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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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鄭安伺候在內(nèi),兩人嘩一下眼淚就下來了,急忙過去抱著明太子的腰,扶他,一個急忙去端茶取藥。 明太子劇烈咳嗽,服藥之后,才勉強停了下來。 他臉上還帶著殘笑,半倚在太師椅上,青白瘦削的一只手握住扶手青筋暴突,他喘息著,把捂住咽喉和胸腔的那條手臂慢慢放下了。 他斂了笑,面無表情盯著風中噗噗閃爍的燭火許久,喘息終于平了。 明太子終于挪開視線,他盯著虞清鄭安兩人年輕又滿滿淚痕悲傷的面龐——虞清鄭安是他保父奶母小兒子和玩伴的最小的弟弟,他瘋了一樣闖進懿陽宮割腕才保下來的。 他輕聲說:“馬上就要把第一筆血債討回來了,你們是在高興嗎?” 明太子半邊臉蒼白,半邊臉潮紅,斜靠在太師椅上的瘦削身軀微蜷縮,長發(fā)半披,清雅妖冶,又有一種外人不得見的病損孱弱。 虞清鄭安見狀心中酸楚到極點,眼淚嘩嘩下來了,也不敢抹,拚命低頭掩飾,喉頭哽咽。 明太子沒有管他們,他面無表情移開視線,朱紅檻窗開了半扇,被風雨吹得不斷辟啪。 透過這半扇開合的大窗,外面暴雨傾盤,漆黑嘩啦啦翻攪著,雷聲雨聲閃電不斷。 明太子想起神熙三年,他諷刺扯了扯唇。 想當年,母親登基之初,他一度歡喜過,以為終于擺脫那種無休止的父母成仇和囚禁傾軋,現(xiàn)在回想,簡直傻得可憐。 不過他終于回來了。 踩著他兄弟全家的血,殫精竭力籌謀十年,終于要在今日開始把這些血債恨仇一筆一筆討回來了。 明太子站了起來,他淡淡道:“收拾一下,就寢吧。” 他沒有熬夜的資格。 在把他想做的所有事情做完之前,他不能死! 明太子不再看一室風雨半眼,他轉(zhuǎn)身,進寢殿去了。 ...... 裴玄素已經(jīng)去過鄂國公府了,該收網(wǎng)了。 一切也按照原定的速度往前推過去,東宮舊案的證據(jù)很清晰,放棄了羅三多之后,樊文英重新把整個案情都盤了一遍,寫了宗卷,把案情、證據(jù)和所有人的涉案人員都記錄在案。 所有參與稽查審訊的官員在自己所屬部分簽字用印。 之后,交由三法司內(nèi)的大理寺官員進行覆核。 覆核完畢,交由負責監(jiān)督的三法司御史臺部分進行再核準。 上述過程一直在御史臺的監(jiān)察下進行。 三法司內(nèi)部確定無誤之后,將長長的卷宗和折子上呈門下省,上呈皇帝,上呈中書省的政事堂和武英殿內(nèi)閣。 已經(jīng)進入最后的結(jié)案階段了,內(nèi)閣和政事堂無異議,上呈皇帝批復(fù),待朝廷的旨意下來之后,就進行最后的人員羈拿入獄和查檢府邸了。 然后宣判了。 這一場母子對壘。 國朝中的劇烈碰撞。 最終以明太子的勝利告終! 懿陽宮,御書房。 下朝之后,明太子特地來了御書房一趟。 天青玉白皇太子常服襕袍的高瘦青年背光而立,外面暴雨后濕透的地面和熾烈的陽光成為了這位天潢貴胄的背景色。 他緩步而去,此時此刻,一點弱不勝衣都不見,如同一只優(yōu)雅嗜血的獵豹。 明太子優(yōu)雅俯身行了一個標準的面圣禮,自顧自站起身,他微笑著,卻漸漸斂了,面無表情盯著端坐御案后怒發(fā)沖冠冷冷盯視他的母親,他說:“兒子這些年在行宮茍延殘喘過得艱難,母親這龍椅坐得可開心了?” 他心道,這只是個開始前菜。 神熙女帝御案上放著內(nèi)閣和政事堂剛剛呈上來的厚厚卷宗和奏折。 她臉色鐵青,勃然大怒:“你這個逆子!” 神熙女帝霍地站起來,從牙縫里迸出一句話:“給朕滾——” 一個硯臺重重砸過來,毫不留情的力道,明太子可以避,但他沒有! 那個硯臺砸在他的額角,“辟啪”落地碎成幾塊,濃稠的一股鮮血順著他的白皙的面龐淌下來。 他不禁笑了一下。 有些譏諷,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多少憤怒。 他的母親給他的傷那么多。 這點小傷又算什么? 明太子面無表情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離去了。 神熙女帝盯著他血流滿面的傷口沉默了片刻,明太子轉(zhuǎn)身走了,她重重坐回御椅上!面前御案厚厚的卷宗著折子,她頃刻又勃然大怒,“這個該死的逆子——” 帝皇暴怒,戾意填胸,“嘩啦”一聲,御案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掃到了地上! 神熙女帝久經(jīng)風雨,數(shù)度起伏浮沉,東宮舊案開始了這么久,她也不斷應(yīng)對著,這個結(jié)果當然不是意料之外。 但當斷臂折膀的局面最終呈現(xiàn),她依然暴怒。 太初宮內(nèi)外噤若寒蟬。 但明太子已經(jīng)快步下了須彌座臺基了。 他也沒擦臉上的血,走到皇太子夏輦之前,他驀地站定。 眼前偌大的太初宮大廣場,遠處宮城、外朝和皇城外若隱若現(xiàn)的民居官邸。連續(xù)兩夜暴雨,漢白玉地面東一塊下一塊濕漉漉的,沒有東宮小花園和外面街巷的枯枝殘葉凌亂,白日熾烈陽光直照,卻有一種刺目和潮悶。 明太子靜靜佇立在他的儀仗和這個偌大的皇城漢白玉廣場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