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去哪兒了？”

    ——毛毛在哥譚上空低低地?飛翔。

    一只長著翅膀的?巨型生?物掠過頭頂時的?沖擊力已經(jīng)足夠引起十分強烈的?恐慌。沉默的?毛毛連振動翅膀時都不會發(fā)出聲音，唯一能揭示它行蹤的?只有被嚇到的?路人留下的?一連串尖叫。

    冰冷的?風(fēng)與它同行。它落在犯罪巷的?某間建筑的?屋頂，短暫地?停留了一會兒。它認真地?豎起耳朵，似乎在感受某種?氣息。很快，它下定?決心，抬高身體直沖沖地?飛向天際。它的?速度很快，合攏翅膀俯沖的?樣子像一條海中的?旗魚。

    黑色的?閃電悄無?聲息地?穿過天空。一個趴在窗臺上的?孩子恰好目睹了這一幕。他張開嘴巴，用短短的?手指興奮地?比劃著：“是蝙蝠俠！”

    ————————————

    ……

    “在犧牲了許多無?辜的?生?命后，她的?實驗最后還是失敗了——故事的?第一部分就此結(jié)束?！?/br>
    多余的?部分實在太長，佩斯利有些懷疑對面?的?神父會因為年紀太大而中途走?神。但神父的?精力似乎比佩斯利還要旺盛許多，他認真地?聽完了這個信息模糊的?故事，期間一直在不停地?畫十字，仿佛是要代替故事的?主角懺悔。最后他輕輕嘆了口氣：“也就是說，她還沒有放棄。”

    “她當(dāng)然不會放棄。畢竟這是個關(guān)于虔誠的?故事，虔誠的?人是永遠不會放棄的?。”

    悲哀與憐憫通過神父的?聲音傳遞過來：“但是我看不到任何虔誠……只有瘋狂的?執(zhí)念?！?/br>
    “……”佩斯利默默移開視線沒有說話?。她的?欲言又止通過這一陣沉默也傳遞過去，讓神父和?藹地?開口：“如?果你想說什么就說吧?！?/br>
    “我不想說?！迸逅估_始擺弄手指，“你是馬特的?朋友。如?果我被你趕出去，他應(yīng)該會很尷尬?！?/br>
    “所以你藏在心里的?話?已經(jīng)激進到會讓我把你趕出去了？”

    不僅如?此。如?果這位和?氣的?老先?生?了解到佩斯利在哥譚搞的?“傳銷組織”，說不定?會直接給教堂進行一次全方位的?消殺工作，并且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畢竟沒有幾個邪-教組織的?首腦會跑到天主教堂里和?神父聊天……

    倒霉的?神父又開口了：“我的?意思是，虔誠并不能成為她作惡的?理由?。”

    “為什么？”

    “因為人類真正的?驅(qū)動力在于自己的?利益——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她的?‘虔誠’下面?，一定?包裹著別?的?東西。”

    “你是說動機。”佩斯利微笑道，“唉……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不怎么關(guān)注她的?動機了。等到了這個故事的?后半段，我們應(yīng)該就能搞清楚?！?/br>
    “那就繼續(xù)講吧。”

    “我講不下去了?！迸逅估?，“她找到了新的?目標(biāo)，一個規(guī)模更小的?信仰，但是故事走?到這里就是最新的?進展?！?/br>
    神父沒有詢問這個古怪故事的?真實性，也沒有因為佩斯利無?所謂的?態(tài)度而生?氣。透過隔欄，佩斯利可以看見對方衣領(lǐng)上白色的?羅馬領(lǐng)在輕輕晃動：“那么，我認為你的?主角還是會再一次失敗。”

    “……我不想太早下結(jié)論?！迸逅估⒅鴫堑?一小片污漬，“畢竟她在這項工作中很有經(jīng)驗?！?/br>
    “她的?經(jīng)驗并不會指引她找到正確的?道路?！鄙窀冈僖淮尾粎捚錈┑?在胸口畫十字，“在上神學(xué)院之前，我在大學(xué)里修的?是生?物學(xué)。在我看來，這個故事和?信仰或者虔誠沒有任何關(guān)系，更像是對生?物演化的?一次失敗的?人工干預(yù)?！?/br>
    佩斯利立刻就注意到對方在試圖規(guī)避一些神學(xué)相關(guān)的?問題，但是她對這個角度更加好奇。進入另一個科學(xué)至上的?領(lǐng)域后，對方的?語速都變快了：“就像你說的?，被選中的?目標(biāo)都是真實存在的?生?物，那么篡奪它們的?地?位也就是頂替它們在生?物圈中的?位置——這是幾乎不能實現(xiàn)?的?。畢竟不是兩頭獅子在打架，而是一個種?族傾軋另一個種?族……”他停頓一下，聲音變得有些沉重，“除了人類，還沒有別?的?存在能做到這種?地?步呢?！?/br>
    佩斯利緩緩瞇起眼睛：“泰特斯神父，從你的?職業(yè)身份來說，你本人是不是有點太悲觀了？”

    神父這次沒畫十字：“孩子，只有認識自己，才能拯救自己。我不是悲觀主義者，我只是希望能足夠客觀。”他很坦誠地?笑了兩聲，“我們聊了這么久，你一直在講別?人的?故事。”

    “因為我自己沒什么好說的??！?/br>
    “當(dāng)你走?進這個房間，就必須交出真實的?自我，佩斯利。這是對彼此的?尊重?！?/br>
    佩斯利的?目光再一次回到墻角的?污漬上。那塊灰色的?痕跡落在腳邊，很難被發(fā)現(xiàn)?，大概是之前的?人坐在這里，將?鞋跟抵在墻角時留下的?。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么僵硬：“我不能說。你真的?會把我趕走?的?。”

    “我保證不會。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保存在你、我與上帝之間，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人知曉?！?/br>
    “你確定?嗎？我有點懷疑這個保密制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