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維爾的視線落在門口的地毯上，他從門縫里重新透出的光亮里，知道提姆已經(jīng)離開了。

    “……”

    路加維爾按了按眉心，下定了決心：“……還是說清楚吧?！?/br>
    反正他明天晚上就會離開哥譚了，在此之前還是把事情處理清楚吧。

    雖然會覺得遺憾，但是……

    路加維爾沒法在明知道什么是正確的情況下，還自私地任由事情變得糟糕起來。

    不論如何，路加維爾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著，他反復(fù)地?fù)芘鹆宋⒕淼陌l(fā)梢。

    等看完電影。

    路加維爾對自己說：等看完電影，他就會和提姆說明白一切，所有的事情就會重回正軌的。

    ……

    路加維爾臨出門前給還在熟睡的伊萊·澤維爾留下了紙條，他答應(yīng)了今天晚上要幫伊萊·澤維爾贖回他的專屬武器。

    他和伊萊·澤維爾說好了今晚要一起回東街的那棟還未到期的公寓里住宿，解決這個隱患。

    而等到路加維爾明晚前往匡提科以后，不再適合住在韋恩莊園的伊萊·澤維爾則會搬去東街的公寓常住。

    路加維爾昨天就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了房東，并且從布魯斯贊助的基金里取出來了一筆，打算將那座公寓徹底買下來。

    那里從此以后就是真正屬于路加維爾和伊萊·澤維爾的小屋了。

    當(dāng)然，明天路加維爾還得再去購買一些必備的家電和生活用品，公寓里缺少的東西太多了。

    路加維爾和伊萊·澤維爾會選擇東街的公寓，而不是重新購買一處別的豪華公寓的首要原因是那里便宜，即使變得有錢，路加維爾也沒法不為購房這么一大筆的支出而感到心疼。

    其次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那間公寓的隔壁就是杰森·陶德，作為伊萊·澤維爾在哥譚目前唯一的熟人，讓伊萊住在那兒，路加維爾會更放心一點。

    ——當(dāng)然，這其中不乏伊萊·澤維爾從路加維爾的記憶里知悉杰森的廚藝超棒后，就一直蠢蠢欲動，把杰森家廚房當(dāng)成夜晚闖空門目標(biāo)的原因。

    對此，路加維爾只是笑了笑，沒打算干涉。

    反正以杰森的性格，就算是偷吃的伊萊·澤維爾被抓個正著……

    他也只會臭著臉問是不是沒吃飽而已。

    杰森以前就沒少讓他蹭飯，換成更加年幼的小孩子……他應(yīng)該也不會太生氣吧？

    大不了，等他去了bau想辦法從fbi別的部門搞清楚點軍火渠道的聯(lián)絡(luò)方式，看看能不能偷偷給杰森搞點什么比‘蝙蝠車’更強力的武器裝備什么，作為飯費好了。

    至于最后一個原因，則是無論是伊萊·澤維爾還是路加維爾，比起其他的公寓，都對那個曾經(jīng)他們來到哥譚的第一個小窩要更有天然好感。

    雖然那里的條件委實說不上好，但……

    路加維爾他們是從那里在哥譚扎根，逐漸熟悉了這座城市、一點點走到現(xiàn)在的。

    因此，當(dāng)路加維爾提議要給他和伊萊·澤維爾在韋恩莊園之外安窩的時候，面容冷淡的男孩只是眨了眨眼睛，就率先提名了‘東街’。

    于是，路加維爾當(dāng)即拍板聯(lián)系了東街公寓的房東老查理，和他商量買下公寓的事情。

    聽說有人要購買這間位于東街、條件差勁至極，還死過兩任租客的公寓，老查理是驚喜萬分。

    但是，他顯然閱讀過昨天有關(guān)‘韋恩舉辦豪華晚宴，高調(diào)宣布新成員’的新聞報道。

    每一份報紙上都毫無例外地刊登了路加維爾和布魯斯并肩而立的合照，老查理顯然并認(rèn)出了路加維爾這位冤大頭房客的臉——因此，他在接到了路加維爾的電話后，顯示高興地恭喜了他幾句，就讓本該只是一半的公寓售價直接翻了個兩翻。

    路加維爾曾經(jīng)試圖和對方講價，但老查理顯然是一個無比精明的房東，無論路加維爾說什么，他都以那是‘他過世奶奶留給他的唯一念想’為理由，咬死了高不肯松口。

    為了賺錢能在上學(xué)之余一天打兩份工，還兼職去阿卡姆精神病院的路加維爾當(dāng)然沒有屈服。

    他禮貌地掛斷了電話以后，就火速想要了要找誰來幫他處理這宗交易。

    最后，在昨晚以幫杰森打包夜宵為報酬把事情委托給了東街的地頭蛇·杰森處理。

    而現(xiàn)在……

    路加維爾剛將寫好的便簽貼在了床頭上，他就聽見了手機‘叮咚’的提示音。

    拿過手機一看，是杰森發(fā)來的消息，內(nèi)容只有短短的一個詞‘妥了’。

    第70章 機會

    緊接著, 路加維爾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哥譚銀行的匯款通知，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賬和墜著一串零點金額讓路加維爾愣住了。

    旋即，他的手機里就彈出來了第二條來自杰森的消息。

    【用不了那么多, 剩下給你轉(zhuǎn)回去了，應(yīng)該一會兒就到賬了?！?/br>
    用……用不了那么多？

    路加維爾差點沒理解杰森的意思：可是他本來轉(zhuǎn)給杰森的錢就是老查理開價的三分之一??？

    杰森買下公寓到底花了多少錢？！

    路加維爾心情微妙地想到：杰森……他該不會是拿槍抵在了老查理的腦袋上, 跟他談的收購合同吧？

    驚愕片刻, 感覺平白撿錢的路加維爾就高興地給杰森回復(fù)了一句‘太厲害了’，末了, 他又豪爽地給杰森轉(zhuǎn)了五百美金，備注‘辛苦了，去買個辣熱狗吃吃’。

    最后，他成功的收獲了杰森的一個‘？’，以及【下次這種好事還找我】的殷勤叮囑。

    路加維爾第一次體驗到拿錢打賞快樂，他心情愉快地回復(fù)了一句【好的：d, 合作愉快~~】, 才滿足地收起了手機。

    路加維爾抽出筆在便利貼上多添了一句，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了伊萊·澤維爾, 他才腳步輕快地離開臥室。

    路加維爾房間一直拉著窗簾, 就算他起床后也只是在沙發(fā)區(qū)點了一盞小燈, 房間里昏暗無比，他剛推開房門，走廊里已經(jīng)紛紛亮起的壁燈燈光就泄進了門縫里。

    一覺睡到下午，在昏暗里待到傍晚的路加維爾一時間有點分不清楚現(xiàn)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晝夜顛倒的混淆感淡去，路加維爾轉(zhuǎn)身反鎖了房門才沿著二樓的走廊朝著通往一樓的樓梯走去。

    ……

    ……

    韋恩莊園二樓，提姆·德雷克的臥室里。

    提姆一回到臥室就翻出了他之前藏起來的咖啡豆, 飛速給自己沖泡了一杯。

    雖然提姆今天在公司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趁著沒有阿福的監(jiān)管狂灌了四倍意式濃縮續(xù)命, 但是一回到家里，他通宵兩天，已經(jīng)三天兩夜沒有睡過覺的后遺癥就彰顯出來，不自覺開始犯困了。

    提姆本來打算昨晚至少睡上一會兒，來保證今天能以更好的狀態(tài)來好好對待接下來的約會。

    但無論是宴會事件的后續(xù)、堆積的公司公務(wù)還是那個忽然出現(xiàn)的哥譚黑客“m”，都讓提姆沒能抽出時間睡上哪怕一會兒。

    甚至，提姆差點都沒能即使趕回來赴約，他不得不學(xué)著布魯斯·韋恩曾經(jīng)使用的萬能‘裝病’伎倆，才勉強在處理了一些緊急的事務(wù)后，暫時擺脫了那些還能拖延的事務(wù)。

    ——為了不讓自己在和路加維爾第一次約會看電影這種關(guān)鍵時刻睡著，提姆只能想辦法多灌自己一點咖啡因了。

    就連等咖啡的期間，提姆也打開了電腦在飛速地解決著之前只瀏覽了個開頭的文件。

    提姆匆匆地關(guān)上了房門，他根本用不著換衣服，也沒有換衣服——他關(guān)門的動作稍頓，猶豫了片刻，提姆還是返回了房間拿上了電腦。

    雖然他不想在第一次和路加維爾看電影時候，還要借口去衛(wèi)生間來偷偷處理公務(wù)，但是，他總得帶著它，以防萬一……

    萬一被他丟在公司里的那堆文件‘爆炸’了呢？

    要知道，其中有好幾份文書都是他在兩天前就應(yīng)該簽字批復(fù)的……

    提著電腦提姆匆匆地走到了樓梯口，剛好撞見了下樓的路加維爾，他的腳步不由得微頓——彼此都在樓梯口轉(zhuǎn)角處站定了。

    提姆清湛的眼瞳里印出路加維爾的形象，他像是出門前刻意考慮過裝扮，不再像是以前一樣的隨意了。

    ——路加維爾一向都是隨意一件上衣搭條長褲、最常穿的還是全靠顏值和身材的各色套頭衫，他顯然在打扮自己方面不怎么有心得。

    而今天，路加維爾看起來干凈清爽又格外的時髦，后者顯然得益于阿福的搭配。

    是路加終于注意到他的衣帽間里，其實還有其他很多的選擇了嗎？

    這背后透露出來的意味讓提姆心神不定了起來——在昨天之后，路加維爾還是選擇繼續(xù)赴約，并且還忽然在意起了形象？

    一下樓就撞見提姆的路加維爾腳步微頓，他看了提姆一眼，便重新邁步默不作聲地走到了提姆跟前，提姆這個時候嗅見了他發(fā)梢淡淡的薄荷洗發(fā)露的氣味。

    第一次沒被路加維爾微笑著打招呼、選擇無視的提姆愣在了原地——路加又從他跟前‘咚咚咚’地下了樓梯，快步小跑似地走近了餐廳里了。

    但很快他就無聲地笑彎了腰，笑得幾乎控制不住要笑出聲來。

    ……路加，他怎么能這么可愛？

    ——提姆本來還以為路加維爾是什么游刃有余的進攻型……

    但現(xiàn)在看來，完全就是只會橫沖直撞，連在感情里也只會憑借本能梭哈和欲蓋彌彰的笨蛋而已。

    這就有點……過于可愛了。

    ……

    ……

    雖然下定決心了要在電影結(jié)束以后和提姆說個清楚，但是路加維爾見到提姆不自覺地心虛，他心里還是跟揣了只兔子似得，只得匆匆先轉(zhuǎn)頭來找阿福提車了。

    “下午……晚上好，阿福?！?/br>
    路加維爾和阿福打著招呼說：“感謝你的午餐，能一覺醒來就飽餐一頓真是世界上最讓人幸福的事情了。”

    “看起來你睡了個好覺，晚上好?！?/br>
    阿福微笑的說：“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味道符合您的口味嗎，路加少爺？”

    “好喝！”路加維爾強調(diào)說：“我是說味道非常棒，如果可以，以后能給我的飯菜都按照這種重醬的口味制作嗎？”

    “……攝入過量的醬料，并不是太健康的飲食習(xí)慣，”阿福嘆了口氣，旋即說：“——但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會盡量滿足的?！?/br>
    “……”

    路加維爾臉上沒什么表情時總是給人的感覺顯出幾分冷淡，他惆悵的心緒被壓下，湖藍(lán)色的眼瞳里閃過了幾分柔軟，說：“謝謝你，阿福?！?/br>
    “能為你做點什么會讓我感到高興，路加少爺?！?/br>
    說著阿福將電磁爐的火候調(diào)低，他擦凈了雙手，看向路加維爾，溫聲詢問說：“我猜您特意來找我應(yīng)該不只是為了晚餐而來的？”

    “是的，今晚我和提姆會出去一趟，晚上我得回東街去整理些物品，不必準(zhǔn)備我的晚餐了……”

    說到這兒，路加維爾視線游移了一下，他才慢吞吞地問出了來找阿福的目的：“嗯……地下車庫里，現(xiàn)在還有能開的車嗎？”

    “我是說，我昨天好像聽見那發(fā)生了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