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蓖踺x到處獻(xiàn)殷勤，“來來來，這一上午出了不少汗，你們都口渴了吧，我買了飲料，冰糖雪梨，能解渴，還滋潤?！?/br>
    藍(lán)衣女生笑靨如花：“王輝，謝謝你，下一次有比賽還要叫我呀。”

    “一定一定?！蓖踺x轉(zhuǎn)向身邊，“李明瀾同學(xué)，你也渴了吧？來，我特地挑了一瓶不那么冰的?！?/br>
    “謝謝。”

    “不客氣，這都是舉手之勞?！蓖踺x笑哈哈的。

    “hi?！彼{(lán)衣女生偎向孟澤。

    孟澤貼緊玻璃。

    藍(lán)衣女生問：“你也是巖巍中學(xué)的嗎？”

    “嗯?！泵蠞衫涞?/br>
    藍(lán)衣女生：“我是一中的，其實我們的學(xué)校相隔不是很遠(yuǎn)啊，有空可以出來玩?！?/br>
    孟澤：“要高考，沒時間。”

    藍(lán)衣女生：“高考以后吧，我今年讀高二，九月升高三，王輝說，你還是高材生，能不能給我輔導(dǎo)一下呀？”

    后邊的人也說起高考。

    “你要報考美術(shù)啊，說起來這也是藝術(shù)，我們也算半個同行的?！蓖踺x吹牛也不打草稿，人還沒出學(xué)校，就說起“同行”了。

    李明瀾：“你呢？”

    王輝：“我想去報攝影，說實話呀，上一次我得了個三等獎，信心倍增?！?/br>
    李明瀾很感興趣的樣子：“你是自學(xué)的嗎？”

    “差不多吧。”偶爾接受孟澤的指導(dǎo)。

    “你以后肯定大有前途，你連自學(xué)都能得獎?！崩蠲鳛懚脊恼屏?，“王輝，你真的好棒啊。”

    王輝哈哈大笑，撓撓頭：“李明瀾同學(xué)，你這么稱贊我，我怪不好意思的?！?/br>
    他也會不好意思？真正自學(xué)的孟澤一聲不吭，他后悔今天出來，哪里都這么吵。

    藍(lán)衣女生也是嘰嘰喳喳：“你叫什么名字呀？王輝說你和他是老同學(xué)，而且你的攝影技術(shù)也很棒?！?/br>
    孟澤閉上眼，靠著座椅，像是睡著了，他不搭理藍(lán)衣女生，只想著今天忘了帶個耳塞過來。

    王輝將一眾美女們送回到路口，揮著手告別：“謝謝各位啦，周末愉快?！?/br>
    他和大巴司機(jī)說了目的地，坐回座位：“今天真是累得慌，以后我不當(dāng)攝影師，也許能當(dāng)個中介，這組織能力不是蓋的吧?！?/br>
    孟澤由始至終都沒睜開眼睛。

    王輝拍過去：“你真的睡著了？”

    孟澤掀起眼皮：“世界清靜了。”

    “你怎么回事？這些可都是美女啊，尤其李明瀾?！?/br>
    “你在她面前像個狗腿子?！?/br>
    “情不自禁?！蓖踺x說，“對著美女的笑臉，我魂都找不著北，你別說，平時我和李明瀾都保持距離的，今天發(fā)現(xiàn)，近看著人更美?！?/br>
    但是孟澤天天坐在人家后面，無動于衷。

    “兄弟，你也到了青春期了，真的就沒點兒反應(yīng)？”初中時候，孟澤從不正眼看女生，那時候可以說是年紀(jì)小，現(xiàn)在已經(jīng)高三了，過了十八歲都是成年人，對著李明瀾這樣的大美人，孟澤還能擺出冰山臉，王輝是真的憂心，“你該不會修煉了什么斷情絕愛的神功吧？”

    “扯。”孟澤終于坐正了，“我是沒興致，不是沒能力?！?/br>
    “哦，早上醒來，要不要換褲子呀？”車上的乘客只剩他們兩個，司機(jī)又離得遠(yuǎn)，王輝說話肆無忌憚了。

    “關(guān)你屁事?！?/br>
    “你要能換，我還信你?！蓖踺x說，“不然我真擔(dān)心，照你這心靜如水的樣，下半輩子是出家的命?！?/br>
    孟澤還巴不得自己心靜如水。

    車子停在紅燈口，他從窗外看過去，還能見到剛才下車的李明瀾。

    她長發(fā)及腰，隨風(fēng)搖曳。

    上午，羽毛球場上襲來一陣山風(fēng)。

    風(fēng)勢猛烈，李明瀾突然扯下發(fā)繩，迎著風(fēng)，撩了撩頭發(fā)，像是在享受大自然。

    突然間，她回眸。

    發(fā)絲被風(fēng)卷起，拂過她的臉。

    她的眼神像是春水里游動的魚，靈動奪目。

    她一眨眼。

    魚鉆進(jìn)水里，她又回頭不望他了。

    第35章

    星期一，李明瀾早早到學(xué)校，見著哪個同學(xué)，她都熱情打招呼。

    她放下書包，來到走廊，向著樓下張望。

    直到見到孟澤，她整一整衣裳。

    走在前邊的是副班長，本來垂著頭，看見李明瀾的笑臉，副班長立即端正姿態(tài)。

    她熱情著：“副班長，早上好呀?！?/br>
    “李明瀾，早上好呀?！?/br>
    李明瀾的目光從孟澤的臉上掃過，定在副班長的身上，她一邊和副班長說起周末她去打羽毛球，一邊跟著副班長進(jìn)教室，還到了副班長的座位前。

    不知道班長說了什么笑話，三人一起笑哈哈。

    她再回來，斂起笑臉，長辮子甩得用力，打在孟澤的書上。

    孟澤將書移下來。

    卻見李明瀾扭來扭去。

    他豎起一本硬皮筆記本，擋住那和鐘擺一樣搖晃的長長馬尾辮。

    ＊

    早讀課上，李明瀾將復(fù)雜的英語單詞填在單詞卡。

    她常年看美劇，口語難不倒她，以前遇到不認(rèn)識的單詞，她嘰里呱啦亂讀一通，也能蒙混過關(guān)，不過，高考場上，能高一分是一分，她開始背誦英語單詞了。

    她剛剛把各個英語卡片排在書桌上，楊老師卻過來：“李明瀾，出來一下。”

    既然孫境說“那個人”會秘密得向老師認(rèn)錯，那么，事情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楊老師還來找她說什么？

    “楊老師?！崩蠲鳛懙男∏榫w還沒有消散，雙手插在口袋里，右手肘擱在欄桿上，一腳踩著欄桿底下的踏板，吊兒郎當(dāng)?shù)摹?/br>
    “李明瀾，有個同學(xué)來作證，你在二?？嫉挠⒄Z考場上沒有作弊，這位同學(xué)詳細(xì)地和老師說明了情況?！睏罾蠋熣f，“是老師錯怪你了，李明瀾，加油，我很期待你在三模考的表現(xiàn)，要爭取更大的進(jìn)步?！?/br>
    李明瀾的眼睛先是睜了睜，之后低垂。

    學(xué)校是一個小社會，老師有至高的權(quán)威。

    李明瀾以為，老師心知肚明，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實話，差生對作弊沒有太多的道德枷鎖，況且，李明瀾和周璞玉說過作弊一事，同學(xué)們一致認(rèn)為，李明瀾作弊是人之常情。

    是李明瀾自己咽不下那一口氣。

    到了這時，她放松下來，站直了：“楊老師，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李明瀾很想沖著唯一相信她的孟澤說：“我不是竇娥了。”

    她告訴周璞玉：“楊老師相信我沒有作弊的。”

    周璞玉豎起大拇指：“李明瀾，你憑實力考了這么高分，你真的很厲害。”

    李明瀾輕輕瞥了后面一眼，孟澤應(yīng)該聽見了周璞玉的話吧。

    哼，她還是不和他說話。

    ＊

    早讀課結(jié)束，李明瀾完成了單詞的背誦，她剛剛收集卡片，卻見彭瑩抱著一本a4大小的模擬題冊，朝著這邊走過來。

    彭瑩經(jīng)過倒數(shù)第二排的座位。

    李明瀾的身子向后貼過去，她以為彭瑩是過來詢問孟澤的。

    彭瑩問的人，卻是馮天朗。

    馮天朗做夢也沒有想到，彭瑩會過來問他數(shù)學(xué)題，這可難倒他了，他很尷尬。

    她是帶著答案解析過來的，他連這答案都看不明白。

    他抓了抓頭發(fā)：“哎呀，你說的這個我也不知道?！?/br>
    李明瀾側(cè)頭看了看彭瑩。

    彭瑩的目光有意無意向著孟澤投過去。

    馮天朗一拍大掌：“對了，孟澤你會不會做這道題？書本上給出的答案是不是錯的？”

    在七班，能和孟澤說上話的男同學(xué)只有馮天朗。

    孟澤對同桌還算友善，轉(zhuǎn)頭看過來，只看了幾秒：“答案沒錯?！?/br>
    馮天朗和彭瑩面面相覷。

    彭瑩的耳尖開始泛紅，細(xì)聲細(xì)氣地說：“孟澤同學(xué)，我不明白這個答案?！?/br>
    馮天朗連連點頭：“是啊，我也不懂?！?/br>
    孟澤用鉛筆在第一行公式和第二行公式之間，寫了另一個公式。

    馮天朗和彭瑩豁然開朗。

    “孟澤同學(xué)，謝謝你，要不……我中午請你吃飯。”彭瑩怕孟澤聽不見，提高了音量，沒想到，這個時候教室忽然安靜，她自己聽著像是很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