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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后發(fā)現(xiàn)老婆是勇者 第1節(jié)

    結(jié)婚后發(fā)現(xiàn)老婆是勇者

    作者:墨艾艾艾艾

    一句話簡介:而我是魔王

    第1章 諾曼是個魔王

    “愛麗絲,和諾曼老師說再見。”

    莊園大門前,一對穿著華麗的夫婦站在門口,微笑著對身前的少女道。

    愛麗絲輕輕提起蓬松的裙子,欠身行禮:“下周見,諾曼老師?!?/br>
    “下周見,愛麗絲小姐。下周見,艾伯特男爵,艾伯特夫人。”被稱為諾曼的青年扶了下單片眼鏡,微笑著道別。

    車輪轉(zhuǎn)動,在車夫的驅(qū)使下,馬車慢慢離開。

    望著漸漸遠(yuǎn)去的馬車,艾伯特男爵看向少女:“小愛麗絲,上午的課程,你覺得怎么樣?”

    愛麗絲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道:“諾曼老師十分博學(xué),也很有耐心?!?/br>
    艾伯特男爵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就好,王都里現(xiàn)在流行天文學(xué),諾曼先生是天文學(xué)者,你和他學(xué)習(xí)一些這方面的知識,等你到了王都之后,和那些夫人們才有話題聊。”

    艾伯特夫人也露出一個矜持的笑容:“諾曼先生不愧是伯爵后裔,禮儀也十分完美呢,小愛麗絲還有半年就要嫁到盧卡家了,在那之前能請到這樣一位老師,真是幸運(yùn)……”

    一家三口沿著花園的小徑返回,而被他們贊不絕口的諾曼先生,則靠在馬車車廂內(nèi),摘下了單片眼鏡,近乎無聲的自言自語:“人類的禮儀可真是麻煩……”

    金屬鏈條松松纏繞在手指上,隨著馬車晃動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鏡片微微反轉(zhuǎn),倒映出一張斯文俊秀的臉。

    蜂蜜糖似的琥珀色眼睛,習(xí)慣性向上彎起的嘴唇,還有那扎成一束,繞過右肩,規(guī)規(guī)矩矩搭在胸前的黑色長發(fā),讓誰來看,都是一個儒雅溫和的紳士。

    諾曼眨了一下眼皮,那雙蜂蜜色的眼瞳倏然改變——瞳仁變得漆黑,猩紅的瞳孔蛇一樣收縮,變成細(xì)細(xì)的豎線。

    鏡片里的臉一下子變得邪惡了起來。

    諾曼抬起手,摸了摸眼眶里的豎瞳,指尖用力,把兩只眼球挖了出來。

    眼皮合上,鮮血從眼角溢出,順著臉頰流下,空虛的眼眶rou眼可見的充盈起來,在血淚從下巴尖滴落之前,諾曼睜開眼,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在眼眶中,好像它們一直長在那里。

    眨了眨眼睛,對著鏡片確定了一下新長出來的眼球沒變得奇奇怪怪后,諾曼掏出手帕,擦掉臉上的血痕。

    兩顆漆黑的眼珠被他抓在手心里,卻不肯安分,四處亂滾著,想要逃離。

    諾曼用力捏了一把,兩只眼珠被擠到變形,頓時老實(shí)了下來。

    從隨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個玻璃瓶,諾曼把手帕和眼球都放了進(jìn)去,蓋上瓶塞,嘆了口氣。

    這具身體快到極限了。

    諾曼原本不叫諾曼,他有另外一個名字,那個名字少為人知,只在一部分人之間流傳,但他有一個更加有名的稱號,一個所有人都聽過的稱號——

    魔王。

    你能從任何一個吟游詩人的口中聽見關(guān)于魔王的故事,那些許許多多的故事清晰地描繪了魔王的形象,邪惡的、恐怖的、殺人如麻的……

    總之,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諾曼就是這個“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把自己塞進(jìn)了人類的身體里,用著這個身體本來的名字,在人類之中生活了五年。

    要是有人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懷疑他不安好心,必定是在醞釀什么可怕的陰謀。

    但深淵知道,最初,這只是一場意外。

    真要解釋起來,一切得追溯到老魔王奧薩德死去,他變成新魔王的那天,但那就太久遠(yuǎn)了,總之,時間回到現(xiàn)在,諾曼很煩躁。

    人類的身體對魔王來說,實(shí)在有點(diǎn)脆弱。

    五年前,他為了躲避一些麻煩,把自己塞進(jìn)這個身體,原本只是想過個兩三月就離開,但就在那兩三個月里,他愛上了一個人類。

    就像吟游詩人們傳唱的愛情史詩,當(dāng)愛情到來時,沒有生物能抵擋得住,魔王也不行。

    因?yàn)槟莻€人類,他選擇停留在這個身體里。

    這個本該在容納他一年之后,就徹底被魔力侵蝕的身體,被他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拖了五年,最終還是快撐不住了。

    最近一個月,他本體的某些部位時不時就會露出來,就算挖掉,也很快會再次長出來。

    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被人發(fā)現(xiàn)異常。

    不,也許在那之前,會先引來勇者也說不定。

    每一代的魔王和勇者都是死敵,諾曼這一代也不例外。

    五年前,他就是和勇者打了一架,懶得應(yīng)付之后的追蹤,才選擇把自己塞進(jìn)人類的身體里,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里……

    想到自己未來也許會被勇者打破寧靜的生活,跟愛人分開,諾曼就不由自主地低氣壓起來,圓潤整齊的指甲也慢慢變黑變長,逐漸尖銳。

    諾曼驚了一下,連忙收斂魔力,心里默念,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在不斷的念叨下,指甲終于慢慢縮了回去,諾曼松了口氣,過了一會兒,他又默默嘆氣。

    唉,算了,麻煩真的要來,奧薩德的頭蓋骨也攔不住,比起想那個討厭的勇者,還是想想怎么讓這個身體再撐一段時間吧。

    ……

    “諾曼先生,羅格鎮(zhèn)到了?!?/br>
    從馬車上下來,向車夫道謝后,諾曼走入小鎮(zhèn)。

    傍晚時分,家家戶戶都忙著準(zhǔn)備晚飯,路上的人不多,看見了他,紛紛笑著打招呼。

    “諾曼先生,下午好?!?/br>
    “諾曼先生,我家孩子多虧您照顧了,這是一些蘋果,您帶回去吃吧?!?/br>
    “諾曼先生,來我家坐坐嗎?瓦里放假回來了,說外面的老師都沒您教的好,想要退學(xué)繼續(xù)跟著您讀書呢?!?/br>
    “諾曼先生……”

    諾曼漫步走過,一一微笑回應(yīng)。

    “您好?!?/br>
    “這太多了,您太客氣了?!?/br>
    “不了,我也得回家了,請轉(zhuǎn)告瓦里先生,退學(xué)是十分不明智的行為,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有值得學(xué)習(xí)的地方。當(dāng)然,如果學(xué)業(yè)上遇到了問題,在放假期間,他可以隨時來找我?!?/br>
    “……”

    維持著臉上的微笑,諾曼穿過街道,帶著一堆東西,回到了自己的家——小鎮(zhèn)最北邊的紅磚房。

    還沒靠近,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見了一陣激動的驚呼。

    “哇!貓頭鷹!”

    “真的是貓頭鷹!”

    諾曼抬頭看去,只見房屋前面的空地上,一堆小蘿卜頭蹲成一圈,圍著一個身穿格子襯衫的青年。

    青年有著一雙碧綠的眼睛,像是雨后陽光下的樹葉,閃著生機(jī)勃勃的光,紅棕色的碎發(fā)散落在他的額頭,笑起來時,露出一顆小虎牙,連腦后扎起的小揪揪都顯得爽朗可愛。

    他坐在一群孩子中間,襯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兩只小麥色的手臂,左手拿著一塊木頭,右手拿著刻刀,在幾把刻刀的靈活轉(zhuǎn)動間,一只惟妙惟肖的貓頭鷹就變了出來。

    他“喲吼”一聲站起來,舉起貓頭鷹朝孩子們輕輕撞過去:“貓頭鷹來嘍!”

    小蘿卜頭們“咯咯”笑起來,伸手去抓:“貓頭鷹!貓頭鷹來這里!”

    青年在孩子堆里轉(zhuǎn)了一圈,看見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諾曼,眼睛一亮,沖諾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低下頭拍了拍手:“好了孩子們,該回家吃飯了。”

    “?。靠墒俏覀冞€想再玩一會兒……”小蘿卜頭們撅起嘴。

    青年搖了搖手指:“不行,已經(jīng)很晚了,再不回家爸爸mama要擔(dān)心了?!?/br>
    說完,他又笑了笑:“二十分鐘內(nèi)回到家的人,明天就能擁有一只屬于自己的貓頭鷹,遲到的沒有,跑太快摔跤的也沒有!”

    話音一落,小蘿卜頭們立馬蹦了起來,掉頭就跑,路過諾曼的時候還不忘打招呼。

    “諾曼老師好!”

    “諾曼老師再見!”

    看著一群小蘿卜頭絕塵而去,青年聳聳肩,笑著走到諾曼面前,接過他身上的東西:“這一招還真是百試百靈。”

    諾曼微笑:“因?yàn)槟銖膩頉]有騙過他們?!?/br>
    “我可做不到連小孩子都騙?!?/br>
    “所以他們都很相信你,我親愛的阿貝爾。”

    阿貝爾沖他眨了下右眼,碧綠的眼睛里帶著笑意:“你還是這么會說甜言蜜語,親愛的諾曼。”

    諾曼露出笑容:“這可不算甜言蜜語。”

    “那什么才算?”

    “你想聽?”

    阿貝爾摸了摸鼻尖,偏過頭,露出微紅的耳尖:“那還是算了?!?/br>
    “為什么不,阿爾?你想聽,我就會說,畢竟,我們可是伴侶?!?/br>
    阿貝爾呆住,半晌,慢慢捂住臉,耳尖通紅:“……太直白了,諾曼?!?/br>
    “會嗎?”諾曼眨了眨眼,他不覺得他說的有什么,但他的小愛人顯然不這么想。

    “走吧,我已經(jīng)聞到晚飯的香味了,你是不是燉了玉米濃湯?”越過還在羞恥中的小愛人,諾曼向房門走去。

    路過的一瞬間,阿貝爾一怔,鼻尖動了動,忽然伸手拉住他:“等等,諾曼?!?/br>
    他皺起眉頭:“你受傷了?”

    諾曼疑惑:“沒有啊?!?/br>
    “可我聞到了血的味道?!?/br>
    諾曼一愣,難道是挖眼睛的時候留下的?可他已經(jīng)擦干凈,手帕也密封起來了,又穿過了整座小鎮(zhèn),身上的味道也應(yīng)該散干凈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