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全神貫注去處理。

    先后逮住了若干放火的人，蕖州鷹揚衛(wèi)被從氣窗射進了火箭，還燒了小個書柜的文檔，好在撲救得及時，沒受太大影響。

    裴玄素一身金黃斗牛賜服，華麗的妝花云錦與他奪目容貌相得益彰，冰冷神色愈發(fā)凌厲，他快步往里走，沉聲：“把放火的人核交動提轄司！賈平裴裕孫傳廷你們親自去辦，還有七日之內(nèi)來過存檔室的人，不拘是誰，全部先行拿下嚴密看押。

    瀛洲鷹揚衛(wèi)都指揮使趙興宗面露慍色，這些閹宦鷹犬來勢洶洶如入無人之境盛氣凌人，著實過分，但有圣旨在，誰也沒法發(fā)發(fā)聲，只得點點頭讓副官去辦。

    裴玄素并不理會這些鷹揚衛(wèi)將領(lǐng)有什么感想，他長驅(qū)直入，立即喝令：“立即把這二十年間傷病各種事辭退的大小將領(lǐng)士官的存檔取出！”

    他凌厲丹鳳目一掃，森然至極，管理存檔室的兵士嚇得屁滾尿流，連爬帶滾跑去取了。因為早有耳聞人早就查清了名冊也備好了，很快就取了出來摞在門口的方桌上。

    沈星并兩個文書馬背狂奔一路，沈星年輕也練過還好點，兩個中年文書簡直顛斷氣連路走不了，被宦衛(wèi)背著跑進來的，進來后也不敢耽誤，趕緊一瘸一拐跑進去。

    和沈星合共三人，一個翻閱察看名冊，另外兩者對著名冊在跑進里面的書架尋找對照，察看存放是否擺放整齊順序確保無誤，還有方桌上剛摞好的存檔，扯開封線抽出紙箋，仔細眼看這些紙張和墨跡是否符合它的年齡，有無偽造。

    匆匆忙忙大約半盞茶，所有人名冊和紙張都字跡都一一驗看過了，最后沈星做代表，她細細喘著氣對望過來的裴玄素點頭，“應(yīng)該無假無錯。”

    “很好！”

    裴玄素已經(jīng)接在三人后面翻閱過紙張，并迅速按冊上人數(shù)分了隊伍，他親自抄起一摞，“按照原定計劃，先飛鴿傳書各地州縣主官，立即趕赴當?shù)貙⑦@些人的家眷鄰里全部帶回來！”

    這一趟，仇焰那邊的難度可比裴玄素這邊的大太多了，常山王父子留下來的攤子太爛，畢竟不僅僅是親眷，就算左右熟絡(luò)的鄰里，能證明該將領(lǐng)辭退的這些年間并未回鄉(xiāng)或和親眷一起生活即可。

    一個是偶然，但若同時有多個這樣的將領(lǐng)存在，那亦足可以間接說明問題。

    那查核十六鷹揚衛(wèi)的圣旨就可以下了。

    一共有十九人，曲州沒有，蕖州鷹揚衛(wèi)二十年間有七個，瀛洲鷹揚衛(wèi)有十二個。

    初冬悄然而至，凜冽的北風(fēng)呼嘯獵獵，十九名中低將領(lǐng)的至親家眷南北都有，最遠的去到一千多里外的西北牧城和東北旻州里縣。

    一路疾馳急趕，大家大腿內(nèi)側(cè)被馬鞍磨得通紅破皮，裴玄素也不例外，他從小會騎馬，短途飛馬不在話下，但這樣的長途鏖馳還是生平第一次。

    沒人吭一聲，哪怕疼得齜牙咧嘴，水盡量少喝，干糧都在馬背上解決的，裴玄素神色冷冽連連揚鞭，駿馬飛馳額而過，一行人提轄司宦營好手狂奔緊隨其后，終于在第三天傍晚趕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黃土坡坳下的小村莊，夕陽殘紅，哭聲喊聲呼救聲，但此地人煙甚疏，被淹沒在呼嘯的北風(fēng)中。

    裴玄素一行獵獵的馬蹄聲，趕到之際，四五名黑衣蒙臉的男人正提著長刀收割性命，二十來戶的小村莊大半門戶洞開，驚慌奔走的鄉(xiāng)民，有人直接被砍翻倒在井床上，頸血淌了一地。

    裴玄素眉目一厲：“上——”

    一行數(shù)十人當即棄馬，疾沖而上，那黑衣人為首者身手很高，裴玄素一躍迎上，現(xiàn)場很快叮叮當當廝殺成一片，現(xiàn)場的鄉(xiāng)民也不知道什么閹宦不閹宦提轄司不提轄司，狂奔著往明顯是官府打扮方向那邊連爬帶滾沖去。

    裴玄素十二人中隨意挑的一個，他對上的不是仇焰本人，那名暗閣成員沒多久就處于下風(fēng)。這時候村民已經(jīng)全部逃到另一邊了，那幾人要追殺過去，被攔截下來。

    很快本地官府也帶著衙役趕過來了，空下來的宦衛(wèi)退后一半，迅速取下懸掛在馬鞍上的弓.弩，扣上精鐵短箭。

    裴玄素一劍橫掃，倏地一點地：“退！放——”

    一弩三發(fā)，上百支激射的精鐵短箭激射而出，那幾個人不得不回劍格擋躲避。

    一輪搶攻一輪短箭，訓(xùn)練有素的攻擊和武器精良的優(yōu)勢頃刻體現(xiàn)，這幾個人很快見紅了，不得不喝了一聲“撤”，背著受傷的同伴遁撤。

    裴玄素沒怎么追，他的目的并不是殺這幾個奉命行事的殺手，須臾折返，立即下令核對村民身份點過人數(shù)，詢問兩句得到滿意答案，已經(jīng)沒了的命本地官府原地安葬。

    至于被他們及時救下的這批，裴玄素淡淡：“這是洪大巍給你們?nèi)堑牡準??！?/br>
    他壓著嗓子，聲音陰柔而微帶一分尖，那雙繪了一點紅眼線的丹鳳目瑰麗攝人，風(fēng)塵仆仆而陰柔凌然至極。

    “你們不走的話，后續(xù)還有殺手來。全部人隨我南下，如實作證之后，本督安排人給你們重新?lián)竦芈浣?。?/br>
    另外他隨手點了幾個當?shù)毓俑牟钜?，一同南下出公差做人證。

    現(xiàn)場哭聲震天，鄉(xiāng)民忙不迭答應(yīng)。但沒多久安排的馬車陸續(xù)趕到，迅速分配登車，鄉(xiāng)民背著小包袱隨著一眾衣裳華麗濃深的提轄司緹騎宦衛(wèi)以最快速度南下。

    陸陸續(xù)續(xù)，抵達瀛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