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外室就外室吧,雖然沒有名分,卻容易脫身。 她也不計較什么名分,該經(jīng)歷的都經(jīng)歷過了,若還像以前那般天真,就活該遭遇不幸。 蕭煜心中憋著氣,自個兒去清理好后,回來見沈映蓉躺得安穩(wěn)。 他不高興鉆進被窩,兩人背對著背,誰也不說話。 隔了好半晌,那廝又翻身膩膩歪歪貼到她身上,好似八爪魚把她撈進懷里,心滿意足。 沈映蓉沒有理他,實在太困,他愛咋咋地。 翌日他們?nèi)チ艘惶擞琅d坊,當年沈肅在京中為官時公家特地給配了官邸,現(xiàn)在那兒已經(jīng)改成了茶樓。 他們過去時趙三郎也在。 平時茶樓會聚集不少青年才俊,有時候也主持得有詩社。 這些從五湖四海匯聚到京城謀求前程的人五花八門。 有中了進士等著尋貴人給門路入仕的,也有在地方小有名氣前來謀求出路的,形形色色。 起先沈映蓉以為考中進士就能做官了,不曾想里頭的門道兒多得很。 她問出心中疑惑。 趙三郎解釋道:“沈娘子有所不知,朝廷里的官職就只有那么多,但每過三年就有一次春闈,錄取的進士也不少。 “若是在太平時期,地方衙門的官職極少變動,不免粥少僧多,想要入職的進士們得排著號等。 “若是你運氣不好,三五年尋常,十年往上也有。 “這時候就得靠人脈關(guān)系疏通,早些打點門路,上任的機會也大得多。 “這地方平時也會來達官貴人,說不定運氣好就撞上貴人抬舉順利入仕,也是常有的?!?/br> 沈映蓉恍然大悟道:“原來入仕這般艱難,本以為十年寒窗苦讀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哪曾想僅僅只是開頭。” 蕭煜接茬兒,“所以你曾祖父在沒有任何背景之下做到朝廷三品大員,著實厲害。” 沈映蓉打量周邊情形,“想來他當年的路極其難走?!?/br> 幾人邊說邊游覽茶樓。 它早已不是官邸的模樣,被改得七零八落,恐怕只剩腳下的青石板還刻著沈肅走過的印記。 途經(jīng)一處長廊時,兩側(cè)放著不少寒菊,開得正艷。 沈映蓉瞧得歡喜,想討要兩盆,結(jié)果茶樓不賣,讓對對聯(lián)。 長廊上掛著不少對聯(lián),有的是下聯(lián),有的是上聯(lián),一些已經(jīng)對出來了,一些則空著。 這可把蕭煜和趙三郎難住了,他倆都沒有文采,蕭煜道:“惠娘若是喜歡,臨走時我便通融著買兩盆?!?/br> 沈映蓉沒有應(yīng)答,只仔細看那些沒對出來的對聯(lián),她挑了兩副七字聯(lián)。 蕭煜看不懂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問道:“這上頭寫的是什么意思?” 沈映蓉:“罵人的?!?/br> 一旁的趙三郎也探頭來看,忍不住道:“你們文人可真會罵,不帶臟字?!?/br> 沈映蓉有心討寒菊,把那兩副對聯(lián)解下,去到旁邊的桌前,坐下取筆墨,娟秀字跡一筆一劃落到紙上。 蕭煜是半桶水,尚武,只知道上頭寫的“天地”對“春秋”是工整的。 其余的一知半解。 擱下筆后,那兩副對聯(lián)被青禾取去呈給茶樓管事。 沈映蓉有點小性子,說道:“不用花錢的東西,何必浪費錢銀?!?/br> 蕭煜:“……” 趙三郎打趣道:“沈娘子氣度,我等自愧不如。” 果不其然,他們在前往茶樓包廂途中,青禾就歡喜前來,說道:“娘子,茶樓允了,準你取兩盆帶走?!?/br> 沈映蓉:“替我挑兩株綠色的?!?/br> 青禾應(yīng)好。 蕭煜拍馬屁,“沈娘子才情,蕭某自愧不如?!?/br> 沈映蓉抬眼道:“四爺若是心疼我,可否備些筆墨與我解悶兒?”又道,“奇聞異錄的縣志也成,成日悶在院里,總得打發(fā)時日?!?/br> 蕭煜應(yīng)好。 幾人入到包廂那邊,里頭備了紅泥小火爐煮茶,還有炭烤小食,處處盡顯精致格調(diào)。 今兒既然是來游自家曾祖父的往日輝煌,話題自少不了沈肅的過往。 沈映蓉有心打探,故意提及沈家敗落經(jīng)歷。 趙三郎果然上鉤,說道:“有道是人走茶涼,尋常的士子若想在京中扎根可不容易?!?/br> 蕭煜在一旁烹茶,接茬道:“無論多大的官職,只要致仕,朝廷都會打回原籍,給其他人騰位置。 “若是留在京中,難免會借著在職時的關(guān)系網(wǎng)與人方便,時日長了,多半會結(jié)黨,朝廷很忌諱這個。” 沈映蓉道:“想t來我曾祖父在京中時門生眾多?!?/br> 蕭煜:“那是自然,畢竟是三品大員,為官數(shù)十年,總會提拔一些才干?!?/br> 怕他生疑,沈映蓉沒有細問。 這地方受達官貴人光顧,京中權(quán)貴甚多,總會碰到一兩個熟人。 也真是不巧,茶樓的羊乳茶是招牌,甚得國公蕭宏笙喜愛,今兒與老友在此一聚。 不曾想他剛過來,就眼尖地瞧見了蕭家的仆人,隨意問了一嘴。 那仆人應(yīng)答四爺在這兒,蕭宏笙途徑包廂進來看了一眼,若是蕭煜又跟狐朋狗友鬼混,定要臭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