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蕭煜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若是往年,早下了, 今年來得晚?!?/br> 沈映蓉:“宜州甚少下雪?!?/br> 人們站在屋檐下看漫天飛雪, 蕭煜怕她受涼,用大氅把她裹住。 那時他的胸膛溫?zé)釄詫? 仿若銅墻鐵壁般, 把她圈禁在懷里。 當(dāng)天晚上下了整夜大雪,被窩里溫暖繾綣,蕭煜很享受這種情人間的親昵,哪怕他知道沈映蓉的迎合并非真心。 但那又怎么樣呢, 他只想把她鎖在身邊, 待時日長些,總能把她捂熱。 耳畔的呼吸平穩(wěn),青絲交纏,十指相扣, 蕭煜占有欲極強(qiáng),只想日日膩歪在一起。 室內(nèi)燒著炭盆, 身邊的活暖爐顯得多余。 沈映蓉把被子拉低了些,蕭煜怕她受涼,又給蓋上。她隨手掀開,他蓋上,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 她受不了把大腿壓到他身上,這回蕭煜老實了。 第二天蕭煜要回去應(yīng)付家人,沈映蓉替他穿戴。 院子里積下厚厚的白雪,樹枝上壓得沉甸甸,一片銀裝素裹。 把他送走后,沈映蓉回到房里,起興寫了兩副對聯(lián)。 雖然遠(yuǎn)走他鄉(xiāng),所幸有魏氏她們陪伴,她倒不會感覺孤獨(dú)。 屋里備得有不少年貨,沈映蓉在炭爐上煮羊乳茶,烤栗子桂圓干,愜意至極。 有時候她覺得蕭煜確實是個合格的金主,不會發(fā)怪脾氣,也從未訓(xùn)斥過下人,沒說過她哪里不好,多數(shù)情況下涵養(yǎng)極佳。 到底是從國公府出來的人,就算再紈绔混賬,似乎也有點(diǎn)底線,除了對她強(qiáng)求外,其他人是懶得去管的。 連魏氏有時候都覺得老天開了一個玩笑,如果一開始兩情相悅的是這個人,或許日子不會過得這般擰巴。 她是對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他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陰差陽錯。 大年過后的初二那天蕭煜來過,之后便被抓去走外祖那邊的親戚。 直到初九,積雪融化,許婆子才過來了一趟。 先前她們商定傳遞消息,許婆子在后墻那邊學(xué)鳥叫。 年后沈映蓉日日盼著來信兒,有時候是魏氏在假山那邊,有時候則是青禾。 聽到鳥叫聲,青禾機(jī)靈,從廊下過去,故意大聲說話喊魏氏。 外頭的許婆子認(rèn)得她的聲音,又叫了一會兒。 青禾說暗語,一只小小的布袋從墻頭拋進(jìn)來。 青禾連忙去撿拾。 許婆子得了她的回應(yīng),這才偷偷離開了。 那布袋很小一只,是許婆子縫的,里頭裝了一塊石頭。 青禾將其帶進(jìn)屋,偷偷道:“娘子,許mama來信兒了?!?/br> 沈映蓉忙從里間出來。 青禾把布袋給她,里頭除了一塊石頭外,還有一張紙條。 上頭寫著正月十八在通義坊太興寺會面,并附帶了時辰和詳細(xì)寮房。 沈映蓉高興不已。 也在這時,魏氏打起門簾進(jìn)屋來,她識得字,沈映蓉把紙條給她看。 魏氏沉吟道:“娘子得早做安排才好?!?/br> 沈映蓉朝青禾做手勢,她出去守門。 “眼下離正月十八還有好些日,魏mama替我問一問這邊去通義坊要多久。” 魏氏點(diǎn)頭。 主仆二人就正月十八出門做籌謀,而另一邊的鐘家也為著這事費(fèi)心。 也該沈映蓉運(yùn)氣好,鐘郎中的夫人姜氏是個潑辣的,自己有閨女,看到沈映蓉的求救信后生了同情心。 鐘家祖輩都是京城人,鐘國淮也曉得祖輩曾受過沈肅的提拔,才得以入仕立足。 沈映蓉投出去的三封求救信,另外兩家因著蕭府權(quán)貴不愿去招惹,選擇了無視,唯獨(dú)鐘國淮給了回應(yīng)。 夫人姜氏是個熱心腸的,那封求救信函至情至性,文采斐然,引得她落淚。 鐘國淮也備受觸動。 有道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曾經(jīng)那般榮耀的沈家,一朝敗落竟落到這般田地,也著實叫人扼腕。 夫妻二人并不清楚對方的詳細(xì)情況,打算先見一見再說。 快到正月十八的前兩日,蕭煜過來,沈映蓉同他說起想去太興寺拜一拜。 當(dāng)時蕭煜并未起疑,她成日關(guān)在院子里,出去透透氣也不錯。 十八那天上午蕭煜陪她出門,沈映蓉心情高興,像孩子似的雀躍。 蕭煜握住她的手道:“惠娘今日心情挺不錯?!?/br> 沈映蓉:“熬過了隆冬,看到太陽,心情自是雀躍?!?/br> 蕭煜抿嘴笑,問道:“來京的這些日可還習(xí)慣?” 沈映蓉哄他道:“四爺處處周到妥帖,我住得習(xí)慣,連青禾都養(yǎng)胖了一圈?!?/br> 蕭煜:“等什么時候我尋得時機(jī)把你我二人的事定下來,日后把你爹娘和阿寶也接進(jìn)京,讓阿寶進(jìn)國子監(jiān),有蕭家鋪路,入仕也容易些?!?/br> 沈映蓉:“我倒是有些想家了?!鳖D了頓,“想家里頭的那棵棗樹,它陪伴了我十多年?!?/br> 蕭煜:“無妨,那便把它挖進(jìn)京,栽種在我們的院子里,日日伴你左右?!?/br> 聽到這話,沈映蓉忍不住道:“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