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你要走了嗎？”

    “如你所見?！迸逅估鼗貞?yīng)道。她把桌上的圓珠筆拿走，準備一會兒拿著筆投訴獄警安保措施不到位。

    “好，再見……你很忙吧？以后還會再來吧？”

    佩斯利拉上拉鏈，往下扯了扯衣袖：“不，馬西亞。我以后不會再來，也不會再和你談話，別再讓你的律師給我發(fā)郵件了?！?/br>
    馬西亞立刻變得不知所措：“我做錯什么了嗎？”

    “啊……也算不上做錯了吧，站在你的角度還挺合理的?！迸逅估咽植暹M衣兜，居高臨下地看她，“——你在撒謊?！?/br>
    “……什么？”

    “你和你的受害者不同。或許他們被篡改了思維，但你不一樣——你一直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一開始，你就試圖自己偽裝成無辜的樣子，因為你知道限制行為能力者犯罪可以減刑。你甚至能預(yù)判未來的結(jié)果：你被送去阿卡姆呆上兩年，然后‘慢慢康復(fù)’，在心理醫(yī)生面前表現(xiàn)一番，最后就能順利地獲得自由了。”

    馬西亞茫然地笑：“我怎么……我不會這么做的。或許你誤會了……”

    “你知道最讓我不可置信的是什么嗎？”佩斯利冷漠地打斷她，“就連醫(yī)學(xué)院的部分，你也沒有說實話。你太急于博得我的同情了。我會作為目擊證人在法庭上說話，而你希望我能幫你說服法官和陪審團。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但是你搞錯了一件事?！?/br>
    佩斯利微微彎下腰，用輕柔、溫和的聲音緩慢地說道：“——我沒什么共情能力。事實上，不管你的腦子有沒有問題，我都會不遺余力地推動重判——以前工作的時候，我處理的幾乎都是精神疾病犯案，終身監(jiān)-禁不得保釋是我的底線。你應(yīng)該了解陪審團制度，只要稍微掌握一點心理學(xué)話術(shù)，再加上恰到好處的證據(jù)，影響一個集體只是幾句話的事……因為我了解你們，只要走出牢房，就絕對控制不住自己殺人的欲望?！?/br>
    “我不是正義之士，馬西亞。”佩斯利笑瞇瞇地彎起眼睛，“——我只是很享受獵捕你們，摧毀你們的過程。如果你今天大方一點，告訴我你的秘密，或許我還能稍稍喜歡你一下，畢竟這樣就能少點麻煩?！?/br>
    她轉(zhuǎn)動桌子上的千紙鶴，使那個尖尖的小嘴對準馬西亞，隨后徑直走出去，把那個挺拔、僵硬的身影拋在腦后。她穿過兩層鐵網(wǎng)門，再跨過大門，一個獄警守在那里，把她的包遞還給她。

    “戈登警長打電話來，想知道問話有什么進展?！豹z警和善地看著她。

    “告訴他，鉆石區(qū)的案子有兩個嫌疑人。我建議他把重心放在那個行李箱上?！迸逅估褕A珠筆放進獄警胸前的口袋，“不要讓尖銳物品進入囚犯房間——你們會后悔的?！?/br>
    ————————————

    佩斯利急匆匆地回到家中。從沙發(fā)底下抽出那個放雜物的紙箱。

    羅西南多趴在她的大魚缸里打盹，堂吉訶德站在鱷魚的腦袋上，差點戳到對方的眼睛：“唉，我們什么也沒問出來?！?/br>
    “我有別的辦法……”佩斯利從包里翻出今天最大的收獲：那枚重金購得的蝙蝠鏢。

    她仔細端詳著這個頗具設(shè)計感的武器：“先把蝙蝠俠的事做完?！?/br>
    “你要用它干什么？——哎呦！這條蠢蜥蜴！”渡鴉差點被羅西南多咬到，一驚一乍地跳起來。

    “堂吉訶德，別欺負羅西?！迸逅估敛华q豫地拉偏架，順手把紙箱里的東西全拿出來堆到一邊，小心翼翼地把蝙蝠鏢放在紙箱底部。

    “希望這一招管用……”佩斯利攤開手，手心躺著一枚十面骰子，每一面都是五個點。

    “這是我送你的骰子！”堂吉訶德十分感動，“你還記得！”

    “是啊，我昨天還偷偷試用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骰子還有個使用限制，它需要一個媒介才能起作用?！?/br>
    堂吉訶德茫然地眨動鳥眼睛：“有這回事嗎？我從來沒玩過?！?/br>
    佩斯利沒有搭理它。她握著骰子深吸一口氣：“好吧……為了縮小側(cè)寫，我得打亂蝙蝠俠固定的行為模式?！?/br>
    骰子落進紙箱，在蝙蝠鏢上滾了兩圈，然后停在一邊，鮮紅的五個點朝上。

    “——總之，先給他添點亂子。”

    ————————————

    在這平常的一天，蝙蝠洞常駐嘉賓提姆·德雷克給自己續(xù)上咖啡，然后隨意地點開了全國最大的蝙蝠俠粉絲論壇。

    在紅羅賓所有不能言說的小秘密中，有一個無傷大雅的部分——他就是這個論壇的創(chuàng)始人。一開始他只是習(xí)慣性地監(jiān)視輿論動向，但很快，他發(fā)現(xiàn)這個論壇成為了蝙蝠俠和羅賓的眾多粉絲（包括黑粉）交易周邊的秘密基地。這讓他不得不開始重視自己家人的武器流失問題。

    蝙蝠鏢是其中的重災(zāi)區(qū)。幾乎每天都有人在街頭巷尾撿到蝙蝠鏢。反正這東西數(shù)不勝數(shù)，財大氣粗的蝙蝠俠像撒糖果一樣把它們?nèi)釉诟缱T的各種角落。為了防止這些東西被有心人利用，紅羅賓毅然決然地開始實行管控措施。

    ——這就涉及到他的另一個小秘密了：他同時也是蝙蝠裝備民間鑒定及回收機構(gòu)的創(chuàng)始人。這樣一來，蝙蝠鏢之類的遺失物大概有七成又會回到蝙蝠洞。不過出于某些原因，紅羅賓至今都沒有告訴家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