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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我修合歡后他們都瘋了在線閱讀 - 第504章

第504章

    血紗飄起的那一瞬,她看不清祂。

    祂黑闊大袖切開了風(fēng),腕臂平直,半點(diǎn)不顫,劍尖徑直凌厲穿過她的胸肩,也麻痹了她撥動命針的左臂。

    眾生命盤隨之跌落云海。

    諸神得救。

    他們在松一口氣的同時(shí),又隱隱感到不安。

    “鄭夙,你一直,都沒有相信我,是不是?”那小天君在烏夜里咬著那一塊爛絨的血舌,聲音輕得有些絕望,“你真以為我會對他們下手嗎?原來在你心里,我這個被你親手養(yǎng)大的神闕孩子,是這樣的暴虐無道嗎?”

    祂聽見了她那發(fā)顫的哭腔。

    “鄭夙!鄭夙!你哪怕選我一次!哪怕信我一次!你哪怕閉眼放手一次!為什么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你竟信他們的求饒,卻不信我的留手?!”

    她哭得撕心裂肺,近乎昏厥,竟從云海跌落下去。

    那副鹿頭骨面具重新浮現(xiàn)在她的模糊淚眼里,meimei似一具不安的小獸,她瑟瑟發(fā)抖,怯怯抓著祂的一尾冰冷黑袖,語無倫次,“鄭夙,你生氣了是不是?我只是嚇嚇?biāo)麄儯覜]有,我沒有要他們真的去死!鄭夙,你知道的啊,我都聽你話,我乖的?。 ?/br>
    “嗯,知道,你乖,是我錯了。”鄭夙輕嘆口氣,“太阿,出來?!?/br>
    陰蘿胸肩又是一顫。

    太阿從她的血rou里緩緩拔出來,血花零落,劍鋒光寒,微微浸潤著腥。

    “疼——”

    她啜著唇,又是嗚咽哀求,依戀的模樣顯露無疑,“鄭夙,你呼呼,你呼呼我胸,疼死了,疼死了啊?!?/br>
    鹿頭骨面具靜默一瞬,隨后俯首,骨白色的玉玨貼入她的頸rou,冰涼侵肌,而祂那兩架猙獰的、陰詭的雪白鹿枝正好與她的纖細(xì)龍角相互抵著,仿佛一叢紅白荊棘。

    “呼?!钡k微微吐出一口氣,應(yīng)了她幼時(shí)最想要的,“兄長呼呼,裙裙不疼?!?/br>
    而視野卻是陡然一暗。

    她雙手交錯,扣住了祂那副鹿頭骨面具的鹿眼窟窿,小唇還含著甜腥淚珠,卻翹著吐出——

    “天。誅?!?/br>
    這雙眼既然不能為注視我而生,那它,也沒存在的必要了吧嘻嘻。

    天誅?

    ——天誅!??!

    神主鄭夙被陰蘿的動作分散心神,先天察知遲了一步。

    而祂陷入黑暗之前,看見的最后的一副場景,是那一雙深陷殘酷陰戾的赭紅帝瞳,她的雙手交錯著,朝著他的鹿頭骨面具扣了下來,將所有天光遮得半點(diǎn)不剩。無數(shù)紫電雷蛇從祂的眼尾余光飛快游走,陷入一段近乎寂滅紛亂的光影里。

    緊接著。

    “滋啦?。?!”

    似銀瓶乍破,玻珠碎裂,尖銳的、明晰的痛楚驟然從祂眼周拔起,似乎要生生剝離祂的某種本源。

    祂雙目一痛,似乎驚覺到了什么,猛然揚(yáng)頸,“鄭陰蘿,你——??。?!”

    她沒有停下。

    “天。誅?!?/br>
    天誅,唯一的,可殺開天之上超道者的奧義!

    陰蘿早在元啟帝代就掌控了這一項(xiàng)至高奧義,只是由于她目前是半開天之階,不得不頂格發(fā)動,七竅流血。

    從那瓔珞小唇珠里射出的兩支利箭,在這一刻,頂穿了高神兄長那從不對她設(shè)防的清冷神格!

    充血!爆裂!飛濺!奪眼!

    我摯愛的、永遠(yuǎn)都清冷如天雪的兄長,我且等你——

    墮了這高臺!熄了這明光!碾了這傲骨!

    再一寸一寸地,爬到我膝上來!??!

    第167章 第五個火葬場

    從那圓碩、陰詭、又漆黑的鹿眼洞xue里, 飄出來了兩縷冷白火焰,落到陰蘿的掌心。

    兩儀掌法!

    萬法通天!

    這就是鄭夙的諸天兩儀法眼嗎?

    冷白光焰里暈著道彩,黑白兩儀色, 琉璃樣的清透, 又有一種曠古的高寒, 陰蘿見了就歡喜不已,高高興興在掌心把玩著,竟像小孩兒的語氣, “鄭夙, 快看,是你的眼睛, 像水宮的琉璃球兒似的!”

    她竟還捧著親了親, “我要把它們收藏起來!”

    場中諸神皆生出一種心神寒顫之感。

    鄭夙悶哼一聲,他腰身一軟,半跪在地, 也許是慣性的動作, 他在膝跪之前,還不忘捎帶了一把陰蘿, 把她當(dāng)小孩般,抱在胸腰的側(cè)邊,沒讓她的小臀兇狠墜地。這位諸天大家長對于幼崽的愛護(hù), 幾乎發(fā)自本能的。

    “滴答。滴答。滴答?!?/br>
    從那鹿頭骨面具的下端邊緣, 黏連著絲線, 淌出兩道鮮紅的溪, 那一根冷絲綢黑頸帶也濕在了血河里。

    祂氣息凌亂, 微喘。

    疼痛在空寂的地方裂開跟腳。

    但她。

    卻好似討著乖兒的小嬌貍奴,一手捧著兩儀法眼, 一手捧起了這一架潔白的頭骨,“怎么流了這么多血,鄭夙,你疼不疼呀,嗚嗚,人家也不想挖你法眼的,可是你太討厭啦,你還一劍刺穿了我胸,疼死了,疼死了,鄭夙,你知道我怕疼?!?/br>
    “我疼,你也該疼的,這樣我們才是玩得最好的,是不是?嘻嘻?!?/br>
    下一刻她又扮起了陰晴莫測的孩兒臉,又哭又笑,又嬌又甜,“鄭夙,我收了你的眼睛,等再拜個堂,爹就勉為其難原諒你啦,你看我對你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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