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z uijil e.c o m
清晨樹枝上的麻雀痛快的嘰喳,我心煩蓋好被子將自己裹在里頭想再偷懶睡一會兒,這一夜過得太驚心動魄,現(xiàn)在安靜了想補補覺,邊睡邊想著腦子里該干的事,一會兒醒來再去看一眼福愛,找寧荷理論理論寧府待客之道,死活都不可能在這個宅子里待著。 想著想著困意將我?guī)胂闾鸬膲糁?/br> “嬸嬸!”環(huán)姑忽然推門大喊,“你醒了嗎?昨晚真的好刺激!” 我悲催的被環(huán)姑拽著起床,軟弱乏力的倚在床頭,尾椎那里好疼,她興高采烈的喊:“我看見我爹了!” “我還看見我娘了呢?!蔽易饋頍o助的說,門口終于有下人了,吩咐她們燒點水想洗個澡。 她不像是害怕,而是對怪異之事的激動好奇,“昨天小叔把你拽走了,四叔怕我不安全親自將我送到 廂房,說自己隨便找間睡了。” “外頭陰森森的,夜半時外頭忽然響起敲木頭的聲音,我大著膽子推開窗戶一角,是個頭發(fā)和胡子都白了的老人,他正在用手指敲著棺材,我問他在干什么,半夜不睡覺在這里吵人?!杯h(huán)姑臉上全是對昨夜事情的回味,晚上不要和不認識的老頭交談??! “他說,我一百歲了,活不了多久,為自己選口棺材,棺材不選好在地底下睡不踏實,小姑娘,你幫老夫選個好不好?” 她不會真的幫選了吧?不會這么傻吧。 “我一個外行怎么懂這些,想把他打發(fā)走,就在我思考之際,忽然!”她一個大喘氣將我嚇一激靈,“我爹笑盈盈站在窗前替我指了一個,我就替他選了,然后老頭嘆了口氣,說是命,就要了那口棺材。到了后半夜哭喪聲吵的我睡不著,我穿好衣服尋著聲音過去,原來是寧府的長輩去世了,雖然沒見過長什么樣,但是我看見了那口大棺材,就是我爹選……” 好了好了,我捂住環(huán)姑的嘴,在馬車上以為你很膽小來著,忘了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冒失鬼。 “原來昨晚動靜是府上有長者去世了。”走的真不巧,陰差陽錯將人嚇醒,齊惟和李柒也未通知,總發(fā)生邪乎事,誰知是真是假,這詭異的宅門竟無一人得知去吊唁。 竟然人沒了,也應做點表示,我問環(huán)姑:“你四叔知道這件事嗎?”指定網(wǎng)址不迷路:xi ngwa nyi. “他們也只是地方豪強,四叔可是皇子,沒人來通知怕是打攪到他?!杯h(huán)姑想了想,靈動水波的大眼睛俏皮轉動一圈說,“我能見著爹,嬸嬸也能看見娘,明擺著招惹我們,何必再去。” 環(huán)姑說得有理,眼見水燒好送來,告誡她不許隨意走動,自己梳洗一番,不管李緒打不打仗,皇上都會賞賜,贏了獎勵,輸了安慰,無事就問有沒有受傷順道賞點,金銀財寶他又不能帶去戰(zhàn)場,最后都到府上,不用白不用,攢一點剩下全去做衣裳,該享樂就享,連帶著跟我一起的環(huán)姑也活的滋潤。 剛將頭上最后一個銀釵放上,乳娘就抱著哭喊的福愛來了,說是昭陽公主和福愛住處離得近,齊惟不知因何事發(fā)怒吵醒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我,一路上和我混熟了,反倒是離不開我了。 “寧荷可來見過公主?”我接過福愛問乳娘,二人可是親兄妹,他這個當哥哥的總要來看一眼吧。 乳娘搖頭解釋:“家主說寧太守不住在這里,他公務繁忙今日才帶夫人回來暫住,太守意思是王妃您帶著公主去。” 他若是普通太守我會讓寧荷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可寧荷是皇子,當然要我親自抱過去,“那其他寧家人呢,皇上給了公主五箱金銀,他們敢怠慢或者私通你都要稟報本宮,就不用過問陛下了,直接抄家?!?/br> 我抱著福愛帶著環(huán)姑出門,天晴日朗適合曬曬太陽,順道再看一看我meimei又發(fā)什么脾氣。 滿院子的人,見了我們也只是草草行禮敷衍了事,比起昔日陳家還要不把人放在眼里,離老遠我就聽見齊惟崩潰的喊叫。 “我不想在這里待了,早上他們跟個死人一樣屁都不放,晚上一個勁折磨我,那李緒鬼精鬼精的,一大早說有事就溜了,外面一大堆事等著本宮呢,非要和好!非要和好!他那狗屎性格,既然想讓本宮低頭和好,那我這封地這兵馬都不要了!讓父皇另請高明吧!”她就在一個亭子里像瘋了一樣,對著李柒大吐苦水,李柒好像還未從蒙汗藥的勁里緩過來,睜開眼就是調(diào)和,眼神迷瞪的聽著,“知不知道你的好弟弟都干了什么?剛見面時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排兵布陣行軍打仗從不和我知會,只知道往前沖,要不是我兜底善后早死幾百回了,他不要命,但是幾萬士兵栽到李緒手上,可不止你我損失?!?/br> 李柒聽著齊惟長篇大論,索性喝口茶清醒清醒,縱使有南帝英姿現(xiàn)如今累到連話都無力說,“那他也算是你弟弟,消消氣,要是你一氣之下連封號都不要了,你只能去嫁人和親,就像你母親一樣,成為穩(wěn)固政權的工具?!?/br> 齊惟一聽覺得言之有理,轉頭看見我抱著孩子走過來,她用僅剩能活動的手指著我,“我嫁人?我以后要是像她這般照顧一堆孩子,我上吊還來不及呢!” “你以為她把孩子教好了嗎?手底下帶過叁個都慣到天上去了!”李柒隨即潑冷水,“五弟有這性子,她簡直功不可沒,你應該去找她理論?!?/br> 二人把矛頭指向我深刻討論了我這個累自己慣孩子的失德。 吵吵吵,福氣都吵沒了。 我單手抱著福愛,另一只手抓住齊惟手腕快速把脈,“她在極北凍壞了身子,很難有孕。” “有緣人,你還會把脈?”齊惟收回手,我看清昨夜她被我打腫的側臉,手勁好像有點大了。 我坐在石凳上,將孩子給李柒,為自己倒杯茶,“我娘是大夫,當然會一點。” “真巧,我那個失蹤的母后也會點,小時候磕磕絆絆都是她給我上藥。”齊惟回憶著說,“齊心跟著她,不知是死是活,記得小時候和她玩的挺好的呢?!?/br> “真是稀奇,很少有名門閨秀學醫(yī)術,相比皇后是一位秀外慧中德才兼?zhèn)涞呐??!蔽艺f,“既然失蹤了,可有在尋?” 齊惟搖頭否定,“齊長歌大放厥詞,父皇不敢大張旗鼓的找,皇祖母覺得她失蹤了,勸父皇不要惦念,甚至不想追封她為后合葬,我只記得恪王妃性格慢吞吞看著還有點冷漠心眼也少,跟李緒有點像……” 毫無征兆,我一口茶險些都噴出,茶水上仰到鼻腔,要痛不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