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士漢堡焦香濃郁的口感讓提姆詫異地低頭看了眼手里被咬了幾口的漢堡：“嗯？這還真的挺好吃的……”

    “什么？”

    迪克一臉問號：“這和漢堡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不，沒什么。”提姆說。

    提姆知道迪克問‘是誰’不是路加維爾的身份，而是為什么他會特意來到蝙蝠洞查詢他的資料。

    “我本來只是想例行調(diào)查他的身份信息，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

    提姆滑動著鼠標轉(zhuǎn)輪，一目十行地瀏覽著說：“路加維爾十六歲前能查到的信息簡直少得可憐?！?/br>
    他繼續(xù)解釋說：“除了高中和大學(xué)他在入校登記和體檢，補辦身份證明時記錄，以及學(xué)業(yè)成績的那些基礎(chǔ)信息以外，我根本查不到任何其他的信息?！?/br>
    “好吧，這確實有點不太尋常?！?/br>
    迪克奇怪地道：“那他的父母呢——他總要有監(jiān)護人吧？”

    提姆聳了聳肩，略微后靠讓開了點位置，方便迪克瀏覽電腦屏幕上的資料：“好問題?！?/br>
    “哥譚市特勞倫救濟院領(lǐng)養(yǎng)的孤兒……”

    迪克很快就看完了路加維爾少到不尋常的資料：“等等，這個……不就是替他辦理入學(xué)哥譚大學(xué)手續(xù)的那個校董家族名下的慈善機構(gòu)嗎？”

    吃完最后一口漢堡，提姆·德雷克將包裝紙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箱里，他沒骨頭似地癱進了轉(zhuǎn)椅里：“沒錯，克林頓救濟院。”

    提姆疲憊地揉著眉心說：“這家救濟院十一年前就因為失火倒閉了，當時由于資金條件有限，救濟院資料全部采用的原始檔案記錄……”

    提姆·德雷克略做解釋以后，就熟練地給路加維爾·格雷森建了一個檔。

    迪克重復(fù)了一遍路加維爾資助人的名單，他同樣看見了這位校董的姓名： “科爾丁·克林頓……”

    “火災(zāi)導(dǎo)致絕大部分的材料都丟失了，包括格雷森……”

    提姆剛說了半句，他就在迪克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過來時，流暢地改口道：“好吧，路加維爾。”

    “路加維爾原始的身份信息也都在火災(zāi)中一并丟失了，根據(jù)后續(xù)的獲救人員名單來看，當時搜救人員應(yīng)該沒有找到他……可路加維爾一年后又在拉斯維加斯出現(xiàn)了，還補辦了身份證明……”

    “所以……他不是當時在火災(zāi)中失蹤，”迪克自然地接上說：“就是偽造了身份信息？”

    “bingo……”

    提姆·德雷克打了個哈欠，聲音因為困倦顯得有氣無力：“依照他前十幾年和黑戶沒什么差別的身份資料來看，一般來說應(yīng)該是后者，但我情愿希望是前者……”

    “為什么？”迪克的神色也正經(jīng)了許多，問：“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題？”

    “……嗯，沒有？”

    提姆不太肯定地嘟囔了一句，不太確定地說：“只是，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奇怪？”

    哥譚市本來就是海灣城市，人口買賣、偷渡之類的事情屢見不鮮，短時間查不到完整身份的人雖然不多，但也算不上是特殊。

    既然提姆說沒問題……

    迪克往嘴里扔了幾塊小甜餅，他放松地窩進了椅背里：“所以……”

    迪克好奇地問：“奇怪？這家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嗎？”

    “humm……除了他送了我個漢堡以外……”

    提姆臉上閃過一抹糾結(jié)，他雙擊放大了屏幕上路加維爾的那張證件照，后仰著端詳了一會，斟酌著說：“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熟悉？”

    “什么？”

    迪克當即坐在椅子上拉著轉(zhuǎn)椅就又湊到了電腦屏幕前：“熟悉？你之前見過他嗎——通緝令上，還是別的什么地方？”

    迪克端詳了一陣兒照片上笑容燦爛的年輕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提姆的影響，他好像確實有一種微妙的即視感。

    迪克仔細端詳著，發(fā)現(xiàn)是路加維爾的五官，不知道為什么透露出了幾分熟悉。

    但迪克反復(fù)思考，卻又找不到能夠?qū)ι咸柕挠洃洝?/br>
    “對了，你剛才說漢堡……”

    迪克問：“不會……就是你剛才吃掉的那個吧？”

    “當然，”提姆沒好氣地說：“放心，我檢查過了，這兩件事沒什么干系……所以，你看出來點什么了嗎？”

    迪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塊小甜餅，百思不得其解：“好吧，你這么一說，我確實好像也感覺有點眼熟……”

    好吧，他知道為什么提寶會大半夜對著這張照片發(fā)愁了。

    再加上路加維爾那一看就有一點不妙的過去資料，不僅是提姆，迪克覺得他不搞明白路加維爾的底細，今天晚上恐怕也很難安心地睡個好覺了。

    迪克絞盡腦汁地對著路加維爾越看越可疑的相片審視了一會兒，他向后陷進椅背里，他困惑地竭力回憶著說：“奇怪……我難道也在什么時候見過他嗎？”

    “——但我不應(yīng)該沒有印象才對啊……”

    “所有的通緝材料和罪犯列表都核對完成了，沒有找到什么結(jié)果……”

    說著提姆端起來咖啡杯灌了一口，他手下鼠標連點，將相片拖進了對照欄里說：“現(xiàn)在正在進行公民戶籍分析檢索……”

    說著，提姆忽然像是被強制消音了一樣，聲音戛然而止的同時，他手里的咖啡杯和cao作臺發(fā)出了一聲‘砰’的一聲略顯刺耳的磕碰聲。

    迪克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了電腦屏幕，他的尾音也在嗓子里卡住了：“怎么了……呃？”

    “布魯斯？??！”

    在散發(fā)著微光的電腦屏幕上，路加維爾的照片旁邊顯示的正是最高重合度掃描結(jié)果。

    ——可那張新出現(xiàn)的相片，赫然顯示的竟然是哥譚寶貝布魯斯·韋恩那張他們都無比熟悉的臉。

    [……pose estimation（人體骨骼關(guān)鍵點檢測）得到的recall……］

    緊接著，人體骨骼關(guān)鍵點的親緣鑒定報告的第一行就映入了迪克和提姆的眼簾當中。

    ［……每個gt對應(yīng)一個最高的oks值，100個oks其中……得到的多個oks超過閾值，記為預(yù)測正確的……]

    “相貌相似度……百分之六十一？！”

    屏幕上顯示的每一個單詞迪克都認識，但是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判定具有親源關(guān)系的概率……百分之七十二點三四？！”

    第7章 雙向‘奔赴’

    “等一下，等一下?！?/br>
    迪克吃了一口小甜餅壓了壓驚。

    迪克一連咽下了好幾塊小甜餅，才終于消化了眼前的信息，他艱難地開口問：“你覺得他做過全身整骨式整容、騙過計算掃描系統(tǒng)的可能性……有多大？”

    “maybe…… ”

    提姆沉默了一會兒，他才不情不愿地承認道：“比蝙蝠俠和布魯斯是兩個人的可能性……大一點？”

    蝙蝠洞里頓時陷入了一陣古怪的沉默。

    迪克在看見鑒定報告的一瞬間，他就明白為什么會在看見路加維爾相片時覺得熟悉了。

    路加維爾的眼睛真的很像布魯斯。

    ——像是那個曾經(jīng)總是憑借年輕優(yōu)越的臉蛋，用迷人笑容占據(jù)各大頭條的哥譚甜心。

    只不過，他們早就習(xí)慣了褪去偽裝，更多是以【蝙蝠俠】這一身份與他們相處的布魯斯，而非韋恩，這讓提姆和迪克一時竟然沒能聯(lián)想到一起。

    過了一會兒，迪克頭疼地說：“……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慶幸達米安……現(xiàn)在不在哥譚？”

    “往好處想，”提姆開了一個冷得讓迪克有點打顫的冷笑話：“也許布魯斯還有個不為人所知、小了——那么一點的弟弟呢？”

    “哦，那還是兒子比較讓人能夠接受一點?！?/br>
    迪克誠懇地回答說：“太妙了，提米，我已經(jīng)想看到布魯斯聽到你說這話的表情了。”

    “不出意料的話……”

    一道聲音悠悠地在提姆和迪克的背后響了起來：“我想老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到了?！?/br>
    “阿福？”迪克一回頭就看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蝙蝠洞里的阿福：“晚上好？”

    “早上好，迪克少爺，”阿福微笑著朝著迪克打了一聲招呼，他又以同樣慈祥的微笑看向了正手忙腳亂地試圖把咖啡杯藏起來的提姆：“我一直以為‘做個好夢’是代表著要上床休息的意思，不是嗎？提姆少爺？”

    “哈哈哈，”提姆像是一只被揪住后頸的小動物一樣僵硬地揣著自己的咖啡杯：“好巧，阿?！抑皇恰鋈幌肫饋磉€有點工作沒有完成?！?/br>
    “嗯？”

    阿福笑容不變地問：“您是指您打算兩個小時以后起床補寫的作業(yè)論文嗎？”

    “ok,ok.”提姆認輸?shù)嘏e手投降道：“我這就去睡了?！?/br>
    “……這次是真的?！?/br>
    提姆強調(diào)了一句，他就抱著懷里的咖啡杯飛速地逃離了阿福和藹的凝視：“晚安阿福，晚安迪克。”

    注視著提姆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阿福這才把視線移到了迪克身上：“時間不早了，就算是‘蝙蝠俠’也該是時候上床休息了?！?/br>
    “當然，當然?！?/br>
    迪克輕咳了一聲：“不過，我可不是還要上學(xué)的孩子，我還在休假中不是嗎？阿福你之前說的——布魯斯已經(jīng)返回地球了嗎？”

    “大概?！卑⒏２桓某踔缘鼗卮鸬溃骸熬驮谀銈兞魬僖雇聿豢先朊叩臅r候，老爺已經(jīng)抵達瞭望塔了?！?/br>
    “好吧，好吧，”迪克識相地站起了聲，他沒有再繼續(xù)頂風(fēng)作案的意思：“我這就去睡覺，阿福?！?/br>
    目送著換下制服的迪克灰溜溜地回房間睡覺，阿福的視線落到了還泛著熒光燈電腦屏幕上。

    他的視線凝固了幾秒，阿福手扶了一下隱藏耳麥，低聲地回答著耳麥那端的發(fā)問，說：“……我很難確認這是不是一個壞消息，老爺?！?/br>
    ……

    ……

    第二天，上午。

    熬夜又血虛的路加維爾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才艱難地從被窩里掙扎著爬起來。

    “啊，要不是還要想辦法接觸德雷克……”

    路加維爾咬著繃帶的一角，笨拙地給剛換藥的左臂重新包扎，他含糊不清地嘟囔道：“要我說，今天就直接逃課算了。”

    【沒有如果，親愛的玩家?！?/br>
    已經(jīng)和路加維爾混熟的系統(tǒng)無情地說：【你才剛剛度過了一個沒有課的周六周天……更何況你才剛剛上了一個周的課，現(xiàn)在就開始想逃學(xué)也太早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