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垢把距離拉到碎裂的玻璃墻后，在陸瀲側(cè)身時再次往右邊射出一枚子彈。

    陸瀲偏身抬臂，再次直接躲過去。

    這是什么非人類的速度，子彈根本打不中他。秦垢咬緊了牙關(guān)，再這樣下去，子彈很快就會耗盡。

    必須想其它辦法。

    秦垢迅速掃了四周一眼，當(dāng)機(jī)立斷，直接朝角落巨大的實(shí)驗(yàn)制冷箱奔去。陸瀲的眼神仿佛無機(jī)質(zhì)一般向這邊望過來，精神海猛地向秦垢打去，迅速向前追過來。

    秦垢回頭，再度射出一枚子彈，子彈的沖擊波擊穿精神海，射向陸瀲的眼睛！

    在它離陸瀲幾乎只有一線距離時，陸瀲快準(zhǔn)狠地偏頭，左側(cè)臉頰被擦過一條血痕，鮮紅的液體滲出，陸瀲卻絲毫不為所動。

    秦垢狠狠皺了下眉，拿槍的手緊了一下，陸瀲已經(jīng)完全失去理智了，再糾纏下去自己一定會被他殺死。

    秦垢看著陸瀲帶著恐怖的精神海繼續(xù)向他襲來，敏捷地踏上一個實(shí)驗(yàn)儀器，再回頭將儀器直接向陸瀲踢過去。陸瀲不閃不避，直接用精神海轟碎儀器。

    秦垢的唇抿緊，陸瀲此刻的思維顯然是直來直去的生物本能，或許失去理智的陸瀲會比平時更好對付。

    殺掉他。

    理智告訴秦垢，必須殺死陸瀲。

    他閉了閉眼，把槍握緊，再次繞開，引陸瀲?yán)^續(xù)向制冷箱方向過去。

    陸瀲仿佛看死物一樣看著秦垢，他臉頰的血畫成了一條垂直向下的血線，陸瀲歪了一下頭，一滴血從下巴滴落。

    更加龐大的精神海從他身上溢出，完全失去了陸瀲平時對精神海精準(zhǔn)的掌控，更像是龐大卻又無法宣泄的狂風(fēng)。

    秦垢幾乎被這股精神海吞沒，頭疼欲裂，生理上的痛苦與精神海的壓制幾乎讓他下意識想向陸瀲臣服。

    “臣服……”秦垢的唇被自己咬出了血，他艱難讓意識掙脫精神海的追捕，強(qiáng)迫自己的手抬起來，仿佛用了千鈞的力氣，再度叩動扳機(jī)射出一枚子彈。

    精神海破散了一瞬間，馬上又重新聚攏，秦垢趁機(jī)直接逃到了巨大的制冷箱后面。陸瀲毫不猶豫，帶著龐大的精神海躍身沖向制冷箱。

    在精神海再度襲向制冷箱后的一瞬間，秦垢再度開出一槍，陸瀲歪頭隨意躲過。

    “砰”的一聲，巨大的制冷箱被打穿一個窟窿，大量徹骨的冰水直接迎頭澆向陸瀲。

    冰冷透骨的水流淹沒陸瀲，他一時被水幕遮住了眼睛，只得停住了一瞬的動作。

    下一秒，一把手槍抵在了陸瀲的胸口。

    “清醒了嗎？”在身心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秦垢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自己的手臂不去抖，他的手指幾乎已經(jīng)扣下了扳機(jī)，隨時就可以讓世界上徹底失去唯一一位s級禁核者，“清醒不過來的話，很遺憾，我將失去一位合作伙伴?！?/br>
    陸瀲的全身都被澆透了，灰色的頭發(fā)耷著，讓秦垢莫名想起遇見他的第一天，也是在雨幕中，強(qiáng)硬卻好像又脆弱，充滿了矛盾。

    他的手指依然沒有松開。

    陸瀲雙眼緊閉，白皙的脖頸上青筋在顫抖，他似乎在用極大的力氣去克制什么，很難有痛苦讓他如此失態(tài)。

    顫抖慢慢停了下來，躁動的精神海被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收回體內(nèi)，最終歸為虛無。

    秦垢扣住扳機(jī)的手指收了一絲勁道。

    下一秒，陸瀲睜開了雙眼，灰色的眼睛像碎開的冰湖一樣，倒映出秦垢的影子，緊接著，陸瀲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只聽他緩緩開口：“秦垢，你的槍里，還有子彈嗎？”

    第12章 葉宛

    “這種直徑不超過20cm的小型械槍，最多裝載五顆子彈。正好是你剛才打出的所有數(shù)量。”陸瀲不慌不忙地說著。傾泄下的水幕打濕了他的全身，水滴從灰色的發(fā)梢低落，沖淡了臉頰傷口的血色，再流到黑色的止咬器上消失不見，濕透的實(shí)驗(yàn)服下若隱若現(xiàn)肌rou的紋理，在這種情況下他卻仍然不顯得狼狽，反而莫名讓人離不開眼睛。

    “很好。”秦垢終于真正收回了槍，“能叫出我的名字，還把我打出的子彈數(shù)量都數(shù)清了，看來確實(shí)清醒了?！?/br>
    陸瀲偏了下頭。

    秦垢看了一眼他戴著的止咬器，突發(fā)奇想地問：“如果你剛剛沒戴這玩意兒，會不會真的來咬我？”

    陸瀲幾乎懶得理他，只是再次抬起那只被紗布裹了兩層的手：“誰咬誰？”

    “哈……”秦垢笑了一會兒，他的眼神朝陸瀲后頸看過去，白皙皮膚上殘留著滾動的水珠，打濕的灰色發(fā)梢耷在頸后，襯出更鮮明的顏色對比。

    秦垢抬頭探向陸瀲的后頸。

    陸瀲再次習(xí)慣性地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地反應(yīng)過來，克制著沒動手，這讓秦垢能夠看到他的肌rou明顯的緊張。

    “噠”止咬器的扣帶松開了，黑色的鋼鐵制器掉在了地上。

    秦垢的手上沾到了陸瀲脖頸上殘流的水珠，變得有些濕潤，他碾了碾手指，濕意便煙消云散了。

    “布萊茲呢？”秦垢問。

    陸瀲搖頭。幾分鐘前，布萊茲被陸瀲精神海所傷，情急之下直接啟動了工廠的所有實(shí)驗(yàn)艙按鈕，放出大量禁核動物攻擊陸瀲，自己則趁機(jī)逃出升天。大量禁核動物的異常精神海擾亂了陸瀲的精神海，讓陸瀲出現(xiàn)了失控現(xiàn)象。

    “先找到他。”秦垢不假思索，“他不會善罷甘休。你的精神海狀態(tài)很不好，拖下去對我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