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認(rèn)識老?韋恩嗎？”

    “我只認(rèn)識老?韋恩?！备甑前炎约旱乃芰洗甑蒙成匙黜?，“他是個偉大的好人。至于他兒子……起?碼他不是那?種特別惡劣的富二代。”

    “我查了以前的資料，這家伙收養(yǎng)小孩的頻率和收養(yǎng)小貓差不多。沒人覺得這有問題嗎？”

    “如?果有問題的話，那?些?年輕人會自己說?出來的——而且有錢人為家族企業(yè)培養(yǎng)人才是很普通的事。和韋恩有姻親的凱恩家當(dāng)?年幾乎把自己旁支的所有女孩子都接到了哥譚，那?才叫奇怪呢……布魯斯·韋恩的母親就是個凱恩，她也是個很值得懷念的人物?……”戈登說?著說?著突然?瞥見了佩斯利怪異的表情。對方正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自己，仿佛現(xiàn)在?才第一次認(rèn)識他一樣。

    “……我就是這么八卦！怎么了！”戈登氣?急敗壞地替自己辯解，“這里是哥譚！每天晚上我下班回家，電視節(jié)目里除了肥皂劇就是當(dāng)?地各大家族的愛恨情仇，所有哥譚人都知道這些?！這是我們的娛樂活動！”

    “沒關(guān)系，我喜歡八卦——但是你?一直在?說?上一代的故事?！迸逅估闷娴販惤?，“布魯斯·韋恩沒什?么好說?的？”

    戈登撇嘴：“我和他不熟。”

    “但是他不也經(jīng)常和肥皂劇一起?出現(xiàn)在?電視節(jié)目里嗎？”

    “是啊，除了換女朋友就是因為滑雪摔斷腿。沒什?么特別的?！?/br>
    “問題就出在?這里。”佩斯利輕輕點?頭，“哪怕全天直播他的生活，韋恩看上去也很單薄，連長期八卦的價值都沒有。這人一定非常謹(jǐn)慎，我認(rèn)為他有一個秘密身份——在?蝙蝠俠、外星人和歐洲間諜三種可能性里，第一個更合理一點??！?/br>
    戈登隔著塑料袋提醒道：“這完全是你?的主?觀想法，博士。沒人會覺得韋恩‘單薄’。你?不能因為他是個無聊的人而擅自給他安排秘密身份，這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這可是你?自己的書里寫過的?！本L得意地笑了兩下，“目前為止，你?的證據(jù)完全不能說?服我——但是我有能夠說?服你?的證據(jù)。”

    “你?說?得對?！迸逅估杆俪姓J(rèn)了自己的錯誤，“我的證據(jù)鏈的確很薄弱，基本上都是我瞎猜的。因為這兩個家伙都很麻煩，所以我非常希望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這樣我的工作量就少了……那?么你?有什?么證據(jù)？”

    “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互相憎恨?！备甑堑膽B(tài)度無比肯定，仿佛在?宣布世界上唯一的真理，“這也是每個哥譚人都知道的事實?！?/br>
    佩斯利眨眨眼睛，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跟我說?說?？”

    “你?不了解也情有可原，那?段時間沒人敢報道這些?事情……韋恩曾經(jīng)指控蝙蝠俠犯下了謀殺罪?！?/br>
    直到現(xiàn)在?，提起?這件事時，戈登還是有點?憤憤不平：“他以前資助過蝙蝠俠——他親口說?的。但因為這件事，他們倆鬧掰了。大部分?人都覺得那?個有錢的小子是在?無理取鬧……小丑是自己從樓上掉下去的，這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警長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憂傷，比起?說?服佩斯利，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完完全全的正當(dāng)?防衛(wèi)?！?/br>
    佩斯利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八卦：“檢察官、法官、陪審團，所有人都認(rèn)為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戈登堅定地點?頭：“這個案子非常簡單——小丑行兇被蝙蝠俠抓住，在?逃竄時從樓頂?shù)粝氯?。?么謀殺……根本就是子虛烏有?！?/br>
    “可是你?現(xiàn)在?這個案子也很簡單。”佩斯利意味深長地插嘴，“警長，你?相信上次的判斷，卻不相信這一次的嗎？”

    “……”戈登仿佛被打了一拳，用復(fù)雜的眼神盯著佩斯利。明明隔著塑料袋和眼鏡，佩斯利還是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懇求的意愿。于是她把后面的質(zhì)問咽了回去。

    ——你?的執(zhí)法流程，究竟是以什?么為標(biāo)準(zhǔn)的？

    佩斯利扭過頭，繼續(xù)看向那?輛停在?路燈下的汽車。在?有些?尷尬的沉默中，她輕輕嘆了口氣?：“它來了。”

    正在?自我糾結(jié)的戈登茫然?地抬起?頭：“誰？”

    裝著不法分?子的汽車也進入了他的視野。在?抬頭的一瞬間，他看見一道黑色的閃電沉重地砸在?車頂上，激起?沉悶的碰撞聲。車頂像罐頭一樣被輕易地掀開，四?個蒙面的男人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被依次抓了出來，再被拋向半空。模糊的視線中，警長差點?以為是蝙蝠俠過來了。但是他定睛一看，那?是一個比蝙蝠俠更加高大，也更加瘦削的怪物?，擁有獸類強健的后腿與薄而寬的翅膀，背后拖著一條細(xì)長的尾巴。這東西乍一看很像蝙蝠俠，但那?些?屬于人類的部分?被盡數(shù)去除，仿佛扭曲的空間中一道邪惡的剪影。

    迅速解決車?yán)锏娜撕?，黑色的生?趴在?車頂，朝著佩斯利所在?的方向急不可耐地跳了兩下，但沒敢過來，只能賭氣?似的拆掉汽車剩下的部分?，把一些?小零件吞進肚子里。發(fā)完脾氣?后，它再次張開翅膀，仿佛匯入海洋一般于夜空中融化。今晚它有許多事情要做，因為蝙蝠俠會在?許多地方缺席。

    戈登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他慢慢扭過頭，看見佩斯利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