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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我的家園[綜武俠]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一個老態(tài)龍鐘須發(fā)皆白的老禪師要跪下,展昭連忙一把扶起:“職責(zé)所在,展某一定盡力?!?/br>
    老禪師才站起來,對他行禮,面色悲苦:“貧僧一海,是這廟中方丈?!?/br>
    “一海法師,不必多禮,請告訴我當(dāng)時是何種情形?”展昭對他抱拳回禮。

    一海法師引著他往后院走去,一路走一路說:“此事前因我等一概不知,是這孩子——清聞,你來。”

    他對后面招了招手,被其他幾個和尚牽著的清聞小和尚就被拉了出來,眼圈紅紅的,瑟縮著脖子:“清聞在?!?/br>
    一海法師將他拉到展昭面前:“快告訴官爺,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別害怕,如實(shí)說來就是?!?/br>
    清聞有些畏懼,縮手縮腳的,展昭對他勉勵微笑,有些親切,他就放松了許多,磕磕巴巴的說:“我正在掃地,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他敲了我腦袋我才看見他在面前,然后就問我討水喝,我?guī)ズ笤汉人?,他就問我這廟里是不是有……有狐仙,我說不知道。”

    說話間,一群人都到了后院,清聞快步走到廚房門口,抬起手遙遙指著禪房:“朗方師兄就出來了,他出來劈柴的,師兄和我們不一樣,他就問,我說朗方師兄不是漢人是胡人,他忽然就說‘你們廟里怎么有女人,還和青壯和尚不避嫌疑’我就說,我們廟里沒有女子,他還偏不信,指著那邊說就是有女人。”

    清聞吸吸鼻子:“我想他一定是看錯了,我朗方師兄雖說是帶發(fā)修行,可是怎么看也不是女子啊!”

    他縮著肩膀,小臉上露出害怕的樣子:“他當(dāng)時就瞪著我,真嚇人,我覺得他可能是個瘋子,心里怪怕的,就跑了?!?/br>
    其他幾個和尚都七嘴八舌的證明:“是,清聞跑到前面來找我們,說有個瘋子在廟里,我們當(dāng)即就跟他去后院了,結(jié)果人就不見了。”

    他們指著窗臺上放著的碗:“瞧,碗還在那兒呢!”

    展昭走過去,將那碗拿起來,里面還有一半的清水。他面露思索之色。

    清聞接著說:“然后我們就去敲朗方師兄的門,怎么敲也沒動靜,可是明明之前我看見他進(jìn)了屋里的,清寧師兄就往窗戶縫里看,屋里一個人都沒有,幾個師兄弟就想把門撞開,可是怎么也撞不開那門?!?/br>
    眾人又擁著展昭到了禪房處。

    一海法師指著其中一間屋子,說:“這就是朗方的房間,這門也不知為何,竟然撞也撞不開?!?/br>
    展昭的目光寥寥掃過這里幾間禪房,其他房屋都有些破舊之相了,甚至屋頂?shù)耐邲]了大半,窗戶和門扇也都有缺的,顯然是無法住人。

    也只有朗方的屋子要好一些,屋瓦俱全,生著綠茵茵的苔蘚,陳舊的木窗木門,都糊著層層黃紙,窗欞緊閉,只有一條縫。

    這里沒什么景色,唯一可看的就是院子里一棵高大的海棠樹,結(jié)滿花苞,也不開花,唯有一根長長的枝椏伸到窗邊,綻開殷紅粉白的爛漫花朵。

    隨行展昭的捕快試著把門打開,用力推了,紋絲不動,就倒退了幾步,猛然沖上前,用肩膀砰的一聲狠狠往上撞。

    那薄薄一扇木門板,竟然堅(jiān)若磐石,比得上城門宮門,甚至連晃都不晃一下的,只有糊的紙?bào)黜憽?/br>
    展昭走到窗前,推了推窗戶:“窗戶為何封死?”

    一海法師解釋道:“是朗方自己封的,許是夜晚風(fēng)大會響吧?!?/br>
    年久失修的木窗已經(jīng)變形,即使封死了,也在下端漏出一條縫來,展昭彎腰往里面看,只看見一間清貧簡樸的禪房,窄小的臥鋪上整齊疊放著薄薄的被褥枕頭,屋里立著一個缺了條腿用石頭墊上的斗柜,旁邊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房間里幾乎什么都沒有,只有斗柜上和桌子上放著一些經(jīng)書和紙墨筆硯,全是陳舊泛黃的物件,唯有一旁墻壁上掛著的一副風(fēng)景畫卷稱得上半新。

    整個房間不大,也是一覽無余了,絕對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他不免困惑,這門窗都是從里面關(guān)著的,人卻不見了,真是不合常理。

    就算是那個瘋子把朗方挾持帶走,那也沒有必要把門窗都關(guān)好。

    不過,更讓他困惑的,是為什么門打不開。

    窗戶里看不見門是怎么拴的,展昭無法,就走到門前來,拔出巨闕,沉聲道:“都讓遠(yuǎn)些?!?/br>
    眾人都聽話的退開了些,展昭一劍劈下,只聽見砰的一聲,那門被劈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猛地晃了晃。

    展昭一驚,他的一劍,居然連門都劈不開?

    他又劈出了一劍,這下,門倒是開了,咣當(dāng)一聲甩到墻壁上,門栓應(yīng)聲而斷,一分兩半落到地上。

    一小支海棠花也隨之靜靜落了地,還沒有手指粗細(xì),枝頭上獨(dú)獨(dú)開了一朵海棠,仿佛是屋子主人隨手折了一支別在門上的。

    第48章

    quot;天上好像要下雨了。quot;

    辛渺仰望著逐漸暗沉下來的天色。

    萬里烏云翻滾堆積,吹過山巔的風(fēng)越來越大,呼嘯著吹得林海颯颯作響。

    家園里的燈都亮了起來,掛在檐下的一個個黃紙桐油燈籠晃晃悠悠,滿園燈光也跟著打晃。

    “啪!”窗戶被狂風(fēng)吹開來,發(fā)出一聲響動,陸小鳳將那扇窗重新合上:“這山上好大的風(fēng)?!?/br>
    他走到辛渺身邊,臨水扶著欄桿,往池中一瞧,先前種的蓮花都在水面上隨風(fēng)擺動搖曳,未開的花苞幾乎要垂落至水面上,碧綠的大片蓮葉被吹動翻來覆去,泛起層層漣漪。

    “司空摘星這花種的好,根扎的夠深。”陸小鳳背著手笑道。

    辛渺噗嗤一樂。

    陸小鳳又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對她說:“這池中有了花,要是再有幾尾錦鯉就更好了,夏日乘涼,賞心悅目?!?/br>
    辛渺展顏一笑:“這個好辦,我正打算就地取材,嗔泉里魚多得是,釣一些來,又能吃又好看。”

    陸小鳳相當(dāng)贊同:“好呀!好極了!等花都開了,叫花滿樓帶好酒來,咱們在那亭子里烤魚喝酒,劃拳下棋!”

    辛渺身上的細(xì)紗衫子被風(fēng)吹得衣帶翻飛,她一笑,幾縷發(fā)絲拂過嘴角,笑眼彎彎,一臉期待的說:“烤魚!,順便還能烤點(diǎn)其他的,蓮藕烤著也好吃,還有茄子豆角,新鮮萵筍蘑菇,不光是菜,還能再烤點(diǎn)五花rou,羊rou串……”

    再上點(diǎn)鹽水花生毛豆,椒鹽雞翅什么的,簡直太夏天了!

    陸小鳳大笑,反倒打趣她:“你倒是挺會安排?!?/br>
    說來,陸小鳳一輩子沒羨慕過誰,不管是權(quán)傾朝野還是富貴潑天,德高望重或三千美色在懷,可是現(xiàn)在他就很羨慕辛渺,在這凡塵俗世中獨(dú)居桃花源,仿佛沒有煩惱,生活美好得像是天宮仙境一般。

    真是拿皇位來也不換!

    能認(rèn)識她,算是最近發(fā)生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陸小鳳的目光落在池中,掃過那支青蓮,忽然想到,嗔泉中的蓮花都是殷紅淺粉,唯有這支獨(dú)一無二,好像不是嗔泉中的,是之前那支不知道為何被辛渺種在了井里的。

    它依然是含苞待放,蓮瓣層層閉合,高高的點(diǎn)綴在碧綠莖干上,枝下只有一個小小的圓形蓮葉,靜靜浮在水面上,獨(dú)立一支凌空而待。

    與別花不同,這只青蓮的花苞格外大一些,十分飽滿,花瓣嬌嫩且多層,帶著淡淡的青色脈絡(luò),瓣尖上染著微微的青碧顏色,色淡如朝陽天青晴空,風(fēng)光霽月,有君子的品格。

    也許是辛渺自己養(yǎng)的品種,怪不得和娥鏡山的普通蓮花不同,要是花滿樓在,也許還可以分辨分辨。

    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辛渺移種到池塘里的,陸小鳳沒放在心上,只是掃了幾眼。

    “紅紅怎么還不回來,飯都快好了?!毙撩靽@了口氣。

    今天她燉了羊蝎子湯,還打算炒兩三道小炒,快到飯點(diǎn)了,狐貍影子都沒看到。

    陸小鳳篤定道:“它肯定來,你什么時候見它來遲過?”

    辛渺忍不住笑,兩人就轉(zhuǎn)身往屋里走,沒走幾步,忽然聽見院門砰的一聲,還以為是被風(fēng)吹開了,回頭一看,紅紅已經(jīng)沖了進(jìn)來,滿身柔軟毛皮被風(fēng)吹動宛如烈火燃燒,幾乎是兩三下就從小徑?jīng)_到了他們面前來。

    陸小鳳還笑:“真是說到就到……”

    他話音未落,衣擺卻被紅紅叼住了,使勁一扯,叫他一個趔趄。

    辛渺一看,它火紅蓬松的尾巴高高直立起來,在風(fēng)中如同旗桿一般,狹長的狐貍碧眼中滿是焦躁,使勁扯了陸小鳳的衣服之后,又一邊發(fā)出尖銳的叫聲,一邊抬起前足撲到辛渺身上,連蹦帶跳,像是被火燒著了屁股。

    “出了什么事?”陸小鳳還未反應(yīng)過來,辛渺已經(jīng)察覺到了紅紅的不同尋常,心里一突。

    紅紅急的打轉(zhuǎn),一邊叫,一邊用后腿站起來,匆匆疾行了幾步,仿佛是在模仿人類行走的姿態(tài)。

    “是誰出了事?”辛渺臉色立刻變了。

    紅紅站起來,兩只前足亂揮,忽然指向了池塘。

    不,它指的并不是池塘,而是池塘中的蓮花。

    陸小鳳的臉色也頓時變了,失聲道:“司空摘星!”

    他和辛渺立刻對視一眼,辛渺毫不猶豫的說:“走,跟紅紅去?!?/br>
    紅紅當(dāng)即轉(zhuǎn)身跑在前面帶路,他們也跟著疾步走出了院門。

    “賈維斯,把灶上的火關(guān)了?!毙撩旆稚駥Z維斯說了一句,然后轉(zhuǎn)頭問陸小鳳:“司空摘星是下山去了吧?怎么會出事?”

    陸小鳳臉色很嚴(yán)肅:“以他的功夫,下山也就半個時辰的事,估計(jì)是在山上哪里耽誤了……”

    他心里十分沒底,司空摘星的武功,不可能在山上出意外,或許是遇見了什么仇家?被暗算?

    他看向前方若隱若現(xiàn)帶路的紅紅,胸口砰砰直跳,不知道為什么,紅紅這么著急的來示警,仿佛是在預(yù)示司空摘星一定遇見了大事,說不定遠(yuǎn)超他的猜想。

    兩人步履匆匆的趕往山下,跟著紅紅的指引,竟然短短十幾分鐘后看見了掩映在樹影婆娑中的半山腰寺廟屋檐。

    紅紅往大仙廟那邊跑,辛渺驚道:“廟里?難道司空摘星下山來的時候去了這廟?”

    這么算來,已經(jīng)過去好幾個時辰了。

    辛渺神色嚴(yán)峻起來,催促陸小鳳:“我們得快些?!?/br>
    她說完,率先用起輕功,忽而迎風(fēng)直上,踩著枝杈,倏忽飄下,如同一只白鳥在樹冠樹影中穿梭。

    陸小鳳一愣,隨后趕上,他以為辛渺還沒適應(yīng),沒想到,她已經(jīng)不再害怕高處了。

    ***

    展昭已將房內(nèi)看過一遍,果不其然是一無所獲。

    和尚們都把寺廟附近找了個遍,才下山去報(bào)案,如今干等著心里著急,就又結(jié)伴出去繼續(xù)找了,只留下一海法師和清聞兩個。

    一海法師惴惴不安:“官爺,可找到什么蛛絲馬跡了沒有?”

    展昭知道他心里著急,就扶他坐在朗方的床鋪上,關(guān)切道:“方丈您別急,我想問問,朗方平日可曾與來往香客結(jié)過仇怨?”

    一海法師連連擺手:“從未有過??!實(shí)不相瞞,我這徒弟平日從不往前殿去,都只是獨(dú)自在此地清修,他從小到大,連寺廟大門都沒出去過,平日也不曾見外人。”

    展昭不由得尤其疑惑:“……這又是為何?”

    一個和尚,又不是什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這小小山廟里又只有幾個和尚,難道朗方平日也不出去干活?和方丈法師似的等著徒弟供奉?

    可是小沙彌又說他還是要自己劈柴的。

    一海法師嘆了口氣:“我這徒弟是異域胡人遺棄在這里的孩子,生就一副與眾人不同的樣貌,怕嚇著香客,才不示于人前,何況他又從小修閉口禪,與人相處未免失禮,也只有廟里的師兄弟習(xí)慣罷了?!?/br>
    展昭心里卻疑惑更深,胡人而已,又不是三頭六臂青面獠牙,城中還有胡人酒肆或胡商聚居市集呢,怎么就至于嚇到香客。

    “朗方他為人如何?”展昭又問。

    “師兄只是不說話,其余時候?yàn)槿耸呛芎玫?!他還教我寫字呢,平日只是默默佛經(jīng),砍柴打水做飯,只在自己屋里呆著,很少去前面正殿,最老實(shí)不過了!”這是清聞在說。

    “如此一來,只是個和尚,又不能與他人起什么口角……”展昭頓感疑竇從生,不免往宿世仇怨上想。

    被胡人遺棄在寺廟里的孩子,說不定就是上一代恩怨糾葛,才不得不拋棄了他,如今被人認(rèn)出,才有此災(zāi)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