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情過去之后，這段時間里路加維爾也沒少和‘t.r.’切磋技術(shù)，對彼此慣用的手段和習(xí)慣都摸得七七八八了。

    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路加維爾伸手按下了鎖屏：他不打算回復(fù)這條消息，反正‘t.r.’又不會因此生氣。

    ——就算他生氣了也沒關(guān)系。

    過幾個小時‘t.r.’就又會給他發(fā)今日份的‘哥譚笑話’了。

    而且……

    他認不認識【拉斯洛·米切爾】‘t.r.’心中肯定早有了決斷，就算他回答了不認識對方也不可能相信。

    但【拉斯洛·米切爾】這件事情不會查到任何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更沒有誰為了這個人渣的死亡而追查到底——連他的父母都已經(jīng)在他坐牢時生下了三胎。

    再說，就算‘t.r.’認定了事情就是【拉斯洛·米切爾】做的又怎么樣，路加維爾不覺得清理一個人渣算是什么大事。

    更何況動手的是【拉斯洛·米切爾】，再怎么追查，他也只是‘好人好事’的背景板而已。

    ‘嗡……’

    已經(jīng)黑屏的手機忽然又振動了幾下，屏幕上彈出來了幾條來自‘t.r.’的未讀消息。

    路加維爾遲疑了一下，拿過手機查看起了消息。

    見消息顯示已讀，路加維爾卻遲遲沒有發(fā)來回復(fù)，‘t.r.’的消息發(fā)了過來：“夜翼拜托我追查一宗死亡案件的信息，我發(fā)現(xiàn)昨晚涉及拉斯洛·米切爾的錄像一部分錄像被抹去了，風(fēng)格和你有些相似。”

    路加維爾垂下眼簾，打算把手機放回原位，接著就又收到了一條新信息：“我沒把這件事告訴他：p.”

    第134章 謝謝路加

    嗯？

    路加維爾沒想到回看到這樣的回復(fù), 他不禁挑眉：‘t.r.’是沒把幫忙修改監(jiān)控錄像的黑客是他的事情告訴夜翼，還是沒把錄像其實是被修改過的告訴夜翼？

    路加維爾覺得后者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不論是哪一種都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雖然在身為義警一員的‘t.r.’已經(jīng)知道參與黑客是他的情況下, ‘t.r.’告不告訴夜翼這件事情無傷大雅……

    但‘t.r.’愿意替他保密，仍舊讓路加維爾心情微妙地變好了一點。

    至少, 哪怕他知道這可能是‘t.r.’確認昨晚動手的人是不是他的小把戲, 路加維爾也成功有了想回復(fù)消息的興趣：【嗯？為什么？】

    ‘t.r.’的狀態(tài)欄里頓時出現(xiàn)了‘正在輸入中’的字樣，沒一會兒, 路加維爾就收到了新的一條消息。

    【‘t.r.’：算是將功補過？】

    將功補過？

    他又干了什么需要‘將功補過’的事情嗎？

    路加維爾有點沒弄清楚‘t.r.’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發(fā)送了一個問號：【？什么？】

    【我之前擅自入侵了你的電腦，惹你生氣了?！?/br>
    屏幕上閃爍出了一行新的單詞，是‘t.r.’發(fā)來的消息：【我想讓你原諒我。】

    路加維爾神色微怔，他沒有想到‘t.r.’還會提起這件事情。

    在‘t.r.’加上路加維爾的聯(lián)系方式，并幫助他找到了拉斯維加斯上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以后, 路加維爾和‘t.r.’誰都沒有再討論過這個話題。

    路加維爾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 作為成年人很多問題的消弭和妥協(xié)并非是必須大吵大鬧地理個分明，更多的則是不會宣之于口的心照不宣或者默默疏遠。

    無論是之前的緝拿兇手, 還是‘t.r.’這段時間積極提供的幫助和指導(dǎo), 抑或是路加維爾額外收獲的生命點數(shù)和故事值, 在他心里都顯然已經(jīng)抵消了先前電腦被‘t.r.’入侵的不悅。

    說到底，對于這件事情路加維爾其實并沒有多在意。

    他本來就是一名黑客，技不如人的敗北很正常 ，既然當(dāng)初選擇了入侵正義大廳和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后臺系統(tǒng)，路加維爾當(dāng)然也做好了會被反追蹤破解的準(zhǔn)備。

    這是作為一名黑客必須要背負的風(fēng)險，僅此而已。

    假如他能攻破‘t.r.’的防火墻, 他不介意同樣鎖死對方的電腦把他的身份信息翻個底朝天——當(dāng)然，他不會這么做就是了。

    不僅僅是因為客觀存在的技術(shù)問題, 更是因為路加維爾對‘t.r.’還沒有那么重的好奇心，至少現(xiàn)在沒有。

    真正讓路加維爾感到不虞和冒犯的是，‘t.r.’使用了變聲器——提姆·德雷克的聲線和他進行語音。

    他惱火的自然不會是‘t.r.’為了隱藏身份而使用了變聲器，而是他選擇了提姆的聲音！

    這背后，無論是蝙蝠俠和他的團隊在暗中采集韋恩莊園眾人聲紋的昭示，還是‘t.r.’知道了他和提姆·德雷克隱秘的情愫，以此來嘲諷他的可能，都讓路加維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

    ——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

    畢竟，當(dāng)初他和提姆·德雷克約會時——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約會是在哥譚市的公共電影院里，事發(fā)突然，路加維爾根本沒有考慮到監(jiān)控等問題。

    而事后 ，路加維爾更是出于某種逃避心理遲遲沒有黑入當(dāng)時的電影院銷毀監(jiān)控錄像：反正像這種電影院的錄像視頻，最多也就只會保存三個月，三個月一到視頻就會自動銷毀了。

    根本沒必要再強迫自己觀看一遍‘事發(fā)經(jīng)過’——路加維爾本來是這么想的。

    但是‘t.r.’的出現(xiàn)，他使用了提姆·德雷克聲線的事實讓路加維爾陡然意識到了不妥：按照他之前在哥譚搜索時看到的龐大的監(jiān)控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蝙蝠俠對哥譚市的監(jiān)管無孔不入。

    那些本就被設(shè)置在公共區(qū)域的監(jiān)控錄像自然會定期地被傳輸?shù)津饌b設(shè)置的云端服務(wù)器中，以供查看。

    而‘t.r.’和自稱略懂一點電腦技術(shù)的紅羅賓，就很有可能是過濾這些監(jiān)控視頻的一員。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t.r.’會知道他和提姆·德雷克之間的隱私，而這背后昭示著錄像可能被對方觀看過的事實則是完全惹惱了路加維爾。

    他當(dāng)初會拒絕提姆·德雷克的告白，就是因為不想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不尋常從而被人知曉，惹出很多可以避免的麻煩。

    但一旦當(dāng)初他和提姆·德雷克在電影院里接吻的錄像被觀看、傳播，事情顯然會變得和他最初的設(shè)想截然不同！

    而且，就算是路加維爾，也是有羞恥心的好嗎！

    可惡！

    路加維爾就遏制不住地抿緊了雙唇：一想到‘t.r.’看到了電影院的錄像，紅羅賓和蝙蝠俠也可能看到，甚至于……布魯斯。

    路加維爾將手機放在了桌面上，他雙臂交叉在胸前，面無表情。

    路加維爾瞇眼：他本以為他和‘t.r.’在這件事情上已經(jīng)達成了各退一步的心照不宣，但是‘t.r.’為什么又提起這件事情。

    見路加維爾沒有回復(fù)，亮著的手機屏幕靜默了十幾秒鐘，很快就彈出來了一條新消息。

    【‘t.r.’：當(dāng)然……你不愿意原諒我也可以?！?/br>
    【‘t.r.’：我會繼續(xù)努力的?！?/br>
    “……”

    路加維爾的視線瞄向屏幕，看清消息的時候，他的神色一頓，胸口的緊繃松弛了不少：這家伙……好像不是在挑釁他？

    路加維爾狐疑地重新翻看了一遍‘t.r.’發(fā)來的消息，他發(fā)現(xiàn)這家伙好像真的是在試圖刷他的好感，而非挑釁。

    沉默十幾秒，路加維爾總算是問出了那個問題：【你為什么那個時候會選擇提姆·德雷克的聲音？】

    這一次，一向努力秒回、十分積極的‘t.r.’停頓了幾十秒鐘，才發(fā)來了新的消息。

    【‘t.r.’：……真的很抱歉，當(dāng)時我只是想要選擇一個你認識的人的聲音，來減少距離感?！?/br>
    路加維爾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他不是太能理解‘t.r.’的腦回路，正常來說，應(yīng)該沒有人會選擇用他人親屬的聲音來打電話吧？

    ——除了某些電信詐騙的家伙。

    路加維爾總感覺‘t.r.’不像是腦回路會這么奇怪的人……

    他靜默了片刻，路加維爾深吸了一口氣，他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直截了當(dāng)?shù)卦儐栒f：“是嗎？不是因為電影院的監(jiān)控錄像嗎？”

    電影院的監(jiān)控錄像……？

    哥譚市，正蹲在滴水獸上抽空給路加維爾發(fā)消息的紅羅賓提姆看見這條意料之外的消息時，怔愣了片刻才跟上了路加維爾的思路，弄明白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和路加維爾以及他有關(guān)的電影院——以及被路加在意的監(jiān)控錄像，就只有可能是那天他和路加第一次約會時，去看的那場限制級電影了。

    再結(jié)合先前路加維爾針對他為什么要‘使用’提姆·德雷克聲音的提問……

    難不成路加以為‘t.r.’是一個看過他和提姆·德雷克在電影院里接吻告白的錄像后，用另一個當(dāng)事人聲音戲弄他的變態(tài)？

    “oh……”

    提姆無聲地痛苦呻吟了一聲，他伸手捂住了臉孔，他的耳尖泛紅，聲音里透露出nongnong的后悔和無助：“damn（該死的）！”

    他當(dāng)初會選擇沒有使用變聲器，就是因為路加維爾曾經(jīng)試探過紅羅賓是不是和他交手的黑客……

    他本以為這樣一來，路加維爾就會意識到紅羅賓和提姆·德雷克是一個人，提姆甚至連發(fā)給路加維爾的照片背景都是沒有遮掩的臥室。

    但誰知道……

    誰知道路加維爾根本沒有絲毫劃等號的意識！

    提姆不僅沒能把兩個身份二合一，甚至還被迫開始以‘一個各種意義上的變態(tài)’的身份——自稱‘t.r.’的黑客，來試圖挽救他在心上人心里的形象。

    ……該死的！

    提姆都沒辦法想象，路加維爾在這種誤解的前提下，究竟是為什么還能容忍‘t.r.’，甚至還偶爾給他點回應(yīng)和好臉色的。

    ……路加的性格也太好了一點吧。

    提姆半是愧疚懊惱，半是欣慰和莫名的驕傲。

    略微冷靜，提姆復(fù)雜羞恥的情緒里竟然也跟著涌出了點喜悅：這是不是也說明他這段時間的挽救還略有成效，至少路加愿意直接指出他所在意的問題了？

    提姆了解路加維爾的性格，路加會這么詢問，或者說路加會向他提問，本身就說明了他對自己——‘t.r.’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以及愿意傾聽的機會。

    提姆深吸了一口氣，他無視了通訊器里達米安“tt？紅羅賓你在抽風(fēng)什么？”的關(guān)心。

    提姆劈里啪啦地快速回復(fù)起了路加維爾消息——他不能耽擱太久，否則，路加維爾很可能會覺得他的回答不夠真誠。

    而提姆，或者說‘t.r.’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被路加維爾認可。

    消息發(fā)出去后，路加維爾就捧著手機等待著‘t.r.’的回復(fù)，約莫十幾秒鐘他就收到了新的回復(fù)。

    【‘t.r.’：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電影院監(jiān)控視頻是什么……但是我總覺得是很重要的關(guān)鍵？可以再給個關(guān)鍵詞嗎，路加？】

    路加維爾身體后靠在椅背上，神情舒展了許多，敲擊著屏幕說：【好吧，算你過關(guān)了，我原諒你了——前提是，別再提這件事情。】

    【‘t.r.’：？！真的嗎！】

    這次是秒回。

    路加維爾眨了眨眼睛，指尖輕快地在屏幕上敲擊著，發(fā)送了信息：【假如你今天也準(zhǔn)備了新的蝙蝠俠和哥譚笑話：p】

    【‘t.r.’：那可真是太棒了，這是我的每日必修功課?！?/br>
    【‘t.r.’：你看來不得不原諒我了：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