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想要?進(jìn)?入阿卡姆瘋?cè)嗽旱膬?nèi)部有三種方法：成為醫(yī)生, 成?為精神病，或者像佩斯利那樣，當(dāng)一個老老實(shí)實(shí), 而且非常稀有的訪客。

    由于各種屢見不鮮且五花八門的逃獄行為, 阿卡姆擁有一套非常嚴(yán)格的訪客系統(tǒng), 由蝙蝠俠親自參與?設(shè)計, 其中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背后都是一段驚心動魄的前車之鑒。佩斯利首先需要?在門口遞交自己的身份材料和警局簽發(fā)的許可, 證明自己進(jìn)?去時?沒?有冒用?別?人的身份，接著再提供指紋、眼紋和聲紋, 證明自己出來?時?不會被別人冒用身份。這其實(shí)有著侵犯隱私權(quán)的嫌疑, 但是——都到阿卡姆來?了，正常世界的規(guī)矩也得放到一邊去。

    佩斯利非常配合地走完了審核流程, 上交手?機(jī), 通過金屬檢測儀, 甚至還拍了個x光片, 以免身體里藏著什么違禁品。等到終于獲得許可, 踏進(jìn)?阿卡姆的大門后, 佩斯利也在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斷：進(jìn)?阿卡姆比進(jìn)總統(tǒng)辦公室還困難。

    “我有一個問題?！彼?對著走在前方引路的警衛(wèi)說，“請問蝙蝠俠進(jìn)?來?也得像這樣嗎？還是說他是特殊的？”

    警衛(wèi)回頭看了她?一眼，冷漠地回答：“女士，不要?在這里提及蝙蝠俠或者和蝙蝠俠相關(guān)的東西，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這地方百分之九十的精神病都是被蝙蝠俠抓進(jìn)?來?的?！?/br>
    佩斯利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沒?關(guān)系, 我想見的人在那百分之十里面?！?/br>
    三道?鐵門打開, 佩斯利進(jìn)?入了一個白色的房間。馬西亞·沃克正對著她?坐在一把椅子上, 手?腳都被結(jié)實(shí)的皮帶捆住——這也是訪客系統(tǒng)的一部分。警衛(wèi)迫不及待地關(guān)上門, 順手?指了指房間角落里的攝像頭：“你們的談話會被記錄下來?留檔?！?/br>
    佩斯利沒?有理會。馬西亞看到她?進(jìn)?來?，露出似曾相識的微笑：“我們又見面了?！?/br>
    “是啊, 我上一次還說再也不會見面——是我太沖動了?！?/br>
    “沒?人知道?人生的下一步會變成?什么樣子。一切都有可能，不是嗎？”

    “嗯……我不太喜歡聊未來?或者人生，太抽象了?！?/br>
    佩斯利繞到馬西亞背后，對方努力?側(cè)著頭看她?：“那我們聊什么？”

    “聊聊現(xiàn)在，就今天?！迸逅估戳搜凼?表，“還有三個小時?，月亮就升起來?了——今天是殘?jiān)?，還記得嗎？”

    “啊，是的?！瘪R西亞露出懷念的神色，“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它了?！?/br>
    “按照你們的原計劃，今晚會有新?的謀殺。”佩斯利盯著馬西亞纖細(xì)的脖子，“跟我說說這個吧，馬西亞？”

    馬西亞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沒?錯，謀殺……一個叫莉莉的妓-女會在今天早些時?候咬傷客人。她?很害怕，因?yàn)槿绻习逯?了這件事，一定會把她?往死里打。她?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她?走進(jìn)?酒吧，要?了一瓶伏特?加，只喝了一口，剩下的倒在身上，然后點(diǎn)燃了自己。”

    她?停頓一下，裝出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然后繼續(xù)說道?：“火苗一燃起來?她?就會后悔。她?身上著了火，想尋求幫助，卻引燃了地毯和酒柜。六個人因她?而死，還有十五個在逃跑的過程中被燒傷或者踩傷……這是非常糟糕的謀殺，但是兇手?在被抓捕前就已經(jīng)死了。警察們只需要?問幾?句話就可以結(jié)案?！?/br>
    在馬西亞描述今晚本該發(fā)生的慘案時?，佩斯利又慢悠悠地走到了她?的正前方。馬西亞的眼睛跟著對方繞了半圈。等說完之后，她?觀察著佩斯利的表情，又輕聲補(bǔ)充：“但是這種事情你已經(jīng)見過很多了，對不對，連恩博士？”

    她?努力?挺起上半身，但拘束帶讓她?很難做出大幅度的動作。馬西亞仰起頭：“如果正在追捕的兇手?突然死了，你會松一口氣嗎？還是會失望，因?yàn)槟阆胗H手?殺死他？”

    佩斯利笑了一下：“你在分析我？”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點(diǎn)。”馬西亞瞇著眼睛，仿佛陷入了某種迷幻的夢境，說話的聲音都輕飄飄的：“我想知道?你的靈魂是什么樣子，佩斯利。一開始我覺得你很快就會死去，或者發(fā)瘋，但是你走到了這里，反而是我呆在瘋?cè)嗽?。我們都低估了你?！?/br>
    佩斯利并不想聽邪-教徒夸贊自己：“是啊，我原本以為你會進(jìn)?監(jiān)獄，結(jié)果你還是如愿以償了……我想我也低估了你?！?/br>
    馬西亞受寵若驚般吸了口氣：“不，你沒?有低估我，佩斯利。我是個無能的小角色，一個普通人，智商不高，力?氣也不大。我一開始就被你打敗了，以后要?在這里永遠(yuǎn)待下去。你的敵人還藏在陰影里呢，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真的?！?/br>
    “我覺得你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健談了?！迸逅估滞赃呑吡藘刹?，馬西亞的腦袋像追逐太陽的向日葵一樣轉(zhuǎn)了過來?。

    “——既然你今天這么想說心里話，不如我們就跳過這些無聊的部分，直接進(jìn)?入正題？”佩斯利背著手?站在原地，“你剛剛說的那些，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說，只是通過幾?片口服的藥丸，就能cao縱人的行為，這其中是有什么……魔法的力?量嗎？”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瘪R西亞搖搖頭，“而且我們也失敗了，不是嗎？否則你也不會來?找我。那個獻(xiàn)給月亮的祭祀，我們從籌備到實(shí)施一共花了兩年，被你用?幾?天的時?間破壞了。你很厲害，佩斯利，我真想知道?你侍奉的主人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