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廢物被迫登基后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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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老太監(jiān)的語氣很慈愛,他并不反感。 于是他很乖地應(yīng)聲:“好?!?/br> 雖然昨夜思緒萬千,睡得也不太好,但意外地沒讓他有什么不舒服。李昭漪到朝上的時候難得一片澄明。 他有點(diǎn)高興,坐在位置上的時候脊背都挺得更直,和為首早來的云殷對視的時候,也更自信了一些。 云殷似乎愣了愣,隨即笑著對他微微頷首。 按照慣例,上朝皆要穿朝服。穿在旁人身上平平無奇,甚至死氣沉沉的朝服,穿在云殷身上卻驀然順眼了許多,襯得人身形頎長挺拔,一眼望去,頗有些鶴立雞群。 他也確實(shí)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作為燕朝的第一權(quán)臣,意氣風(fēng)發(fā)。 和夢里的那個人似乎大不相同。 李昭漪收回了目光,有人往他面前放下了紗簾,徹底隔絕他的視線。 身為皇帝,他知道他該介意。介意云殷的僭越,介意他面前這道囚籠般的紗簾。但是他的確沒有這種情緒。 他唯一的念頭,就是盡量平穩(wěn)地度過這次早朝,不要再讓云殷下了朝還要來提點(diǎn)。 只是他沒想到,即便是這樣質(zhì)樸的愿望,他也沒能實(shí)現(xiàn)。 早朝開始五分鐘,就有人悍然出列。 “陛下,臣有事啟奏!” “臣要參平南王云殷,藐視天顏、肆意妄為、專制朝權(quán)、禍國殃民,陛下!懇請陛下為了江山社稷,為了燕朝天下萬民,徹查云氏一族,以安民心!” 第5章 話音落下,朝堂內(nèi)鴉雀無聲。 隔著一道紗簾,李昭漪看不清各人的表情。但氣氛卻已經(jīng)凝重。 這話很重。翻譯一下就是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高坐朝堂,被指著鼻子罵,無論在哪朝哪代,顯然都是難得的,彌足珍貴的好戲。 有人開始議論,李昭漪聽到了竊竊私語。一旁的老太監(jiān)倒是鎮(zhèn)定,甚至有余力給李昭漪慢慢扇風(fēng)。所有人都在等著李昭漪本尊給答復(fù)。 藐視天顏,天顏對此事怎么看? 李昭漪不負(fù)眾望…… 李昭漪不負(fù)眾望,把“藐視天顏、肆意妄為、專制朝權(quán)、禍國殃民”四個詞語默默重復(fù)了一下,覺得頗為通順有節(jié)奏,于是積累到了日常詞匯當(dāng)中,以備不時之需。 然后,他就開始老神在在地走神,絲毫沒有要管一管的意思。 一直到朝堂議論聲漸停,云殷開口,他才重新抬起了眼,看向了朝下。 - 不是李昭漪膽子大,是這事確實(shí)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 自從李昭漪登基上朝以來,隔三岔五地便有人在朝上彈劾云殷。朝事清閑,次數(shù)就多,朝事繁忙,或者有……呃有要用到云殷的地方,次數(shù)就少些。彈劾的多半是些崇尚直諫、以死諫為榮的御史,然后,便是些憂慮李氏江山的老臣。 從前真正和云殷作對的,反倒默不作聲。 彈劾的內(nèi)容呢,無非就是把大家都知道又沒辦法改變的事情重復(fù)一遍。 總而言之,實(shí)在沒什么殺傷力。 這種事應(yīng)付起來也很簡單。 “陳大人說笑了?!蹦腥顺练€(wěn)帶著啞意的聲音響起來,不急不緩,“本王對圣上拳拳之心,日月可鑒。何來藐視天顏一說?” ——等著云殷自己反駁就好了。 這句話實(shí)在囂張,配上云殷特有的欠揍語氣,彈劾者的語氣明顯已經(jīng)激動了起來。 “大膽!你怎么解釋,你攜帶佩劍數(shù)次出入陛下寢宮一事?” “近日刺客頗多?!痹埔蟮恼Z氣很隨意,依舊是四平八穩(wěn)的樣子,“本王攜帶佩劍,是為了保護(hù)陛下。本王自認(rèn)武藝尚可,陳大人愿意,可與本王比劃一二,若是陳大人技高一籌,本王非常愿意退位讓賢?!?/br> “你!” 透著紗簾,李昭漪都能看到對方被氣得顫動著的花白胡須。 “無恥小兒!毀我燕朝根基!云家世代忠良,怎么會出了你這么個!你這么個!” “陳大人!陳大人莫激動,您先歇歇緩口氣,您先歇歇!” 階下一片混亂。 階上,李昭漪仍是意料之中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一般來說,話說到這里,就要上演一出激憤撞柱、群臣相勸的戲碼了。 當(dāng)然,有云殷在,撞肯定是撞不成的。只是每每這么來一次,云殷的名聲都要下降那么一回。 李昭漪懷疑,云殷現(xiàn)如今的名聲已經(jīng)降無可降了。 事實(shí)證明,他的預(yù)估沒有錯。 沒過多久,李昭漪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梭@呼聲。 被救下又氣急攻心暈倒的御史被抬走之后,這場朝會終于得以正常進(jìn)行。而之后的整場早朝,終于如李昭漪所愿,沒有再發(fā)生任何意外。 * 下朝的時候李昭漪還在琢磨早朝。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硬著頭皮看了些奏折,今日早朝的時候聽著大臣們針鋒相對,李昭漪居然也聽懂了一二。 這個事實(shí)讓他有些雀躍,一直到老太監(jiān)叫他他才回過神,老太監(jiān)問他:“陛下,回宮么?” 往日李昭漪都是直接回宮。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單調(diào)的兩點(diǎn)一線。除非云殷來找他的茬。 而云殷其實(shí)也不常來,來了也都是在議政的文政殿。像昨日那樣的一日兩趟地來他寢殿已是特例中的特例。 李昭漪剛要應(yīng),想到了什么,卻突然停了停。 片刻后,他道:“去阿姐那一趟吧?!?/br> 說完他就有些忐忑??墒抢咸O(jiān)什么都沒問,只是道:“宛榮長公主殿下近日都在殿內(nèi)休養(yǎng),奴才先讓小太監(jiān)去通傳一聲。” 李昭漪松了口氣,說:“好?!?/br> 他倒不是心血來潮。是想起了昨日的交談。不管怎么說,宛榮來求了他,他總要給宛榮一個明確的答復(fù)。 去宛榮那的路上,李昭漪問老太監(jiān):“你叫什么名字?” 這是他第一次問身旁太監(jiān)宮女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這一次,對方呆得久一些。 老太監(jiān)有些受寵若驚。恭敬地道:“奴才叫德全,原先在東廠陸重陸掌印手下做事?!?/br> 李昭漪忽地抬了眼。 “……陛下?”老太監(jiān)察言觀色,小心地問,“怎么了么?” 李昭漪回過神。 “沒事?!?/br> 他很快地道。 他頓了頓,“只是覺得這花很好看?!?/br> 老太監(jiān)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一支墻角的山茶正開得絢爛,花瓣飽滿,鮮艷欲滴。 他恍然。 他體察了一下圣意:“陛下,要讓宮人去摘下來嗎?這花開得正艷,尋個瓶子裝了放在宮中,應(yīng)該是極好看的?!?/br> 李昭漪搖了搖頭。 他說:“不用,讓它在這里開著吧?!?/br> 說話間,幾人已經(jīng)到了宛榮所在的寰清宮,早已有侍女在外面候著,將他們請了進(jìn)去。 - 宛榮顯然沒料到李昭漪的到來。她出來迎接李昭漪的時候穿得倒是沒什么差錯,只是里間的桌子上仍擺著用到一半的筆墨,書也是攤開的。 李昭漪看到了她滿屋子的書,還有一旁雋麗整齊的字跡,又想到了自己那一筆字,很有些羨慕。 宛榮注意到他的目光,輕聲解釋:“正在抄一些佛經(jīng),想靜靜心?!?/br> 李昭漪收回目光,很誠實(shí)地道:“阿姐的字很好看?!?/br> 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直白的贊美,宛榮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了這些日子難得的笑容: “陛下過譽(yù)了?!?/br> 她讓下人上茶,李昭漪坐下。 兩人閑聊了幾句,李昭漪表明了來意。 宛榮默然片刻:“是王爺?shù)囊馑济???/br> 她很敏銳,李昭漪啞然。但話肯定不能這么說,他只得硬著頭皮道:“……也不完全是。” 他小心地斟酌著詞句,有些笨拙地道,“孤也覺得,阿姐不若就留在宮中。這樣生活起居也方便些。” 宛榮勉強(qiáng)笑了笑,顯然是沒聽進(jìn)去。 沒聽進(jìn)去也是李昭漪作為皇帝說的話,出了一小會兒神,她道:“謝陛下安慰?!?/br> 她也知道,話說到這,皇家這邊就已蓋棺定論,沒有轉(zhuǎn)圜余地。 換做往常,以李昭漪的性子就說到這了,說到底,他和宛榮雖是親姐弟,但也確實(shí)不熟。 他已經(jīng)預(yù)備起身了。只是垂眸之時,看到熟悉的陳設(shè)桌椅,一晃神,又想到了昨夜的那場夢。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有些不受控制地開了口:“阿姐……是不是和云殷很熟悉?” 昨日交談,他聽出了宛榮差點(diǎn)脫口而出的那份親昵。他曾聽人說過,云氏和皇室走得極近,尤其是元后的一雙兒女,自小一起長大,無關(guān)風(fēng)月,也是極好的關(guān)系。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宛榮原先有些飄忽的眼神定住了,抬起頭,有些不安地看向了李昭漪。 片刻后,她才有些猶豫地道:“……確實(shí)和王爺有些交情。不過這些都是舊事了,王爺長年駐守邊關(guān),我與他并無什么聯(liá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