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維爾回哥譚了，”看完了最后一條消息，杰森沖著伊萊·澤維爾晃了晃手機(jī)：“想見他，就給我下來。”

    伊萊·澤維爾：“唧唧！”

    第95章 你永遠(yuǎn)可以相信迪克

    “不行, ”杰森冷酷地拒絕了伊萊·澤維爾的抗議，他‘殘忍’地宣判道：“不洗澡，你就別想進(jìn)貓包?！?/br>
    ‘……’伊萊·澤維爾鈷藍(lán)色的眼睛默不作聲地凝望了杰森一陣, 最后它輕巧地躍下了衣柜，一言不發(fā)的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里。

    ……

    ……

    韋恩莊園里。

    路加維爾伸了個懶腰, 放下了手機(jī), 他炸掉了幾個被系統(tǒng)標(biāo)紅的不良網(wǎng)站，但想要借此就一舉搞垮它們是不現(xiàn)實的。

    路加維爾拜托了系統(tǒng)幫忙盯梢, 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他會不停爆破這些網(wǎng)站，直到他們更換新的服務(wù)器、再到被迫關(guān)站。

    “砰砰砰……”

    就在路加維爾剛放下手機(jī)將它插上充電器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這個時候，會是誰？

    ……會是布魯斯嗎？

    路加維爾因為做了件好事輕松許多的心情一下收斂，他抿著唇，站起身快步走到了門邊, 伸手打開了臥室門。

    路加維爾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人：“……迪克？”

    站在臥室門口的赫然是自從他回到韋恩莊園以后, 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的理查德·格雷森。

    靠在門框上的迪克，他只見過一面但異常友善的大哥興沖沖地朝著路加維爾揮手打著招呼, 讓布魯?shù)潞Ｎ囊槐娕膭拥哪橗嬌鲜且慌傻幕盍M滿：“哈哈哈, 是我哦, 驚喜嗎？”

    迪克似乎有一種很奇異的感染力，他調(diào)皮跳脫又可靠的性格讓人很榮譽(yù)對他交付信任，被他的歡快和樂觀感染。

    “好久不見，路加~”

    迪克聲音輕快地說：“真抱歉沒能回來參加你的回歸晚宴，不過看起來，你好像還算喜歡我送的禮物？”

    路加維爾眨了眨眼睛, 臉上跟著露出了個笑來：“是的，我很喜歡, 真高興能再見到你，迪克?！?/br>
    “我會當(dāng)真的哦……”

    迪克笑嘻嘻地伸手?jǐn)埳狭寺芳泳S爾的肩頭：“阿福正在準(zhǔn)備晚飯，介意和我聊聊天嗎，我聽說……你好像和布魯斯鬧了些矛盾？”

    “……不是鬧矛盾……是我做錯了一些事情”

    路加維爾的笑容一頓，他迎上迪克毫不掩飾的關(guān)切，最終沒有掩飾地點了點頭，澀聲說：“……總之，謝謝你迪克，我真的很需要?！?/br>
    “哈哈哈哈，不用謝，這種事情我很有經(jīng)驗，沒有哪一對父子是永遠(yuǎn)不會吵架的，更何況……那還是布魯斯?！?/br>
    迪克說著朝著路加維爾示意了一下樓下，問：“要下去嗎？”

    “好啊，我都可以。”

    路加維爾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輕快了起來，他反手關(guān)上了臥室的房門，就被迪克攬著朝樓下的會客廳里走去了。

    ……

    ……

    一樓的會客室里，阿福為路加維爾和迪克送來了兩杯熱騰騰的紅茶和絕配小甜餅，他為路加維爾準(zhǔn)備的那份是貼心的加糖版。

    感謝了阿福后，路加維爾端起紅茶淺嘗了一口，氤氳著熱氣的茶香讓路加維爾疲倦的精神舒緩了許多，他對著好奇詢問著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的迪克，徐徐地講述起了之前發(fā)生的一切。

    “……所以，你當(dāng)時揍了那個人渣……”

    聽著路加維爾毫無保留地講述，迪克臉上浮現(xiàn)了訝色又很快的小時不見了，他總結(jié)說：“最后，又為了不影響到韋恩集團(tuán)的股價，選擇了對自己開槍？”

    “——到最后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還因為……嘴碎的蝙蝠俠，被布魯斯發(fā)現(xiàn)了端倪，所以他生氣了？”

    當(dāng)他說到‘嘴碎的蝙蝠俠’時，迪克像是喉嚨被什么梗住了一樣，頗為艱難地才吐出了這幾個音節(jié)。

    “是的……”

    路加維爾沮喪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說：“我不確定布魯斯是否真的已經(jīng)知道了，但是……事實就是他很生氣，生氣的都不愿意對我笑了?！?/br>
    “……”

    迪克嘆為觀止，他再一次再心里調(diào)整了對路加維爾這位新弟弟的認(rèn)知。

    不得不說，能心平氣和把怎么暴揍犯人、怎么偽造犯罪現(xiàn)場都坦然相告，卻看不出來半分心虛，只是揪心布魯斯不對他笑了的路加維爾……

    ——也挺，嗯……不同尋常的。

    在某種程度上倒是和做起事情來一意孤行、完全不在乎他人想法的蝙蝠俠，以及某些時候獨斷專行極了的達(dá)米安頗有既視感。

    “我倒是覺得揍那家伙也沒什么大不了，”經(jīng)常在夜晚以蒙面義警的身份，給罪犯一點物理教訓(xùn)，來終止犯罪的夜翼·迪克評價說：“為什么要這么擔(dān)心呢，就算是被報道出去，我相信大多數(shù)人也只會覺得大快人心?！?/br>
    “……嗯，”路加維爾捧著手里的白瓷杯，指尖在溫?zé)岬拇杀吘壞﹃艘魂?，他慢吞吞地說：“主要是，我下手有一點沒有收住……”

    “沒有……收住？”

    迪克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點，他微不可察地微微皺眉看向了路加維爾，小心翼翼地試探問：“你把那個連環(huán)殺手直接打死了？”

    “那倒沒有……”

    迪克聞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然而路加維爾接下來的話就讓迪克剛要放下的心直接啪嘰摔地上了：“但是我應(yīng)該打斷了他的幾根肋骨什么的……嗯，還打爆了他的一只眼球?！?/br>
    迪克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球……？”

    無論是迪克還是作為蝙蝠俠的布魯斯，亦或者家里的其他義警們，在面對罪犯的時候都絲毫不吝嗇于重拳出擊，但他們通常都會采用能給人帶來極大痛苦，但實際傷害較小的方法，來痛毆罪犯。

    他們只有在面對像是小丑那類窮兇極惡的超級罪犯時，才會在不危及對方生命的情況下，不再留手。

    而哪怕是警察，或者fbi的警探，在赤手空拳的打斗中致使犯人一顆眼球缺失這種傷殘程度，已經(jīng)稱得上是極其嚴(yán)重了。

    說句不合適的，在那種面臨生命威脅的情況下，路加維爾就算是拿槍直接擊斃對方，都要比以這種方式讓對方致殘面對的爭議和調(diào)查少上很多。

    可壞就壞在，路加維爾在和連環(huán)殺手發(fā)生正面沖突的時候并沒有申請到配槍，而一旦他奪取了加德納·奎克的手槍就意味著對方已經(jīng)被繳械、沒有了必須擊殺的合理理由。

    因此，不論如何，路加維爾都沒可能直接槍擊對方，除非他想要引起更大的爭議。

    “我明白了?！?/br>
    迪克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假如真的被曝光，而路加維爾又毫發(fā)無傷，那以他‘路加維爾·韋恩’的身份，加上前不久才被廣為報道的拯救民航乘客的事跡……引起強(qiáng)烈的討論和非議是必然的事情。

    選擇讓自己受傷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選項，但是這和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就想清楚一切，干凈利落的對自己開槍是兩碼事。

    “路加，”迪克沉吟著說：“你知道布魯斯為什么會特別生氣嗎？”

    “我本來以為他是在生氣我對自己開了槍……”

    路加維爾苦惱地說：“但似乎又不只是這樣，可除了我違背了我和他之間的承諾，讓自己受了傷以外……我想不到還有什么其他的理由了?！?/br>
    對此毫無頭緒，苦思冥想了一整天的路加維爾誠懇地追問說：“迪克，你知道是為什么？”

    “布魯斯是在生氣你對自己開了那一槍，”迪克壓制住了想嘆氣的沖動，他頂著路加維爾渴望的像是小狗在看rou骨頭似的眼神攻勢，解釋說：“他生氣你傷害自己，更生氣，你是因為韋恩集團(tuán)的股價——這種在布魯斯看來完全無法和你的安危相提并論的理由傷害了自己?！?/br>
    “布魯斯是你的父親，”迪克似乎看透了路加維爾的茫然，他耐心地為還沒有習(xí)慣是自己有家的小狗說：“他很愛你，所以布魯斯是在生氣你的不自愛，更是在困惑，你為什么會這么做。”

    “這不是一個父親希望看到的事情，”迪克說：“特別是對于已經(jīng)有錢到對錢沒有概念的布魯斯而言，股價、金錢或者別的什么……是不應(yīng)該被你拿來和你自己比較的。”

    “就算你真的被媒體報道出了暴力執(zhí)法，鬧到了被迫停職回來……但你只要好好的，布魯斯都不會這么生氣?！?/br>
    說著，迪克見路加維爾若有所思，便暫停了話頭給路加維爾留出了短暫的思考空隙。

    迪克從路加維爾先前的講述里清晰的察覺到了他過于直白、近乎原始的情感行為模式。

    他像個仿佛還沒有經(jīng)過時間和經(jīng)驗沉淀、全憑野性本能行事的小獸一樣，可以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做自己能做的任何事情，沒有限度又橫沖直撞地不夠理智。

    但在真正面對需要做出選擇的事件時，路加維爾卻又不會因為因此而妥協(xié)退步。

    他只會依靠當(dāng)下他的頭腦里的最直觀訴求，在滿足本能訴求后，才會再后知后覺地協(xié)調(diào)其他的部分。

    ——而在他所有的思考步驟里，都不存在‘自我需求’的概念。

    迪克趁機(jī)將幾枚小甜餅一起塞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他鼓著臉頰滿足地大口嚼啊嚼著，這讓他和路加維爾之間的談話的氣氛少了幾分說教，多了點輕松和隨性。

    “……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

    路加維爾緩緩地從胸腔里吐出了一口氣，他垂著眼簾說，自嘲地笑了一聲說：“是我的眼界太狹窄了?！?/br>
    “我只是覺得，布魯斯給了我很多，很多愛很多錢，我沒法為他賺很多錢，他也并不多么欠缺我的愛……”

    “我無法給予，”路加維爾指尖摩挲的溫度開始變涼：“至少，不想要讓他再因為我緣故蒙受什么損失?！?/br>
    “但你說的對，”路加維爾嘆了口氣，了然地說：“對于布魯斯而言，比起損失些許只是數(shù)字的金錢，孩子的自我傷害確實會讓他更加難過，而我還是因為他完全不理解的理由這么做?！?/br>
    路加維爾只覺得原本堵在胸口的疑郁全然消散，他一邊點頭，一邊自我肯定地咕噥說：“布魯斯會這么生氣……真是太正常不過了?！?/br>
    不。

    迪克無聲地想到：路加維爾真正讓布魯斯頭疼的根本，也許就是在于路加維爾的行為模式里好像把自我的需求，完全壓抑在不必要的事項之后了。

    他會為了布魯斯而保護(hù)自己，但布魯斯生氣的也許恰恰就是這一點，他本該愛自己，而不為任何人。

    “你應(yīng)該更在意一點自己。”

    迪克對上路加維爾澄澈的眼瞳，他退了一步說：“哪怕是為了布魯斯也好，對于一個父親而言，沒有什么會比孩子本身，更重要了?！?/br>
    “……嗯，”路加維爾湖藍(lán)色的眼睛明亮，他臉上像是重新煥了光，帶著與從前無二的輕快和活力：“我明白了，我以后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不讓布魯斯再發(fā)愁的?！?/br>
    路加維爾體貼地把手邊還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痫灥油葡蛄吮P子空空的迪克，說：“如果你還有胃口，要再來一點嗎？”

    迪克頓時笑容滿面：“當(dāng)然，我很樂意！”

    “真的很謝謝你，”路加維爾誠懇地說：“迪克，你真的幫了我大忙?！?/br>
    “能對你有所幫助就好，這不算什么的，路加，別放在心上。”迪克笑嘻嘻地擺了擺手說：“相信我，這棟房子里你的任何一個兄弟，都干過遠(yuǎn)比你更讓布魯斯發(fā)脾氣的事情?！?/br>
    迪克故意朝著路加維爾擠了擠眼睛，開玩笑地說：“其實，布魯斯在和兒子鬧翻這方面，堪稱經(jīng)驗豐富……”

    路加維爾頓時被勾起了好奇心：“真的嗎？你能和我講講嗎，迪克？”

    “那當(dāng)然——”

    “……當(dāng)然什么？”

    冷不丁在迪克和路加維爾背后冒出來的聲音，讓路加維爾和迪克打了個哆嗦，他們近乎同步的快速轉(zhuǎn)頭看向了身后，看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那的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