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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丞相大人御妻有道abo在線閱讀 - 第21章

第21章

    作為一個乾元,說這話實在難堪,可作為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紈绔,她又實在受不得半點疼。

    她怯怯抬眼看向?qū)Ψ?,還沒有上藥就先嘶了聲。

    就算是在后宮妃子膝上養(yǎng)大的獅子貓,也不曾如此嬌氣,還沒有碰到就開始喵喵叫,生怕旁人不知她有多疼。

    前回換額頭上的紗布也是,當(dāng)時她站在人群外,看著盛拾月被仆從圍繞,雙手環(huán)抱著曲黎,讓那想要換藥的大夫無從下手,反復(fù)保證不會太疼。

    寧清歌指節(jié)蜷縮,往日果斷決然的人,竟在這兒猶豫起來,道:“可是大夫說最好用力些,將淤血揉散?!?/br>
    聽到用力兩字,盛拾月眉毛一抬,瞪著眼看著寧清歌,露出些許不滿神色:“若是要聽大夫的,我怎么不將她留下,上完藥再走?”

    寧清歌自然清楚,方才盛拾月一聽到要將淤血揉散,就催促著曲黎領(lǐng)大夫早些回去時,不消想就知道這人的小算盤。

    可……

    寧清歌抿了抿嘴,最后還是說:“那我輕些?!?/br>
    大不了就多抹幾回藥,或者等明日好一些了再揉開,橫豎耽擱不了什么。

    盛拾月這才滿意,炸起的毛又順下去,靠回墊著的厚被褥中。

    寧清歌瞥了她一眼,面容終于柔和了些,將膏藥抹至指尖,小心往紅腫處落。

    “嘶……”

    冰涼指尖攜著膏藥落下,盛拾月不由縮了縮腿,發(fā)出一聲痛呼。

    盛拾月的手抓住旁邊被褥,將布料揉成凌亂一團,下一秒又喊道:“疼?!?/br>
    盛拾月仰頭看向?qū)幥甯瑁畚驳募t暈染開,整個眼周都浮現(xiàn)出可憐的嫣紅色,就這樣還不夠,又放棄被褥,去拽寧清歌衣袖,生怕這人不知自己的疼。

    寧清歌的力度越放越輕,已到膏藥輕輕貼上就抬起的地步,只能無奈道:“殿下稍忍著些,上完藥就好了。”

    她還穿著那身紫色官袍,皺眉看向的卻不是朝政,而是新婚妻子纖細白皙的小腿,雖是乾元,卻比尋常坤澤還要嬌嫩得多,也不知道曲黎等人平日如何護著她,才讓她半點傷痕都不曾留下。

    夜風(fēng)忽起,吹響一地落葉。

    紅腫的腿又一次曲起,這一次卻不是因為藥膏,是無意垂落、往下拂過的發(fā)絲,惹得一片戰(zhàn)栗似的癢。

    盛拾月扯了扯她袖子,下意識就道:“寧清歌你頭發(fā)亂了。”

    說時無心,可當(dāng)話音散去,兩人又陷入同一種沉默里。

    回憶席卷而來,那日紅燭帳暖,她也曾勾著嘴角,邊說邊撩起對方耳邊鬢發(fā)。

    旖旎氣氛悄然散開,溫度好似也跟著上升,莫名得悶熱很,像是又要下起雨的樣子。

    盛拾月收回手,無意扯了扯領(lǐng)口,可下一秒又似觸電般收回。

    寧清歌不曾開口,只撩起發(fā)絲別到耳后,而后繼續(xù)抹藥。

    這一次盛拾月沒再喊疼,只是偶爾嘶聲,微微曲起腿又繃直。

    再過一會,便有仆從端來飯菜,屋里便只剩下碗筷碰撞之聲,寧清歌還有公務(wù)要忙,抽空又回了一趟書房,等盛拾月洗漱之后躺在床上許久,她才沐浴而回。

    此刻夜已深,汴京的燈火消了大半,偌大的城被黑暗侵蝕,陷入無聲的靜謐之中。

    房間里只點著床頭、床尾兩盞燭火,角落的冰鑒冒著白氣,床簾半落,便有幾分溫情漾開。

    “我看殿下書房中多是游記話本,便取了本左氏,暫且先念著,”許是環(huán)境使然,寧清歌聲音放低,越發(fā)溫和。

    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盛拾月不會再鬧變扭反悔,將方才擺弄的九連環(huán)丟到一邊,便躺下,扯著被褥蓋至鎖骨,偏頭看向另一邊。

    平日的桀驁散去,只剩下貓似的溫馴,微卷的眼睫撲扇,猶如蝴蝶拍翅。

    不像是個在念書的,反倒像在等阿娘念睡前故事的稚兒。

    寧清歌似笑了下,側(cè)身坐在床邊,倚靠著床頭翻開書。

    “殿下,我開始了?!?/br>
    盛拾月答應(yīng)了聲,下一秒就有念書聲響起。

    寧清歌的聲音清冽如泉,咬字清楚而不拖沓,自然比尚書房的那群老頑固念得好聽,不是一味照搬,讓人忍不住昏昏欲睡,而是穿插些許見解,揉碎講給盛拾月。

    本準(zhǔn)備熬一熬的盛拾月因此放松了些,可視線卻又落在不該落地方。

    旁邊那人只著寬松里衣,微敞領(lǐng)口露出一截平直鎖骨,以及鎖骨下若隱若現(xiàn)的圓弧,隨著說話而起起伏伏。

    盛拾月呼吸一頓,連忙偏頭躲開,前頭回憶未消,便又要有新的浪潮涌上,她都快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乾元,寧清歌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平靜。

    注意到旁邊動靜,寧清歌隨即停下,低聲問道:“怎么了殿下?”

    “我、”盛拾月一時卡頓,眼神躲閃又趕緊穩(wěn)住,胡亂編出一個借口:“我頭疼?!?/br>
    頭上的布條還裹著,給她毫無說服力的借口多一點兒可信度。

    寧清歌好似思考了下,修長手指捏著書頁,繼而緩緩道:“那殿下躺我腿上?大抵會好受一些?!?/br>
    盛拾月甚至想問寧清歌是不是將自己當(dāng)做小孩,所以才會如此不設(shè)防,難不成不能標(biāo)記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許是等了太久,寧清歌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嗯?”

    盛拾月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便伸手,輕手將盛拾月腦袋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