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陽又感慨牧元術(shù)天資好，白書悅想的則是牧元術(shù)畢竟是魔尊歷練，修煉速度不快些那便太沒用了。

    兩人一個說，一個按自己的想法聽，一時倒也還算和諧。

    只是陸景陽說著說著，又聊到了白書悅身上，同他說就該這樣多出門走走云云。

    白書悅不是很想聽這種長篇大論，面無表情地喝著茶開始走神，忽然有些后悔到陸景陽這邊來。

    倒不若方才便直接在主峰內(nèi)隨處走走。

    他面無表情地聽了會兒，推測講學應當已經(jīng)開始，主峰內(nèi)沒有太多弟子后，趁著陸景陽倒茶停歇的功夫，放下茶杯。

    他道：“我出去走走。”

    白書悅神色始終平淡，看起來無欲無求，做什么事都認真專注，亦不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是“找借口開溜”。

    陸景陽對白書悅也自帶“耐心認真正經(jīng)”的刻板印象，這么多年來從未意識到過白書悅的走神，只是知曉他不愛應答。

    聽聞白書悅說要出去走走，陸景陽還只當他是將要多走動的提議聽進去了，問：“你自己出去么？會不會容易迷路，可要我陪你一同?！?/br>
    白書悅拒絕：“不必了，師兄還有事務處理，我只在附近走走，無妨?！?/br>
    陸景陽更覺小師弟的貼心，遺憾道：“那行，若是找不到路了你便讓清松劍通知我一下?！?/br>
    白書悅“嗯”一聲，不再停留，起身離開。

    如他預料，今日會到主峰來的大都是金丹期聽講學的弟子，有長老講學時主峰不設其余課堂，大部分弟子都在梅蘭竹菊的自己本峰內(nèi)修煉。

    而主殿附近本身更是閑雜弟子不會輕易入內(nèi)之地，還算比較清凈。

    白書悅沒打算讓自己走丟，趁著此刻人少，依他自己方才所言只是在主殿附近閑逛，看一圈他有許久不曾看過的暮春景象。

    不過在“看春景”之前，他倒是在主殿附近見到了預料之外的人。

    白書悅漫不經(jīng)心地走過一個拐角，便與一道坐在偏僻角落內(nèi)的視線對上。

    “……清云仙尊?！绷肿有零读艘粫海虼狡毯笳酒鹕?，只是腳步看起來有些踉蹌，“晚輩見過清云仙尊。”

    他的衣裳穿得比較松垮，手里似乎還拿著藥膏，衣領間隱約能看到一些青紫或暗紅的痕跡，還有一道幾乎要蔓延至領口的，看起來像是鞭子留下的。

    白書悅輕蹙眉：“有人打你了？”

    林子辛忙攏了衣領，目光閃躲：“并無?！?/br>
    白書悅正要疑惑再問，近日來比較安分的系統(tǒng)語氣詭異地冒出來：“那個，宿主，這邊初步估計林子辛身上的傷吧……應該都是秦守留下來的?！?/br>
    “秦守？”白書悅更不解了，“不是他帶人回來的么，好端端又打他作甚？”

    “嗯……怎么說呢……就是……哎呀，就是他們小情侶之間的一種情趣，是為了追求不一樣的快樂的?！毕到y(tǒng)勉強解釋著。

    “按宿主你們這邊的說法，林子辛是爐鼎體質(zhì)，雙修時對雙方都有助益。不過過度的話肯定是林子辛受傷，目前看來應該就是秦守單方面施虐的快樂，不然林子辛應該也不會在這種人少的地方偷偷上藥?！?/br>
    白書悅還是知曉爐鼎與雙修這種事情的，皺起眉，直白地問林子辛：“秦守強迫你雙修了？”

    林子辛唇瓣抿得更緊。

    白書悅的藍眸太過干凈，顯然是不理解這種事情的，更不知絕大多數(shù)人甚至很忌諱將這樣的話題擺在明面上。

    他過了會兒才啞著嗓子說：“……并非秦峰主強迫，是晚輩自愿的?！?/br>
    白書悅并沒有看懂林子辛不愿過多提及的臉色：“損己利人，就為了秦守？”

    林子辛沉默。

    白書悅將他的沉默當作了默認，更為不解與疑惑：“值得么？”

    就為了秦守那樣的禽獸，如此作踐自己？

    不知是否是聽懂了白書悅言外之意，林子辛自嘲似的一笑：“值得嗎……那自然是值得的。晚輩不似您這般光風霽月，不似牧公子那般有福氣。

    “您是高高在上的仙尊，自然不會知曉我們這些泥潭中摸爬滾打之人有何樣的難處。不過是人各有命罷了，又有什么不值得的？”

    林子辛半低著頭，聽起來言不由衷。

    白書悅看著他：“你既說人各有命，可那命數(shù)，又由何人來定奪？”

    林子辛怔然抬眸。

    白書悅眸色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逆天改命之人何其之多，若命數(shù)既定，你便要就此認命么？”

    第098章 第 98 章

    白書悅只是隨口似的說完, 不等林子辛有何反應，便徑直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對這種閑雜事務不感興趣，至于林子辛聽完他說的話會是怎樣的想法, 他也不關(guān)心。

    系統(tǒng)則在他的識海中又沉默了，也不知是在想著些什么, 還是單純地怕自己說太多會惹白書悅厭煩。

    白書悅同樣不在意。

    他轉(zhuǎn)去了別處隨意走走，

    但是走著走著, 他又回到了林子辛所在的角落，與林子辛四目相對。

    白書悅淡然地挪開視線, 又往另一個方向走。

    主殿周圍林子小路多，系統(tǒng)意識到他這是迷路了，默默地為他指路，至少沒再出現(xiàn)走回到林子辛那邊去的情況。

    姑且算是保留了一些白書悅作為第一仙尊，在外人面前的神秘感與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