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黑面具終于意識到這人是在瞎說八道?。他終于準(zhǔn)備將一直以來積攢的?怒意宣泄出來了?：“你在耍我？”

    他的?話?音剛落，身邊的?手下們立刻扣動扳機(jī)。紅頭罩反應(yīng)迅速地舉起槍，但想象中的?槍林彈雨并未到來，沒有一顆子彈被成功射出來，所有的?槍支都啞火了?。某種詭異的?氛圍環(huán)繞著所有人，仿佛有一雙隱形的?眼睛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此處，順便?讓所有殺傷性武器變成了?孩子手里?的?塑料玩具。

    班尼迪克抱頭蹲下，小聲抽泣著，整個人都崩潰了?。佩斯利靜靜地站在原地，仔細(xì)端詳著黑面具的?臉。

    “你就?是真正的?老板？”她問道?。

    黑面具緩緩地站起來。他很高，很強(qiáng)壯，而且毫不收斂身上的?殺意：“你是誰？”

    在這一刻，紅頭罩靈光一閃。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機(jī)會——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他指著佩斯利，用洪亮的?聲音喊道?：

    “——她就?是至尊蝙蝠俠！”

    第39章

    佩斯利的大腦短暫停滯了一瞬。

    “……至尊蝙蝠俠。”黑面具用他低沉的聲音重復(fù)了一遍, 顯然對這?個名字充滿了忌憚，“那個送走企鵝人，還上了新聞的家伙？”

    紅頭罩?jǐn)蒯斀罔F地說：“我當(dāng)時就在現(xiàn)場, 絕對是她。不信去問企鵝人?！?/br>
    “可是……那不是個男人嗎？”

    “她可以讓槍支啞火, 怎么不能給自己變性？”紅頭罩簡直要把自己說服了, “這?人只是很擅長偽裝罷了……說不定她就是蝙蝠俠的某個羅賓！”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傲_賓偽裝成醫(yī)生跑到黑面具面前分析人類的大猩猩情節(jié)”, 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對勁?！强紤]到蝙蝠俠本人已經(jīng)?開始朝他的敵人發(fā)射活體蝙蝠了, 哥譚的義警最近好像都?或多或少有些古怪的癥狀。

    敵視的情緒漸漸聚攏在佩斯利身上?，而佩斯利則幽幽地看著紅頭罩。這?下她確定了, 此人就是那天晚上?和自己去下水道探險(xiǎn)的男人, 想不到他對至尊蝙蝠俠這?么耿耿于懷……

    不過佩斯利倒是不怎么生氣。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和蝙蝠俠強(qiáng)相關(guān)?的名字一出?現(xiàn), 眾人的眼神都?變得警惕起來, 甚至帶著隱約的畏懼, 連攻擊的動作都?停下了。蝙蝠俠在哥譚的形象管理過于完美, 以至于大家?都?條件反射般把佩斯利想象成了什么實(shí)力強(qiáng)悍的神秘人物。

    ——哥譚不喜歡外來者?, 但佩斯利可以入鄉(xiāng)隨俗。

    佩斯利伸出?手?, 輕輕按在班尼迪克的腦袋上?，對方立刻僵住不動了。她的眼神變得冰冷而神秘，略顯隨意地掠過這?一屋子蓄勢待發(fā)的危險(xiǎn)分子，開始回想蝙蝠俠說話時那副深沉而嚴(yán)肅的模樣。

    她嘲諷地看向黑面具：“看來，一個名字就足以讓你?畏懼了?！彪S后, 她帶著模棱兩可卻又過分親昵的語氣對紅頭罩說道：“你?之?前干得不錯?！?/br>
    紅頭罩眼皮一跳。這?個家?伙果然難纏, 連奇葩外號都?奈何不了她……

    黑面具那顆隨時隨地都?充滿了陰謀詭計(jì)的腦袋迅速跟上?了佩斯利的節(jié)奏。他冷笑一聲, 自覺發(fā)現(xiàn)了世?界的真諦：“他倆是一伙的！殺了他們！”

    紅頭罩立刻被身邊的人撲倒了, 站得稍遠(yuǎn)的佩斯利則勉強(qiáng)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她抬起手?，掀開了班尼迪克頭頂上?做工精美的假發(fā)。他的頭皮上?被刻下了一串混亂的金色符號, 一碰到光線就開始運(yùn)轉(zhuǎn)。霎那間，大理石地板變得仿佛流沙般寸步難行，四?周的墻壁瘋狂地向內(nèi)擠壓又向外彈開。一臉茫然的班尼迪克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洞，以他為?中?心，空間開始折疊，強(qiáng)大的吸力將?所有活動著的生物都?拖拽過來，而早有準(zhǔn)備的佩斯利則是狂風(fēng)駭浪中?穩(wěn)穩(wěn)停泊的小船。等到眾人——包括班尼迪克的骷髏頭老板——都?被緊緊牽連在一起動彈不得，佩斯利倒退著推開了包廂的門。

    目前為?止，一切盡在掌握。她已經(jīng)?爭取了足夠的時間，并且還?收獲了一個重要人物。

    就在這?時，她的身側(cè)突然冒出?一個黑影。紅頭罩迅捷地?fù)涞古逅估?，兩人糾纏著沖出?包廂，在光滑的走廊地板上?滑行了一段距離。紅頭罩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緊緊地抵著佩斯利的喉嚨：“你?是誰派來的？——這?一次別想輕易脫身。”

    佩斯利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撞碎了。仔細(xì)想想，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這?個陌生人撕破臉。她短促地笑了一下：“你?確定？”

    話音剛落，維卡從走廊的另一頭沖了過來，迎面踹飛了紅頭罩。在這?塊區(qū)域內(nèi)，槍械不再起作用，兩人開始用冷兵器攻擊對方。佩斯利捂著胸口站起來，沖著維卡大喊：“為?什么這?家?伙沒被吸走？”

    “因?為?他有問題！”維卡抵擋得很吃力，好在她不只有物理攻擊的手?段，勉強(qiáng)能把對方牽制住。她回過頭：“去樓下！樓下有東西?！”

    說罷，維卡攔腰抱住紅頭罩。兩人從原地消失，隨后從遠(yuǎn)處的天花板上?重重地跌落下來，快要砸在地上?時又再一次消失了。

    佩斯利撿起手?杖往樓下走去。整個賭場已經(jīng)?被維卡“整理”得差不多了。這?地方依然延續(xù)了班尼迪克精致奢華的裝修理念，所以被破壞后也格外壯觀。地上?灑滿了撲克牌和五顏六色的籌碼，只是不見一個人影。佩斯利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維卡只是簡單地把這?些人送到了別的地方，而不是兩個世?界中?間的夾縫或者?別的什么恐怖的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