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還剩下了不到七個月生命的路加維爾忍不住嘖舌，但他也沒有推拒，問：【具體位置在什么方位？】

    【可以鎖定污染區(qū)間位于[西慈善醫(yī)院]地上部分，具體方位需要您抵達目的地后，使用掃描雷達進行檢測?！?/br>
    略做思索，路加維爾便下定了決心：【那就今晚解決掉吧?！?/br>
    【麻煩幫我買個探測器了，統(tǒng)子?！?/br>
    路加維爾剛和系統(tǒng)交代完，他就聽見了倉庫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已經(jīng)統(tǒng)計完了嗎，路加？”

    路加維爾聞聲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了一手還搭在門把手上的提姆。

    “久等了，剛才有幾個孩子哭鬧起來了?！?/br>
    提姆說著站在儲物間門口，他笑著朝路加維爾招手示意了一下：“休伯特神父還在忙，我已經(jīng)向他道別過了，我們先走就可以了……”

    這座教堂曾經(jīng)只是修道院的附屬教堂而已。

    廢舊的修道院在幾十年前被克林頓家族出資改建成了救濟院，后來因為一場大火被焚燒殆盡。

    救濟院也因此關(guān)閉，可這間教堂這幾十年下來卻還一直在使用當中。

    只不過，出資修繕的人隨著克林頓家族的落沒，變成了很喜歡出錢贊助慈善事業(yè)的韋恩集團。

    這些年來，教堂除了在日常的傳教、供教徒祈禱以外，在韋恩集團的資助下，這座不再破敗的教堂時常會捐助窮人，發(fā)放免費餐食等讓很多流浪漢得以熬過饑寒。

    并且休伯特神父還時不時地組織教學和人們討論《圣經(jīng)》以及其它讀物的內(nèi)容，這片街區(qū)的很多孩子都是通過這種方式學會了讀書識字。

    ——事實上，提姆和路加維爾他們所在的志愿社團這次就是來捐贈一部分書籍和其他物資的。

    這次參加社團活動的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其他社員，不過前往這個教堂的只有提姆和路加維爾。

    路加維爾邊連忙收拾著散亂的統(tǒng)計表和雜物，邊應(yīng)聲道： “好，等我下！”

    “沒事，這些都放在這里就行，”提姆說：“反正明天我們還要過來?！?/br>
    “好。”

    路加維爾高興地將紙筆隨手一堆，就和提姆一起走出了被當做倉庫的老舊儲物間。

    他看了眼還剩下一半沒有開箱的紙箱，隨手帶上了房門。

    ……

    路加維爾并肩和提姆沿著長長的走廊離開了后院。

    雖然原址修道院的救濟院已經(jīng)在大火中消失了，但是現(xiàn)任神父休伯特卻在教堂后院收養(yǎng)了十幾個孩子，讓他們加入了唱詩班。

    剩下還沒有開箱的紙箱里，大都是給這些孩子帶的生活物品。

    路加維爾和提姆他們來到教堂的時候，那些被收養(yǎng)的孩子正在跟其他唱詩班的孩子練習開聲，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參加晚祈。

    神父得知他們明天還會過來以后，便沒有單獨叫來那些孩子們，而是希望他們能在明天空閑的時候親手把這些禮物分發(fā)給他們。

    沒人說話，路加維爾的視線落在腳下他和提姆并行的影子上，他們就這樣走過了長廊，繞過了后院。

    傍晚夕陽金黃的余暉透過五彩的玻璃，在教堂的走廊地面上落下長長的光影，燦爛奪目。

    提姆看著身側(cè)來到教堂后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的路加維爾，轉(zhuǎn)過庭院拐角他整個人籠罩在在余暉里，被光影模糊了五官，看不清具體的表情。

    ——比起平時的隨性熱烈，此時的路加維爾顯出了幾分安靜的疏離。

    “以前從這里能夠是看見救濟院的?！甭芳泳S爾聽見提姆忽然開啟了話題。

    接著路加維爾察覺提姆的腳步慢了許多，他順著提姆的視線朝著廊外望去。

    透過長廊的窗欞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綠地，那里現(xiàn)在是供人游覽的公共綠地。而掠過略顯秋日里略顯冷肅的樹影，依稀能夠看到遠處灰白色的建筑輪廓。

    路加維爾不知道提姆為什么忽然提及這個話題，但他還是配合地回應(yīng)了一句，以表示自己對好朋友的看重：“是嗎？”

    “……”

    提姆沉默了一瞬，他一直在留意路加維爾的反應(yīng)，他卻好像并沒有因為這個話題而有什么情緒變化，這讓提姆又有點拿不準了。

    今天他和路加維爾兩個人的活動地點是提姆特意選定的，路加維爾的信息缺失的起點是在這所教堂的失火。

    ——不論如何，這座承載了路加維爾童年和消失過往的教堂都應(yīng)該是一個了解他很好的切入點才對……

    猶豫了一下，提姆還是試探著再次拋出了一個更直接的問題，來觀察路加維爾的反應(yīng)：“路加，你以前來過這里嗎？”

    路加維爾一轉(zhuǎn)過頭，就看見提姆正注視著他：“??？我嗎？”

    第13章 重要觀眾，又來一個？

    路加維爾對自己過去和游戲設(shè)定一無所知，他遲疑了一下，歪著腦袋說：“沒有吧？為什么忽然這么問？”

    “只是覺得你好像沒精打采的。”

    提姆自然地迎著路加維爾的視線笑了一下，說：“我還以為你之前來過這里呢……”

    被提姆臉上的微笑晃了晃，路加維爾游移開了視線：“有嗎？那可是我昨天晚上沒太休息好的緣故?！?/br>
    “嗯？是因為你那些兼職嗎？”

    提姆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說辭，他順著詢問道：“是又熬夜工作了嗎？”

    “前幾天我跟你提過的獎學金下個周就能申請了……”

    提姆的視線落在路加維爾看不出來傷勢好壞的左臂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勸說道：“……不論怎么樣，還是身體更重要……”

    路加維爾心里惦記著任務(wù)，嗯了一聲便沒再說什么。

    提姆早在上個周就拿到了路加維爾的dna。

    dna檢測的結(jié)果驗證了骨骼檢測的親緣關(guān)系結(jié)論，證明了路加維爾確實和之前殺出來的達米安一樣，和布魯斯存在血緣關(guān)系。

    不過好消息是——

    已經(jīng)和他成為朋友的路加維爾應(yīng)該不會像達米安一樣，一上來就想給他來上一刀，取而代之。

    不在哥譚的迪克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痛心疾首地嚷嚷著早知道之前就再請假兩天、晚回布魯?shù)潞Ｎ膸滋炝恕?/br>
    知道了提姆已經(jīng)和這位新兄弟成為了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以后，迪克就提了好幾次要提姆找機會多拍幾張路加維爾的照片發(fā)給他。

    連布魯斯都因為這個早有預(yù)感的，但仍然讓人感到不太真實的消息心煩意亂了好幾天。

    當然，無論是白天的韋恩老爺，還是晚上的蝙蝠俠先生都好像沒有表現(xiàn)出來異樣。

    ——如果不是提姆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早晨竟然面不改色地喝了牛奶還若無其事地喝完了一整杯、夜晚揍起人來更簡單粗暴的話。

    雖然在現(xiàn)有信息庫中仍舊檢索不到路加維爾母親究竟是誰，以及他失蹤時期的相關(guān)信息……

    但無論如何，知情的所有人都覺得理應(yīng)繼續(xù)和路加維爾接觸，畢竟已經(jīng)能夠確認他是韋恩家的一員了。

    經(jīng)過之前的調(diào)查以及提姆近兩個周的觀察來看：路加維爾應(yīng)該是和他們夜晚義警生活無關(guān)的普通人。

    但是有達米安、杰森·陶德他們的‘前車之鑒’在前，在該怎么對待路加維爾這件事情上，布魯斯顯得格外慎重。

    甚至，布魯斯還曾提出過‘資助’路加維爾學習生活，來避免和路加維爾產(chǎn)生過多接觸，從而在源頭杜絕他會因此卷入危險的可能。

    當然，布魯斯這個被所有知情人反對的提議，最后還被阿福出面‘溫和’地否決了。

    直到現(xiàn)在，一想起來當時布魯斯的反應(yīng)，提姆還是會忍不住發(fā)笑。

    *

    不過雖然不知道布魯斯什么時候會下定決心，但是提姆樂觀地覺得：至少在今年的復活節(jié)，家里的成員應(yīng)該會多出來一位了。

    *

    見提姆被他敷衍后就沒再說話，路加維爾不由得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

    眼見馬上就要分開了，路加維爾沒話找話地說：“剩下東西就這樣放在這里……不上鎖沒關(guān)系嗎？”

    “嗯，神父說晚禱結(jié)束后他會去檢查落鎖?！?/br>
    回過神的提姆微笑著回應(yīng)道，路加維爾見他神色如常便放下了心，沒再糾結(jié)剛才的對話了。

    一走出教堂，提姆的視線就在路邊尋找著什么。

    直到余光看見了正在街頭處停著的黑色轎車，他才放心地收回了視線。

    路加維爾沒注意提姆的小動作，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接下來的清除任務(wù)上：【統(tǒng)子，能幫我導個航嗎？】

    路加維爾拜托說：【從這里到西慈善醫(yī)院……要花銷最低的那種！】

    系統(tǒng)：【……最后一次，再強調(diào)一遍我是游戲系統(tǒng)，不是你的寵物小精靈：）?！?/br>
    路加維爾：【好耶，我就知道統(tǒng)子哥你最好啦！】

    照常敷衍了系統(tǒng)，拿著新鮮出爐的導航圖，路加維爾心情不錯地和提姆道別，說：“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提姆剛想掏出手機，他就聽見路加維爾和他告別了：“明天見，提姆?！?/br>
    顧不上撥號，提姆連忙叫住了路加維爾：“路加，你等等……”

    “嗯？”

    路加維爾停下腳步，他不解地回頭詢問看提姆：“還有什么事嗎？”

    “這片教區(qū)和你租住的公寓不近，不如一起坐我的車回去吧？”

    提姆神情謙抑而又懇摯，他藍眼睛像是閃爍著光芒，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讓路加維爾難以出言拒絕：“這個……”

    但路加維爾確實又不打算回公寓，這讓他不免猶豫了起來。

    路加維爾一向信奉‘夜長夢多’。

    拿定了主意后，路加維爾本打算今天結(jié)束活動后，趁天還沒黑，盡早趕往西慈善醫(yī)院完成任務(wù)的。

    更何況太陽降落到地平線之下的哥譚，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與白天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如果說白天的哥譚還擁有秩序，那么黑夜降臨時，這座繁華都市白日浮華之下的陰影將籠罩整座城市。

    藏污納垢的暗巷里不僅有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招攬生意的流鶯，還有見不得光的罪惡與危險。

    在這里生活下去的最核心要義，就是不要在夜晚出門。

    但路加維爾完成清除任務(wù)的方式，決定了他只能在夜晚行動。

    路加維爾今晚要炸掉的西慈善醫(yī)院，距離這里足足有著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