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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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fēng)呼呼吹著,深秋沁涼,如今已經(jīng)步入九月初了,裴玄素是九月初二的生辰,已經(jīng)過了,一波接一波的事情誰也顧不上過,連這個話題也沒提起過。 裴玄素拉著沈星在木樓梯從四樓往下走,黑乎乎里走到三樓,透過寬敞的大露臺再度俯瞰到外面一大片的夜色下街道民房,他不禁停住腳步,站在木樓梯上,看了半晌,他低聲說:“小的時候,我爹曾經(jīng)登州任職,那里有個望海樓,文人墨客很多。我爹帶著我和哥哥登上那個望海樓,望海樓有五層,站在上面海風(fēng)特別大,一面蔚藍(lán)海面,半城山色半城湖。” “我還作了一幅畫?!?/br> 裴玄素天賦過人,八九歲的年紀(jì),琴棋書畫樣樣一學(xué)就會觸類旁通,那時候的畫已經(jīng)開始有了個人風(fēng)格,不羈而暢然,惹得當(dāng)時隱居登州的名士唐繼嶒想收他為徒,不過由于裴玄素認(rèn)為以及已經(jīng)有老師董道登了,他對老師感情也深,就婉拒了。 “說來,這唐繼嶒還是唐甄的族叔呢?!敝皇?,哼,也不知現(xiàn)在曾經(jīng)的這些人是怎么看他的呢? 裴玄素在沈星面前,素來都不會遮掩什么的,兩人經(jīng)今夜一役,有苦有甜又掙扎,感情還要更深刻親密一些,他想說什么,直接就說了。 “那時候,大家都圍攏上來,嘖嘖欣羨無數(shù),也有嘀咕我不識好歹的。唐老倒是遺憾但欣贊。父親很高興,不停捋須,”父親是個美髯公,平時端方穩(wěn)重鞠躬為民的父母官,難得這么喜形于色,他有個小習(xí)慣,特別開心的時候愛捋他的飄逸及胸長須。 思及父親當(dāng)時情景和這個小習(xí)慣,裴玄素心一柔不禁笑了下,但隨即大慟,兩廂情感交雜,他哽咽目泛淚花。 緩了半晌,裴玄素才低聲繼續(xù)說下去:“我母親也來了,她不大高興的樣子。但哥哥很開心,圍著桌子跑來跑去,說他弟弟真厲害?!?/br> 兩廂對比有些強烈,曹夫人看著跑來跑去的大兒子,她如何能開心得起來?! 偏裴玄素愉悅了一陣,就用余光瞄她,一看見她強顏歡笑實際緊緊抿唇的面龐,他的心情一下子啪嘰掉在低聲。裴玄素那和曹夫人非常想像的薄唇也緊緊抿起來了,但他是個極倔強驕傲的,母親越這樣,他就表現(xiàn)得越高興。當(dāng)然,最后母親拂袖而去,他實際也并沒有真正為此高興。 過去的點點滴滴,那些不愉快的畫面和心情,如今再去回望,卻是那樣的美好和珍貴。 裴玄素盯著夜色下民房中某處房檐下載風(fēng)中急劇搖動的幾點燈火,他側(cè)頭看沈星,恨極:“我終于要為爹娘復(fù)仇了!” 這一刻,所有的哽咽淚目和翻涌的情感,俱化作一腔奔騰井噴的恨意!幾乎沖破胸臆,要將他整個人肺腑四肢百骸都要扭拗翻攪在一起! 誠然,沈星是個絕望光明般的安慰獎,僅有救贖,但倘若讓人事前就去選擇,恐怕沒有一個人會選后面這條路。 破門滅家之仇,父母剝皮楦草和凌辱致死之恨!還有哥哥懵懂但注定含悲的下半|身,一夕之間,血泊猩紅處處。 裴玄素都沒有算上自己那段時間不見天日絕望下的大刑加身了。 他原本該有一個光明的人生,有點磕絆但其實美滿的家庭,驕肆少年到三元及第到帝皇股肱的宰輔之途,鮮花著錦光鮮亮麗的人生征路。 他漸漸變得穩(wěn)重,溫煦君子的面龐如無意外應(yīng)會保持一杯。 他這樣的神佛寵兒,如無意外應(yīng)該俊美一輩子。 波瀾起伏為官做宰光宗耀祖的人生,青史留名也沒什么稀奇的。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除了沒有真正凈身,裴玄素已經(jīng)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閹人了。他除非死亡或者大敗不得不隱遁,否則他將一輩子當(dāng)一個閹人。 哪怕他如今已經(jīng)登上巔峰,但不代表他走的不是一條和從前截然相反的黑暗異樣的道路。 沿途遍地泥沼和殺機,鮮血淋漓骯臟滿身走出來了。 裴玄素這樣俊美艷麗,可現(xiàn)在不得不平添幾分陰柔妖冶,閹人的身份走到人前,別人偷看他美貌都添了一種忌諱和異樣忌憚。 不再清風(fēng)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擲果盈車的那種清正光明與他徹底遠(yuǎn)去。 他被迫永墜陰暗,背負(fù)著血海深仇,裴玄素沒有一刻能夠忘記父母死因和慘狀,還有那個該死的明太子以及夏以崖對他從前或以后對他做過的種種事宜! 思及這兩個人,裴玄素連牙關(guān)都咬碎:“我要親手殺了他們!我要這兩個狗雜種生不如死!我要我爹娘親人經(jīng)歷過的一切都在他們身上一遍遍cao演!我要圣山海全線潰?。”M誅南方十一門閥特別是那個該死的江左夏氏!我要他們血債血償!我將輔助那狗東西的雜種全部剝皮楦草?。 ?/br> 裴玄素連身軀都在戰(zhàn)栗,他從牙縫里擠出這一段話,到最后幾乎嘶喊出聲!眼神凌厲淬毒,森然極致! 他連摟著沈星的手都在輕顫,胸腹和全身貼近她的位置向過電一般,一種泣血般的感覺油然而生。 沈星在他說回憶的時候,就有些淚目了,此刻喉頭鼻端一陣酸楚,她立即抱著他的腰,用力點點頭:“嗯!” 這一刻她想到自己,想到前世的那人。 沈星上輩子一家人那么慘,她和“他”飲恨終生,何嘗不是因為明太子?還有那個夏以崖大概也少不得余韻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