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的藥片里傳送過來？”戈登肅然起敬，“博士，你連我會被嚇到都算進去了，才給我準備了降壓藥嗎？”

    “其實那只是普通的維生素片。如果你覺得它們緩和了你的癥狀，那應(yīng)該是心理原因。”

    戈登又覺得有點心梗了：“……那這個?塑料袋是干什么的？”

    “一個?障眼法?，讓我不會被其他人或者?攝像頭看到——我從?別人那兒學(xué)到的，真的很好用?！迸逅估@著牢房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停在戈登面前，“霍爾醫(yī)生已經(jīng)把情況告訴我了，我想留給我們的時間應(yīng)該不太寬裕？”

    戈登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蜷縮起來：“霍爾……她還好嗎？”

    “你的女兒在我那里，她現(xiàn)在很安全。事?實上我建議她不要再回去了，她當醫(yī)生的時候真的破綻百出。”

    “什么女兒？她可不是我女兒?！?/br>
    佩斯利冷漠地看了眼手表：“別這樣……警長，如果我們非得在這個?問?題上爭論的話，最后還是只有你一個?人尷尬——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吧?！?/br>
    戈登握緊拳頭，陰沉地搖頭：“我并不是……想要你來幫我擺脫罪名，博士?！?/br>
    “我也?沒打算幫你擺脫罪名?！迸逅估⒅哪X袋，“我是來尋求真相的?！?/br>
    警長露出有些凄涼的微笑：“正?合我意——我請求你，繼續(xù)我之前的調(diào)查?！?/br>
    “調(diào)查是誰殺了那個?犯人？”

    “就是我殺的。”戈登抬起頭，神色自若，“沒有別人。我朝他開槍，他死了，就這么簡單——不然我為什么這么快就被抓過來？”

    佩斯利眨眨眼睛，平靜地看著他。對方在她的注視中變得不太自在，最后移開視線：“我不管你從?我臉上分?析出什么東西?，最后我在法?庭上只會這么說——直接認罪?，F(xiàn)在我保持沉默只是為了拖延他們的進度?！?/br>
    “拖延進度？”佩斯利有些好奇，“什么進度……你的手上有關(guān)鍵證據(jù)，但是你不愿意說出來，也?不希望被別人知道？”

    “……”

    “長官，我的確是來幫助你的，所?以你得盡量配合我，好嗎？”

    “……那家伙的確是個?替罪羊?！备甑堑谋砬橥蝗蛔兊霉殴制饋?，看上去有些憤怒，有些害怕，還有點疑惑，“綁架并虐殺了一個?無辜的家庭，把他們分?尸后裝在行李箱里的另有其人。”

    佩斯利慢悠悠地接話：“你認識的人？”

    “這不是真的。”戈登瞪著她，“這是個?陷阱，他被陷害了。怪不得這個?案子?破得那么輕松，這些線索全都是設(shè)計好了的……我暫時找不到這中間的漏洞——但是你能找到，博士。你必須找到。這非常重要……”

    佩斯利聽著他的話，突然靈光一閃。她彎下?腰，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看向戈登的眼睛：“誰被陷害了？”

    戈登的嘴唇顫抖著，似乎不愿說出那個?名字。

    “是蝙蝠俠，對嗎？”佩斯利觀察著對方的表情，“你發(fā)現(xiàn)蝙蝠俠牽扯進來，正?好變成了你們想要的兇手？”

    “他不是兇手?！备甑且а狼旋X地強調(diào)，“蝙蝠俠不殺人。他是個?正?直的好人，可能不太合群，手段也?……不是特別溫和。但是我了解他。他為哥譚做出的貢獻比所?有人——包括你和我——都要大得多??！?/br>
    佩斯利愉快地笑了：“既然如此，為什么我卻?變成了你現(xiàn)在唯一信任的人了呢？”

    戈登變得十分?悲傷，其中又蘊藏著濃郁的怒火。這種憤怒不是沖著佩斯利來的，而是指向一些更遙遠的東西?，可能是過去，也?可能是未來。

    佩斯利還想說些什么，卻?突然感受到一絲詭異的氣息，和毛毛在玩耍時迅速擦過自己腳踝的感覺差不多?，但令人憎惡。她警覺地直起身，再次環(huán)顧牢房。這個?小隔間一覽無余，和所?有牢房一樣簡陋且安靜。周圍除了人類的呼吸聲，就只剩下?洗手池那邊傳來的滴水的聲音。

    佩斯利把疑惑的戈登放到一邊，慢慢走到洗手池旁。她抬起遮住視線的塑料袋，盯著水池中央那個?黑洞洞的下?水口。黑暗在悄無聲息地涌動，其間仿佛藏著什么不可言說的存在。佩斯利擰開水龍頭，帶著消毒水味道的水流斷斷續(xù)續(xù)地落下?來，在排水口繞了兩圈，形成一個?綿軟的漩渦，再淅淅瀝瀝地流下?去。管道吞咽液體的聲音在狹窄的牢房中回蕩著，又在蠢蠢欲動過后歸于?平靜。

    不管那是什么，如今暫時離開了此處。

    戈登大概也?隱約感覺到什么，但大部分?是被佩斯利的反應(yīng)嚇的。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緊張地盯著對方，實際上一無所?知。

    過了一會兒，佩斯利關(guān)上水龍頭，回頭看向警長。

    “讓我做個?總結(jié)?！彼穆曇舸媪怂暎澳阆Ｍ液湍阋黄鸢酉右扇?，在蝙蝠俠被逮捕之前，毀滅對他不利的證據(jù)。”

    “是找到那些證據(jù)的漏洞！”

    “——如果有漏洞的話?！?/br>
    “絕對有！”戈登有些緊張地瞥了眼門口，再次壓低聲音，“執(zhí)法?者?需要在任何時候保持客觀——但我已經(jīng)沒辦法?客觀了，我不相信蝙蝠俠會殺人。所?以只能由?你來?！?/br>
    “也?就是說，如果我最后證明，真的是蝙蝠俠干的，你也?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