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他總覺得她瘦了許多,可看上去也比以前爽利很多,黑了一些在這堆人里還是顯得白,耳下應(yīng)當是這兩日被曬傷的痕跡,他帶著粗繭的手撫過惹得她輕哼了一聲。 “疼嗎?” “疼?!彼洁熘?,攀著他的脖子在他肩頸上蹭著。 “侯爺,這是剛點完的糧草軍需數(shù)目,您您過目?!?/br> 正在兩人醞釀出了濃重情念的時候,謝清源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言渚低聲笑著,雙手探在她腰上,她說:“過會兒……過會兒我再去……” 謝清源皺眉:“事情不好耽擱?!倍笥挚燮鹆碎T。 她只能咬著唇輕推開他:“謝清源要是找不到人,不會罷休的。” “嗯,我知道,”言渚嘆了一聲,那個直脾氣是不能惹的,只好替她整理好方才有些散亂的頭發(fā)咬了咬她的耳垂,“去吧。” “嗯?!?/br> 第60章 相擁而眠 謝清源看她出來的時候面上似乎有不尋常的紅,還以為是曬傷了也未多說,自顧自說起事情來全然不管面前的人存了幾分無奈。 夜里,本來守在門前的綠英等了半晌也沒聽見動靜,方才是在沐浴,可這都半個時辰了還沒有要出來的動靜。 “退下吧,明……明日再來清理?!逼v無力的聲音傳出,她想了想也罷,便先走了。 床頭,陸思音手上的繭也多了起來,言渚親吻著她的手指抓在自己手中,讓她坐在自己身上。 “平日里也不戴那些人皮了?”他問著。 “嗯,到軍營之后,成日里cao練,不要那人皮也不顯得太過女相了,”她眼神暗了下去,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你是不是不習慣……” “不是?!彼粗媲暗拇_是變化了許多的面容,從前溫柔端麗,如今更添英氣,不管什么樣他都是喜歡的,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她粗糙了許多的雙手和側(cè)腰處一道刀疤的時候心下糾起,臉色自然就不好了。 “一年前傷的,”她看他眉頭皺起,“好疼?!?/br> 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傷受了不知道多少,腰腹背脊上有兩三處傷疤留下,只有這一處清晰得駭人。 當初傷口未曾處理好,后來割去傷口腐rou的時候是最疼的。 他眉頭皺了許久,將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胸膛處帶著后悔說:“我錯過你的三年?!?/br> 分隔兩地,看著她的傷疤與面容,他錯過了她的三年,一分苦痛也未曾同她一道承擔。 她笑著撫平他的眉,摟著他的脖子,眉梢眼角都是眷戀溫柔。 “那我把余生都給你,好不好?”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靜默片刻后靠在他肩頭:“孩子沒了?!?/br> 再提起來她仍舊是難過的,三年被沖淡的一切,在他面前又被翻攪得暴露無遺。 “對不住?!彼馈?/br> 兩個人的傷懷湊在一處,從彼此處攫取寬慰。 二人相擁而眠著。 半夢半醒的時候,她感受到仍舊有細密的吻落在她額頭面頰上,她嗅著他身上些微藥香,心底終于有了安心感。 從前總以為是他身上總帶著一些藥香囊,后來她才發(fā)覺,那股味道是常備的外用藥,行軍在外之人必備,只是多了一些蘭葉松香,聞起來沒有那么刺鼻。 她試了幾回總算調(diào)出了相似的味道,有時難眠,唯有聞著這味道才能安心。 “不許走了……” 仿佛是夢中呢喃,他看著她不知夢到什么蹙起了眉,將她抱得更緊一些哄:“嗯,聽你的?!?/br> 早晨醒來的時候,陸思音覺得四肢有些酸疼,她微微動了就將身下的人鬧醒。 她走的時候,突然湊到言渚身前輕輕落下一吻:“等我。” 一身玄色的衣裳束好,本來高挑的女子身形更顯得筆直,行為舉止都英朗不少。 言渚點了點頭,看她走出了房門后嘴角的淡笑慢慢散去。 不知為何,雍錫本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問起裘都,二人不約而同覺得陸思音今日心情舒暢了很多。 “端王帶來的人安置在何處?”陸思音一早將弈城的布防布置下,還需要軍隊在此多留一段時日,以免那些訴莫的人去而復(fù)返,但延吳城不能久缺人,一應(yīng)人手和糧草都要提前安排好。 “在西邊駐扎著,倒是沒問他們之后的安排?!濒枚颊f著。 此時喬赟正巧瞧見了他們,三步走了上來問:“幾位將軍看見我家王爺了嗎?” “沒見著,昨夜都尉府里也沒見到人,還以為跟著你們在西邊呢?!庇哄a答道。 喬赟微愣神, 而后目光若有似無轉(zhuǎn)移到陸思音身上,她輕咳兩聲面色也不見紅只道:“你來也正好,你們的人馬打算如何安置?” “哦,我也正要與王爺說此事,此前便說好了,人馬是從附近州府調(diào)來的,本就是支援延吳的,自然由諸位領(lǐng)過去。只是要分出五十精兵來,三日后帶走?!?/br> “去哪兒?” “臨旗啊,”喬赟看周圍三個人的神色霎時就變了,莫名其妙問,“臨旗會面的事,諸位難道不知道嗎?” 裘都是第一個從沉默里反應(yīng)過來的,他沉穩(wěn)說:“知道,但……”而后看陸思音臉色不好也沒有接著說下去。 喬赟隱約覺得自己又說錯了話,只看陸思音抿唇很久才沉沉舒了一口氣,盯著他問:“陛下準許他過來,就是為了臨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