芭蕉,半掩的窗欞在風(fēng)中吱嘎吱嘎作響的聲音,周遭萬物發(fā)出了沸騰般的喧嘩聲,充斥著墨麟的感官。 抵著她額頭的妖鬼之主緩慢貼近少女的唇,輕輕地,溫柔地吮。吸。 “再說一遍?!?/br> 琉玉望入他蒙著霧氣的眼,眼尾彎彎地重復(fù)了一遍。 他睫羽微顫,像溺水者索取空氣般親吻她。 “再說一遍。” 琉玉被他親得呼吸凌亂,眼波瀲滟,她枕在如亂云般的烏發(fā)里,輕笑著問他: “怎么只有我在說?你為什么不說?” 濡。濕的吻從她的脖頸間離開,那雙濕潤如青苔的眼眸幽幽凝視著她,在這雨夜中沾上了幾分淡淡的幽怨。 想到他的確已經(jīng)用行動說過千遍萬遍,琉玉也沒有強求,只是眨眨眼問: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喜歡我?” 他的動作頓了頓。 琉玉感覺到緊緊纏著自己的觸肢卸去力道,緩慢地退行,直至快消失的時候,被琉玉握住了尾端。 他演技拙劣地蹙了蹙眉頭。 “傷口痛,睡吧?!?/br> “到底有什么不能說的?” 琉玉瞇著眼,視線緊追著他: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無非就是太落魄了不想讓我知道,我以前肯定見過你,是在無色城?我救過你,還是幫過你什么忙?” 闔目假寐的青年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深邃的輪廓在昏暗月光中半明半暗。 被琉玉握住的那截觸肢將她的手指牽到他唇邊。 然后輕輕咬了她一口。 “知道你救過的人很多。” “但很可惜,這些人里面沒有我,真的?!?/br> - 一夜風(fēng)雨在天光乍破時停歇。 洛水清談暫告一段落,晨光中,別院門外停滿了各家世族的車架,申屠襄與九方彰華以及別院主人樗里秋站在一處,被上前攀談的諸多世族攔在了門外。 以至于別院外道路阻塞,欲在今日午時前趕往龍兌城的琉玉一行人也難挪動半分。 駕車的攬諸一開始還好聲好氣跟其他世族的車夫溝通,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盡管對方態(tài)度溫和,但手里的韁繩卻絲毫不動,儼然不打算給他們讓道。 “旁邊那么大一塊空地!你再說讓不了試試!” 攬諸忍無可忍,憤而出聲,吸引了不少人的矚目。 那車夫仍是和和氣氣的模樣: “——不好意思,真讓不了,還請閣下稍安勿躁,待我們家主上了車架,我們自會相讓?!?/br> 車內(nèi)聽到這動靜的琉玉掀開車簾,朝外探看了一眼。 是申屠氏的車架。 車內(nèi)的慕蒼水溫聲道: “雖說目前在九方氏的撮合下,我們與申屠氏合作了一次,但這種聯(lián)手畢竟是暫時的,待九方氏的人一離開,妖鬼長城一帶,就是即墨氏與申屠氏兩家獨大,這種情況下,哪怕偶有合作,申屠氏也會想盡辦法壓一壓我們的勢頭?!?/br> 鬼女趴在窗邊,皺了皺鼻子。 “真麻煩,要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小小申屠氏算什么?都不用尊主出馬,派神荼郁壘他們,就能將申屠氏夷平。” 也湊到窗邊看熱鬧的月娘觀察了一會兒,感嘆: “可是他們的車架居然是機關(guān)馬驅(qū)動的誒,好厲害?!?/br> 車內(nèi)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月娘身上。 月娘小脖一縮,訕笑著躲到了方伏藏身后。 方伏藏淡聲道:“申屠氏依附于鐘離氏,鐘離氏又手握《仙工開物》,所煉得的法器、機關(guān)造物,有半數(shù)都由申屠氏的工坊代為制作,這種由炁流驅(qū)動的機關(guān)造物,對申屠氏來說不過尋常日用而已?!?/br> 月娘自家就是開法器鋪的,也聽說過申屠氏和鐘離氏的大名,頓時露出垂涎三尺的神色。 她家的法器鋪是陰山氏名下,所賣的法器大多都是給尋常百姓使用的機關(guān)造物,以及低端法器,雖然生意并不差,但所售法器機關(guān)的等級,都無法與鐘離氏和申屠氏相比。 墨麟聞言冷嗤: “難怪申屠氏要給鐘離氏當(dāng)看門狗使喚。” 沒了鐘離氏的《仙工開物》,申屠氏的工坊就無法運轉(zhuǎn),他們自然唯鐘離氏的命令是從。 琉玉的視線越過不少看熱鬧的世族,落在不遠處申屠襄身邊的身影上。 “那邊那個,就是申屠馳嗎?” 那名男子生得與家主申屠襄有三分相似,如無意外,就是當(dāng)日與墨麟交手的申屠馳,他負手而立,正朝琉玉他們的車架看過來,留著絡(luò)腮胡的面容上隱隱透出倨傲。 墨麟道:“沒錯?!?/br> 琉玉定定瞧了他一會兒。 此人昂首闊步,行走從容,渾身上下見不著半點傷痕。 但昨夜她在墨麟身上見到的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全都是拜此人所賜。 “那個誰——” 車內(nèi)的琉玉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外面正與相里華蓮交談的青年。 神色萎靡的相里雎正在聽相里華蓮訓(xùn)話,他自知自己昨日還幫著九方氏針對即墨氏,今日卻又倒戈賠罪,嘴臉實在難看。 但為求生存也別無他法,只希望這個即將成為相里氏新任家主的遠方表妹,能夠替他在即墨家主面前求求情。 原本他都已經(jīng)不抱太大希望,卻在此時突然見車架內(nèi)的少女指了指他。 相里雎枯敗的面容,頓時浮現(xiàn)幾分生機。 “我?您叫我?” “就是你,相里雎。” 琉玉依稀記得清談會結(jié)束后,他來賠罪表忠心過,但那時琉玉惦記著墨麟的傷勢,沒太多功夫搭理他。 不過他能代表龍兌城相里氏出面,說明他在相里氏還有幾分價值。 至少肯定經(jīng)常在外部活躍,對妖鬼長城一帶的世族也了解不少。 “我問你,”琉玉垂眸看著巴巴小跑來窗邊的雋秀青年,“申屠氏旁邊的幾輛,是哪幾個世族的車架?” 相里雎仔細瞧了幾眼,恭敬答: “回小姐,正是北宮氏、百里氏的車架?!?/br> 少女的手臂輕輕垂在窗邊,繡著蝶紋的袖口在日光下金光瀲滟,相里雎盯著她淡粉色的指尖看了一會兒,忽聽對方道: “去告訴他們,今夜即墨氏做東,在龍兌城宴請妖鬼長城一帶世族,共鑒相里氏農(nóng)家典籍,其中,包括《仙農(nóng)全書》靈草卷與百花卷——就這么說,去吧?!?/br> 然而相里雎聽完卻遲遲未動。 琉玉的視線落在他呆若木雞的臉上,偏頭道: “你原來是個聾子嗎?” 相里雎回過神來:“不是——” 他張了張嘴,半晌才從巨大震撼中回過神來。 “共鑒什么?給他們?來吃頓飯就給看我們相里氏的典籍,不是,憑什么???” 因為只是旁系,他這個相里氏的人都只能看一些分支典籍,《仙農(nóng)全書》的封皮都沒瞧見過呢! “就憑相里氏現(xiàn)在是即墨小姐說了算?!毕嗬锶A蓮白了他一眼,“能不能干,不能干有得是人干?!?/br> “干干干——” 相里雎連忙應(yīng)下,又試探著問: “那個,既然見者有份,那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