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考生咬著牙，字像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四中那對情侶！”他看起來恨不得報(bào)這對情侶大名，“進(jìn)考場親一下，出考場親一下，雖然只吧唧了臉蛋，但到底有什么不能回家再親啊！”

    ……也跟報(bào)大名差不多了。

    李繡在群里幽幽地說：“是你倆吧？我聽說那一層的人都瞧見你倆親了?！?/br>
    李繡不緊不慢地補(bǔ)充：“嘖嘖，多明顯的五中大門，我都不敢想會有多少人認(rèn)出來，再順著扒到你們倆——貼吧里已經(jīng)有人說了。哎，我講真的，不如你倆真去出道？我去給你們拉票，口號我都想好了?！?/br>
    錢成錦給她捧哏：“說來聽聽？”

    李繡道：“你一票，我一票，飯搭子明天就出道。你不投，我不投，飯搭子的愛情哪里瞅？”

    錢成績：“鼓掌！”

    下面整整齊齊刷著鼓掌表情包。

    馮嵐有點(diǎn)無語，但也有點(diǎn)習(xí)慣了。他沒在群里冒頭，而是又扒拉了一下微信，先回了幾個長輩的消息，然后意外地看到了鄭曉東的留言。

    鄭曉東言語措辭間，很有幾分小心翼翼。

    “哥，你考完了吧？”

    “哥，你……就是，你怎么樣??？”

    “你不用擔(dān)心我成績，我成績其實(shí)不錯”

    “之前那些都不是我發(fā)的……”

    然后是一串高考祝福表情包，莫名有討好和插科打諢的意味。

    馮嵐搓了下指尖，慢慢打字。

    “成績好就行?！?/br>
    “我考完了，挺好的?！?/br>
    鄭曉東竟然立刻就回了。

    “哥，你終于回我了！”

    然后立刻撤回了。

    馮嵐發(fā)過去一個問號。

    鄭曉東正在輸入半天，終于發(fā)來一句：“哥……我才知道為什么以前的家教哥哥，后來都把我拉黑了?！?/br>
    “哥，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我爸跟我說過我才……對不起，我太蠢了……”

    馮嵐道：“這些事跟你沒關(guān)系，你別多想?！?/br>
    又斟酌著慢慢打字：“所以……他沒把你怎么樣吧？”

    鄭曉東很快回：“沒，沒有。他怕我爸知道，沒敢真的動我。”

    馮嵐松了口氣：“那就好。”

    鄭曉東又正在輸入了半天，最后發(fā)來一句：“哥，我以后還能找你說話嗎？”

    馮嵐應(yīng)了。

    鄭曉東又祝馮嵐能去自己喜歡的學(xué)校，馮嵐說了謝謝，鄭曉東就沒聲了。

    馮嵐嘆了口氣，一聲就把邱遇嘆醒了。

    邱遇閉著眼睛找馮嵐的腰，摸著了，圈住，腦袋也貼過去。

    “怎么了？出成績了？”

    “才第幾天?！瘪T嵐笑了下，“鄭曉東給我發(fā)消息了?！?/br>
    “嗯？”邱遇睜眼，“說什么了？”

    “也沒什么，就是他爸把事情跟他說了?！?/br>
    “那他……怎么樣？”

    “有點(diǎn)不能接受的樣子，但也接受了。好消息，姓鄭的確實(shí)沒敢把他怎么樣?！?/br>
    “放心了？”

    “放心了?！?/br>
    馮嵐摸了下邱遇的頭發(fā)，把人往上拽了拽。

    邱遇順勢勾住馮嵐的肩膀往上攀，往馮嵐臉上親了下。

    “你看微博了沒？我把詞典發(fā)了?！?/br>
    “還沒。”馮嵐說，“一會兒看，先點(diǎn)個外賣。你看下群，咱倆又上熱搜了……”

    馮嵐笑了下。

    “沒帶大名，但就咱們這一屆的學(xué)生，估計(jì)都一看就知道是咱們倆了……”

    “什么啊？”

    邱遇去看了，看完眼睛一瞪。

    “還能這樣？”

    他直接去微博看，#四中情侶別親了#已經(jīng)不在榜上，但單搜這個tag還能瞧見一些盛況。

    “這樣也太影響別的考生了吧？”

    “明目張膽早戀沒人管？羨慕了”

    “讓我看看是什么小情侶”

    “陽城市第一個出考場的考生隔空喊話：四中那對情侶別親了[視頻]”

    “吧唧臉蛋，嘖嘖嘖，還純情著呢”

    “吧唧臉蛋，鵝鵝鵝，說得還挺可愛的”

    邱遇罵了一聲。

    “感覺咱倆不出道都對不起這份熱鬧?！?/br>
    馮嵐往邱遇腦袋上揉了一把。

    “看外賣?！彼f，“你爸我叔都給發(fā)消息了，讓咱倆歇夠了回去。別墅那邊一家人等著呢，你看什么時候過去？”

    邱遇想了想：“擇日不如撞日，就下午？”

    “行?！?/br>
    “你什么時候去看阿姨？”

    “我想出成績再去?！瘪T嵐說，“剛和汪叔商量了，他先去一趟，跟我媽說我考還行，然后我出了成績再去，省得他惦記?！?/br>
    邱遇點(diǎn)點(diǎn)頭：“到時候我和你一塊去，還在外面等你?！?/br>
    “然后可能第二天，或者沒準(zhǔn)當(dāng)天下午，就去河林，看我爸。這個要瞧汪叔時間了，我估計(jì)他是要自己開車去的?！?/br>
    “好，你跟汪叔商量好了，到時候帶著我就行?！?/br>
    邱遇選好了要吃什么，把手機(jī)還馮嵐，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機(jī)戳了戳，也遞過去。

    “你看看這個?！?/br>
    馮嵐低頭，是畢業(yè)旅行方式推薦，什么草原，高山，大森林。

    邱遇笑盈盈道：“看看去哪兒？你昨天睡著的時候他們張羅的，先一塊去玩玩，然后可以咱倆耍單篇兒——度蜜月。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