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派我來找你的麻煩?！?/br>
    “我預(yù)料到這件事了?！迸逅估D(zhuǎn)動酒瓶，“所以，你也是他的羅賓？”

    “才不是呢——我是他的祖母。”

    佩斯利恍然大悟。就在她那句“蝙蝠奶奶”即將脫口而出時，斯汀非常及時地補(bǔ)充道：“那是在開玩笑。我是他的合作伙伴，他討厭我，就像我討厭他，但是我會點小法術(shù)，他有的時候只能捏著鼻子過來找我?guī)兔Α艺嫦矚g他那副忍辱負(fù)重的樣子。”

    “那真奇怪……我還以為他會親自過來找我麻煩呢?！?/br>
    “相信我，他恨不得這么做，但是無能為力?！彼雇∫呀?jīng)點燃了第三根煙，“還記得我說的毒品嗎？他前幾天順著這條線摸到了某個制毒窩點，在那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塊會污染認(rèn)知的爛rou——最搞笑的部分來了，我總覺得這家伙在運(yùn)氣方面大概被詛咒了——他傻不拉幾地把rou帶了回去，以為真空密封就能保證安全，結(jié)果那東西是通過視覺污染精神的?，F(xiàn)在他腦子出了問題，估計都準(zhǔn)備在阿卡姆訂房間了?！?/br>
    “啊……”

    佩斯利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他調(diào)查的效率還挺高？但的確是倒霉了一點。

    “據(jù)我推測，那種rou應(yīng)該還有很多塊?！彼雇「糁粚訜熿F看向佩斯利，“或許你能給我點建議？”

    “rou的主人已經(jīng)死了?！迸逅估痤^，突然看見堂吉訶德蹲在門口一把倒地的椅子上，伏低身子，翅膀微張，蓄勢待發(fā)地盯著斯汀的背影，黑色的羽毛融進(jìn)黑暗中。

    “……所以，我想他的精神問題至少不會再加重了?！?/br>
    “死了？”斯汀看上去渾然不知背后的危險，“你看著它死的？”

    “沒錯……”佩斯利又開始轉(zhuǎn)酒瓶，“嗯……我想問問——斯汀·杰克遜是你的真名嗎？”

    斯汀的第三只煙已經(jīng)快燒到煙嘴了：“你就當(dāng)是真名吧。稱呼這種事情無所謂——說老實話，我不敢把真名告訴你?！?/br>
    “為什么？”

    “我在哥譚呆了幾天，發(fā)現(xiàn)這不是我能摻和的事情。要是被那些東西知道我的名字就糟糕了?！彼雇〉皖^把衣領(lǐng)上的煙灰撣下去，“高維生物之間的矛盾。連神秘學(xué)都不會關(guān)注這個領(lǐng)域，沒人愿意主動攪渾水……這不是魔法能解決的問題，我想應(yīng)該是——”

    “基礎(chǔ)知識。”佩斯利接上了話。

    斯汀靜靜地看著她。

    “世界的源代碼，知識的母題，規(guī)則的根源。在此之上分裂出科技和魔法兩個分支?！迸逅估裘?，“學(xué)什么都得從定義學(xué)起，對不對？”

    “……你已經(jīng)開始接觸了。”斯汀臉上的倦怠漸漸變成了警惕。

    “我沒有別的選擇?！?/br>
    斯汀猛地站起來。他握住那個裝不了酒的碎杯子，向身后擲去，正好打中了撲向他的渡鴉。

    緊接著，他古怪地笑了一下：“你不會以為能在這里殺死我吧？”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想保護(hù)你來著。”佩斯利也站直身體，“……看來你不需要保護(hù)?！?/br>
    渡鴉再次撲了過去。它沒有用以前的那些超自然的招數(shù)，反而像普通的鳥一樣在斯汀的腦袋上瘋狂撲騰——出乎意料的是，效果還不錯，沒有人類能戰(zhàn)勝一只記仇的鴉科鳥類。斯汀咒罵著和堂吉訶德扭打在一起。佩斯利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一人一鳥看上去打得熱火朝天，但根本沒多少傷害。她拿起斯汀的紙杯，發(fā)現(xiàn)里面還泡著一層煙灰，根本不能用。于是她干脆放棄找酒杯，對著瓶口喝了點酒。

    過了五分鐘，對面還是沒能分出勝負(fù)，反而越打越激動。好在酒吧本來就被破壞得很徹底，沒什么另外的發(fā)揮空間了。佩斯利回過頭，看了眼那盞碎掉的月亮燈。

    “……”

    斯汀突然大聲念出一串拉丁文咒語，火光閃爍，一瞬間就燒掉了堂吉訶德的半個尾巴。

    “討厭的貓！”堂吉訶德大叫著，義憤填膺地糊住了斯汀的臉，對方搖搖晃晃地向后倒去，砸壞了最后一個勉強(qiáng)立著的桌子。

    佩斯利又喝了口酒，蘇格蘭產(chǎn)的威士忌總會在口腔里留下一股淡淡的甘草味。

    她舉起酒瓶，就著瓶身的反光觀察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疤痕。

    “……為什么我們不能崇拜蝙蝠俠呢？”

    斯汀用兩只手把渡鴉從臉上扒下來，腦袋和脖子上布滿了鳥爪子撓出來的血痕，看上去頗為凄慘。他氣喘吁吁地轉(zhuǎn)過頭：“你說什么？”

    佩斯利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決定了，就是蝙蝠俠?！?/br>
    “佩斯利！”堂吉訶德在斯汀手里瘋狂扭動，“不可以！明明說好了崇拜我的！”

    “你在哥譚沒有群眾基礎(chǔ)。沒人會愿意崇拜一只渡鴉的?！?/br>
    斯汀迷茫地看著渡鴉，又看看佩斯利：“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就連堂吉訶德也忘了掙扎：“可是，你明明討厭蝙蝠俠！”

    “我不討厭蝙蝠俠，我只是不喜歡帶蝙蝠面具的那個人……沒錯，如果選了蝙蝠俠，連教會圖騰都不需要設(shè)計，反正他有現(xiàn)成的……他甚至已經(jīng)有了一個粉絲網(wǎng)站！”佩斯利放下酒瓶，略顯興奮地看著斯?。骸啊銊倓偰蔷湓挷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