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和?蝙蝠俠粉絲網(wǎng)站的站長線下搏斗，還是出個?外勤比較好。況且這是有酬勞的?！?/br>
    “我?不需要賺外快……”

    “我?也沒打算給錢。和?我?一起走，我?會告訴你一個?完美的藏槍的地方?！?/br>
    “……”芭芭拉抗拒且警惕地后仰，“這根本算不上報酬?！?/br>
    佩斯利突然摁住她的肩膀，沒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就從她背后拿走了那把一直被帶在身上的手槍。芭芭拉迅速把手探向側(cè)腰，但什么也沒摸到，另一把槍也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收繳了。

    “你確定？”佩斯利歪著腦袋檢查對?方的武器，保險一直是開啟狀態(tài)，“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槍藏在哪，包括蝙蝠俠，這應(yīng)該很有安全感吧？不需要覺得難為情，你已經(jīng)很堅強了——紅頭罩還背著一整個?軍火庫呢?！?/br>
    芭芭拉緊盯著佩斯利的動作，身體有些僵硬。佩斯利那種一如?既往的平靜愉快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里：“我?說過，親愛的，沒有人比我?更?專業(yè)。我?知道你一直生活在由?焦慮引發(fā)?的強迫癥里，你當(dāng)醫(yī)生的時候我?就觀察過你的辦公室。我?并?不想把這個?癥狀簡單地歸納為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失去防身的武器會讓你恐懼，而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br>
    “……現(xiàn)在你變成心理?醫(yī)生了？”

    “我?才不是心理?醫(yī)生。”佩斯利靠在吧臺邊與芭芭拉對?視，手臂上搭著她的外套，“我?是讓你的癥狀變得更?嚴重的那個?人?！?/br>
    ————————————

    “我?是摩爾?！?/br>
    一名年?輕的醫(yī)生帶著助理?來到前?臺，冷淡地看著值班護士：“我?來見?四號病房的病人?！?/br>
    護士的笑容變得有些疑惑：“你好，摩爾醫(yī)生……四號房是監(jiān)管中的刑事案件證人，我?這里似乎沒有你的預(yù)約？”

    摩爾醫(yī)生威嚴且高傲地蹙起眉頭，語氣中帶上了得體的怒火：“是嗎？我?建議你再看一眼預(yù)約記錄，我?的時間很寶貴。”

    于是護士誠惶誠恐地在電腦上檢查了一遍，真的在警局批準的時間表上看見?了摩爾的名字。盡管有些疑惑，但計算機是不會出錯的，可憐的醫(yī)院職工就這么把兩個?陌生人放進了平靜且安全的病房里，并?且開始質(zhì)疑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

    醫(yī)生走路時永遠抬頭挺胸，目不斜視。她身后那位所謂的助理?則總是在東張西望。等?走到?jīng)]人看見?的地方，佩斯利摘下（沒有任何偽裝作用，純粹是為了好玩的）眼鏡，小?聲抱怨道：“以前?進病房是不需要批準的……為什么現(xiàn)在變得這么嚴格了？”

    芭芭拉也深有同感：“是啊。我?聽說之前?有兩個?偽裝成殘疾人的家伙溜進病房綁架了一個?病人，之后整個?醫(yī)院的管理?系統(tǒng)都被更?新了一遍?！?/br>
    綁架犯之一立刻變得義憤填膺：“認真的？這家醫(yī)院被炸過多少次了？怎么偏偏在這種事上反應(yīng)這么快？”

    “或許是因?為，醫(yī)院沒辦法阻止自己爆炸，但是能?阻止自己的病人被莫名其妙的家伙綁走……雖然他們的安保系統(tǒng)還是很爛?！卑虐爬叩剿奶柌》块T口，“——你到這里來是干什么的？”

    “啊……綁架病人?！?/br>
    芭芭拉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看她，佩斯利則舉起手：“稍安勿躁，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干的?！?/br>
    “什么才叫萬不得已？”

    “這個?房間里的人不愿意配合——可能?性很小?，我?只是問幾個?簡單的問題，或許一個?問題也不需要問?！?/br>
    “不！”芭芭拉的態(tài)度比正義的戈登警長更?堅定，“佩斯利，哪怕到了萬不得已，你也不能?綁架任何人。我?們只能?在暗地里行動，我?不想看到醫(yī)院因?為我?們再更?新一次安保，好嗎？”

    “當(dāng)然可以，你說了算?！迸逅估笱艿攸c頭，順便推開房門。病房里的光線暗淡，床上擺著一條凌亂的毯子，乍一看空無一人，走近之后芭芭拉才看見?裹在里面的瘦削軀體。那是一個?沉睡著的女人，頭發(fā)?稀疏，有著嶙峋的顴骨與凹陷的臉頰。她的嘴巴微微張開，露出口腔中萎縮的牙床與一條蒼白?缺水的舌頭。如?果不是監(jiān)測生命的儀器還在發(fā)?出規(guī)律的運轉(zhuǎn)聲，芭芭拉差點以為自己看見?了一具尸體。

    “……她是誰？”

    佩斯利來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像幽靈一樣的病人。

    “一個?藝術(shù)家——起碼她是這么跟我?介紹自己的?！迸逅估穆曇艉?冰冷的儀器聲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共振，“她被自己的兒子殺死了?！?/br>
    “她還活著呢?！?/br>
    “留下來的這個?還活著?！迸逅估羝鹚囆g(shù)家的一縷枯黃的頭發(fā)?，“原來的那個?已經(jīng)死了?！?/br>
    “你怎么知道？”

    佩斯利不再微笑。她無比嚴肅，甚至有些沉重地回答道：“因?為我?很專業(yè)……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br>
    第113章

    很久以前, 佩斯利喜歡在黑暗的地方抽煙。

    萬寶路或者大衛(wèi)杜夫在指尖燃起一顆明亮的橙紅色火星，散發(fā)出邪惡的焦油的氣息，讓佩斯利聯(lián)想到藏在黑夜里的某只野獸昏昏欲睡的瞳孔。人在盯著一個點不放時會產(chǎn)生模糊的視錯覺, 使那枚光點逐漸擴大、分散, 最后變成一層一層仿佛年輪一樣的光圈。它們滲透進視網(wǎng)膜、晶狀體、視覺神?經(jīng)?, 最后到達疲倦的大腦皮層, 被這?個永不停息的思想工廠加工重塑, 化作一團毫無意義的冰冷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