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懶得找，你來吧?！?/br>
    “嗯。”

    “再買輛車？”

    “不是有車嗎？”

    “哦。”

    “你想買就買，有看好的嗎？”

    “還沒，我在網(wǎng)上挑好，你去試駕？”

    “行。”

    他們閑來無事，聊了好久，基本都是時訣在提建議，然后徐云妮應(yīng)下。時訣側(cè)過臉躺著，因?yàn)閿D壓，臉上的rou堆了起來。

    他淡淡道：“徐云妮，你是許愿盒嗎？”

    她說：“我是慣孩子家長?！?/br>
    “哈哈！”

    時訣老大一只身體在笑聲中輕微抖動，他伸手，長長的手臂輕易就到了她面前，捏她的下巴，低聲道：“你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啊。”

    徐云妮說：“對不起班長，我總忘記你比我大兩歲。”

    “內(nèi)涵我是吧？”

    他笑著，抱著她倒下去，膩歪了一會，一個打挺又起來了。

    “不行，這施展不開?！?/br>
    他們回了頌財(cái)公館。

    回去干嘛呢？

    開啟沒羞沒臊的生活。

    生活的節(jié)奏完全變了。

    時訣也搬了一些東西到頌財(cái)公館暫住，除了日常衣物和樂器設(shè)備，最多的就是他買來的各種昂貴酒品。他們一起泡澡，一起喝酒，在她的房間里上床□□，做完了就抱在一起聊天，聊困了就睡，醒來再做，餓了就叫外賣，或者點(diǎn)些生鮮蔬菜，自己開火。

    這種沒日沒夜的生活，過了不知多少天。

    徐云妮感覺自己走路都發(fā)飄。

    “……這樣下去能行嗎？”

    每當(dāng)她這么問的時候，時訣都會說：“怎么不行，反正我們現(xiàn)在也沒事?！?/br>
    徐云妮想想，好像也是，尤其是時訣解約的事情，經(jīng)過李雪琳幾番跑動，樂陽那邊終于點(diǎn)頭了，合同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了。

    他們就更閑了。

    又過去幾天。

    一日清晨，徐云妮隨便套了一條吊帶裙，出門倒垃圾，這是她這些天活動的最大范圍，就是把生活垃圾放到院門口，等物業(yè)保潔來收。

    天仍然非常冷，她小跑出去，想著快點(diǎn)回去，忽然看見院子門上停了一只鳥。

    徐云妮至今都不知道那只鳥是什么品種，它有很長的尾巴，灰黑色的羽衣里，還藏著一抹湛藍(lán)的羽毛。徐云妮忘記寒冷，站在那看它梳毛，梳好之后，它抖抖翅膀飛走了。

    徐云妮回到屋內(nèi)，因?yàn)樵谕鈺r間長了一點(diǎn)，再吸室內(nèi)的空氣，忽然聞到一股說不出的靡靡之意……那氣味，那氛圍，就跟進(jìn)了盤絲洞似的。

    她走到廚房邊，燒了一壺水。

    這是第幾天了……

    他們除了吃喝拉撒和上床，有干別的事嗎？

    不過他說，這樣很正常，因?yàn)樗麄儸F(xiàn)在都沒什么事。

    徐云妮試著進(jìn)一步思考。

    為什么會沒事呢？

    哦。

    因?yàn)樗麄儭?/br>
    都失業(yè)了。

    不對，更準(zhǔn)確來說，是她失業(yè)了，因?yàn)樗麤]事還會彈彈琴，寫寫歌。

    認(rèn)清了這一事實(shí)，徐云妮徹底怔住了。

    她聽到身后有動靜，然后她被抱住。

    “水都開了?！?/br>
    他把熱水拿開，看她還沒反應(yīng)，就給她轉(zhuǎn)了過來，面對自己。

    徐云妮沒說話。

    他把她的裙子提起來，直接蹲了下去。

    徐云妮兩手扶住他的腦瓜。

    他蹲在地上仰頭看：“不要？”

    徐云妮沒說話，時訣笑了一下：“不要我？”

    他一笑，眼睛總是彎的，漆黑的眸子，晶晶亮亮。他馬上二十七了，身型比年輕時候瘦了一些，骨骼輪廓倒是越發(fā)清晰，被落地窗照進(jìn)的光打出一圈光輝。

    徐云妮就松開了手。

    她仰著頭，兩手抓著灶臺的邊緣，越來越緊，心跳越來越快。

    她迎著窗外的清光，慢慢閉上眼睛。

    清涼的早晨，無言的小樓。

    這是盤絲洞。

    也是伊甸園。

    徐云妮的生日就在頌財(cái)公館辦的，他們開了個趴，把舞社的人，還有王泰林他們，甚至連丁可萌都叫著了，全都是老熟人。

    時訣裝了一套新的音響，還裝了新的氛圍燈，買了好多酒，定制了一屋子的甜品飲食，在屋里玩得昏天暗地。

    徐云妮之前有跟時訣說過，或許可以把王泰林拉到他們這邊，王泰林現(xiàn)在發(fā)展不上不下，但是有一定實(shí)力，也有一定基礎(chǔ)。

    時訣覺得可行。

    徐云妮就給他們創(chuàng)造了個空間，帶到二樓，讓他們單獨(dú)談。

    時訣中途出來一次，一開門，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門口。

    “瑤瑤？”

    崔瑤嚇得一哆嗦，梗住脖子，看著時訣。

    他穿著深紫色的條紋襯衫，頭發(fā)都梳到了腦后，襯衫的細(xì)紋和耳環(huán)同時反射著淡淡的銀光。時訣的容貌，如今有種洗盡鉛華的味道，他那么日夜顛倒，又很少做皮膚護(hù)理，臉上自然有著歲月的痕跡，不再像從前那樣張揚(yáng)華美，但神態(tài)的韻味，卻更加深入人心。

    時訣笑道：“干嘛呢？”

    崔瑤：“你們在聊什么？”

    時訣：“跟王泰林嗎？聊合作的事。”

    “他會加入你的工作室嗎？”

    “可能吧?！?/br>
    崔瑤低下頭，靜了一會，說：“……那我們團(tuán)到期解散了，我也能去你那嗎？”

    時訣：“當(dāng)然?！?/br>
    他心說你就是搖錢樹啊，你不來都得想辦法拐你來。

    崔瑤又看看他，欲言又止。

    時訣：“怎么了？”

    崔瑤很擔(dān)心，小聲地問：“她能同意嗎？”

    “什么？”時訣沒聽清，低頭問，“誰同意？”

    “你女朋友……”

    時訣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啊了一聲，張開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又呵了一聲，大手蓋在崔瑤的頭上。

    崔瑤感覺，這一下按下來，無聲勝有聲，就好像再說——你不了解她，沒關(guān)系。

    崔瑤一直覺得，時訣的工作室，徐云妮肯定要大權(quán)在握的，她會把他死死圈在自己的領(lǐng)地里，但她想錯了。

    徐云妮除了在工作室剛成立，準(zhǔn)備各種手續(xù)和拉人入伙的時候，使了點(diǎn)力氣，其他的什么都沒管。

    主要她跟時訣的工作方式不太一樣。

    這也是她在同居過程中逐漸發(fā)現(xiàn)的，因?yàn)橹八麄儚膩頉]有像這樣長時間相伴生活，工作更是從沒攪到過一起，難免有些不適應(yīng)的地方。

    就像這次生日趴之后，時訣跟徐云妮說，他跟王泰林都定好了，過兩天談細(xì)節(jié)，你幫忙看著點(diǎn)。

    徐云妮就正經(jīng)當(dāng)個事辦，認(rèn)真準(zhǔn)備了對雙方來說條件都還可以的合同，還過了幾遍設(shè)想的談話預(yù)案。

    結(jié)果可倒好。

    這王泰林打著“談細(xì)節(jié)”的旗號，跟時訣天天喝酒吹牛，他給時訣講帶貨圈子的事，時訣給他講樂陽那些奇葩的事，聊得沒完沒了。

    一連幾天，徐云妮準(zhǔn)備得整整齊齊去找他們，遇見的都是不堪入目的畫面。

    她沒表示什么，撿起空酒瓶和衣服，還拿薄毯給他們蓋上。

    劉莉?qū)δ壳巴跆┝值那闆r大加抱怨。

    生日趴那天，劉莉就找徐云妮說，自從王泰林工作重心轉(zhuǎn)到帶貨，唱歌時間少了，憋得難受，就天天在家唱，洗澡也唱，干活也唱，甚至有時候床上都唱，聽多了簡直鬧心死。

    她問徐云妮，時訣會嗎？

    會。

    但時訣不是唱歌，而是彈琴，他寫曲的時候從來不管身邊有沒有人，或者別人在干嘛，琴聲總是很明亮。

    好聽是好聽，但有時不免也有些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