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悲傷地捂住臉龐。她做了兩個深呼吸, 強撐著站起來, 哽咽著說道：“等警察來找你, 你要第?一時間跟我說，好嗎？”

    佩斯利點頭。莉莉突然彎腰抱住她, 像擁抱最后的依靠：“……謝謝，佩斯利?！?/br>
    佩斯利輕輕撫摸對方的背脊，什么也沒有?說。

    直到莉莉推門離開，捏著酒杯的杰森才冷笑一聲：“你看上去真無情?。”

    “我必須保持冷靜，才不會加深受害者家?屬的傷痛?！迸逅估步o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是別人?教我的。”

    “那個人?絕對不是這么教的。”杰森冷漠地戳破了她，“你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也不想安慰她，只想把她打?發(fā)走。這對受害者家?屬可不太合適?！?/br>
    “因?為?別人?的安慰本來就是沒用的。哪怕我裝出感同身受的樣子也只能感動自己?！迸逅估丫票旁谕米由磉叄缓筇а劭此?，“你今天好像對我有?很大的意見?！?/br>
    杰森露出陰陽怪氣的笑容：“是啊，這是為?什么呢，佩斯利？既然你洞悉人?性，干嘛不自己猜一猜？”

    “莉莉說你今天早上從我家?的地毯上消失了?！迸逅估＞氲厝嗔巳嗵杧ue，“這和我有?關，但是我全程是不知情?的，你不能這樣指責我——我很抱歉。”

    “道什么歉？反正是我自己倒霉?！苯苌^續(xù)陰陽怪氣，“誰能想到呢，好心?幫你驅(qū)趕入侵者，結果卻是這樣——我記得上一次是你差點砸死我，這次相比起來已經(jīng)很溫和了。”

    杰森突然從那只玩具一樣的兔子身上感受到某種敵意。他剛想看過去，佩斯利已經(jīng)把兔子圈進自己懷里：“所以，你被傳送到哪里去了？”

    “你別想知道?！?/br>
    佩斯利瞇起眼睛：“回來的很快，所以應該還在哥譚。臉上有?傷，應該和某個人?發(fā)生了激烈沖突……阿卡姆？警局？總不能是蝙蝠俠身邊吧？”

    “……”

    佩斯利立刻注意到對方的臉上閃過一絲悲痛。她有?些?驚訝：“真是蝙蝠俠身邊？……那真奇怪。”

    杰森咬牙切齒地看著她：“有?什么好奇怪的？”

    “因?為?那不是什么具體的地點……”佩斯利的疑惑只持續(xù)了很短一段時間，自從把某個無辜路人?意外變成兔子后，她就不怎么用邏輯思維理解自己學習的知識了。

    “……我直接掉進了他的老巢?！苯苌站o拳頭，“跑都跑不出去！”

    佩斯利有?點羨慕，畢竟她也很想去蝙蝠俠的老巢。她趴在桌上，側(cè)臉貼著兔子身上的軟毛：“你不是說你認識他嗎？”

    “但是我不想讓他認識我！”紅頭罩氣惱地別過頭，“……他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我干嘛湊過去？”

    “他知道你是誰了？”佩斯利好奇地看著他，“不過，至尊蝙蝠俠這兩天是挺活躍的。”

    杰森沉痛地捂住腦袋：“不要說那個名字！”過了幾?秒，他迅速抬起頭，“——不只是至尊蝙蝠俠。我一在哥譚出現(xiàn)?，那個控制狂就在調(diào)查我。其實?這也沒關系，哪怕他查到我的身份，只要躲著他就行了。但是你猜怎么著？我莫名其妙地從他那個該死的披風里爬了出來！所以沒錯，哪怕我往他身上扔炸彈，和他拼死搏斗，他也只花了十分鐘就搞清楚我是誰了！”

    現(xiàn)?在他看上去比莉莉更難過：“……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br>
    佩斯利默默把兔子挪到眼前，試圖擋住自己的微笑：“還有?更糟糕的？”

    “至尊蝙蝠俠！”杰森指著佩斯利崩潰地控訴，“至尊、蝙蝠俠！他們現(xiàn)?在知道是誰頂著這個蠢名字到處亂跑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往后的二十年，每一年的圣誕節(jié)，我收到的禮物?都只會是印著‘至尊蝙蝠俠’加粗大字的毛衣和馬克杯！……等我死了，還得提防著那群家?伙在我的墓碑上刻不該有?的東西！——不準笑！”

    “我不是在嘲笑你，杰森。”佩斯利笑著搖頭，隨后朝他舉起酒杯，“我只是……恭喜你。你的身份認知障礙能緩和一點了。”

    “怎么緩和？‘我知道我到底是誰，我就是至尊蝙蝠俠’——這不叫緩和！”

    “你回家?了?！迸逅估Σ[瞇地看著他，“你的家?人?找到了你，以后你可以收整整二十年的圣誕禮物?，死后還會有?人?照顧你的墓碑。想想看，是不是開心?了一點？”

    “……”杰森冷靜下來，開始用某種復雜的眼神?盯著佩斯利。

    “我以前很渴望有?個家?庭，父母，兄弟姐妹，或者愛人?之類的?！迸逅估纸o自己倒了杯酒，“后來我發(fā)現(xiàn)?，家?人?也沒辦法拯救我……但是他們能拯救你，對不對？”

    “……我可沒說過蝙蝠俠是我的家?人?。”

    “即使不是側(cè)寫師，我也能分辨一個人?談及家?庭的情?緒表現(xiàn)??！迸逅估檬直巢淞瞬渌耐米樱捌鋵?我沒辦法想象蝙蝠俠的家?庭。但是看看你，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議?！彼萑肓四撤N幽深的思緒中，隨即看向兔子，“——你說得對?！?/br>
    “呃、你為?什么要和兔子說話？這是你的新寵物?嗎？”

    佩斯利搖頭：“他是我的律師?！?/br>
    “……”杰森困惑地皺眉，“律師？有?人?類執(zhí)照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