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凡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算是明白了?！?/br>
    “明白什么？”向陽問。

    “你這種人，最容易被變態(tài)盯上了?！瘪曳欠舱f。

    “啊？”向陽皺眉：“……難道是我的錯嗎？”

    褚非凡聳了聳肩。

    他們正說著，飛速解決了洗漱的老章從衛(wèi)生間里走了出來，接著大喊了一聲：“外邊那是什么東西？！”

    向陽回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臺熟悉的無人機正懸停在窗外。

    這段時間累積起來的大堆憋屈在此時瞬間爆發(fā)。向陽沖過去一把推開了窗，大喊道：“你怎么還在？快滾！滾！”

    無人機好像被他嚇了一跳，向后顫了一下。

    向陽氣勢洶洶地瞪著無人機，正想再罵兩句，忽然發(fā)現(xiàn)無人機的底下似乎掛著什么東西。

    他仔細辨認，那是一個扎得牢牢的小袋子。

    無人機很快靠近，把小袋子送到了他的跟前。

    向陽伸手接過，打開袋子，里面裝著的他的手機和一包軟糖。

    軟糖上貼著一張便簽紙，上面寫著：不要忘記吃早飯。

    向陽呆滯了兩秒，抬起頭來：“謝、謝謝啊……”

    無人機不會回話，默默飛走了。

    身后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舍友們紛紛驚嘆：“這什么東西？哪來的？你拿了什么？”

    “是我社團里的朋友，”向陽尷尬地解釋，“我把手機落在他那里了，他給我送過來。”

    他說完低著頭快步走到桌邊，打開手機后，與付塵雨的對話框里有好幾條未讀消息。

    第一條大概是在他離開付塵雨家的兩分鐘后。

    ——我在看你。

    他果然是遵守承諾，報備過了的，只是不知道向陽把手機落在他家罷了。

    第二和第三、第四條隔了幾分鐘。

    ——找到了，在枕頭邊上。

    ——我現(xiàn)在先送你回去，然后再給你把手機送過來。

    ——啊，我說了你也看不見吧？

    第四條就是剛才發(fā)的。

    ——為什么生氣？

    向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回想方才無人機離去時的背影，顯得那么蕭瑟落寞。

    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我可真該死?。?/br>
    “我有那個、那個，起床氣?！毕蜿栕谧肋叄凵裼我?，不敢與付塵雨對視，“晚上沒睡好，早上就、就容易亂發(fā)脾氣……對不起……”

    付塵雨回以溫柔的笑容：“哦，這樣啊?！?/br>
    “你好些了嗎？”向陽問，“燒退了沒？”

    付塵雨點頭：“嗯。應(yīng)該已經(jīng)好了吧?！?/br>
    “為什么說應(yīng)該？”向陽擔憂，“你沒有量過嗎？”

    “出門前測了，不到三十八度。”付塵雨說。

    “那就是還沒有徹底退燒呀！”向陽說，“你應(yīng)該再休一天的！”

    看他現(xiàn)在眼神那么純潔，見面至今一句離譜的話都沒說，指不定已經(jīng)又燒起來了。

    “可是你約我?！备秹m雨說。

    “……”

    向陽頓時壓力山大。

    “沒事的，”付塵雨又對他笑，“多看看你，我才會好得快?！?/br>
    向陽有點兒不好意思，移開了視線，然后向著桌上的布丁示意：“學(xué)長，這些你應(yīng)該是喜歡的吧？”

    付塵雨點頭。

    他果然是個甜食腦袋，把見面地點定在甜品店是正確的選擇。

    “昨天的事我有點記不清了，”付塵雨說，“你是不是跟我提過，要我去參加征文比賽？”

    “對對對！”向陽趕緊點頭，“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吧？”

    付塵雨顯得有些為難。

    “……你昨天答應(yīng)我了哦，”向陽睜大眼睛看他，試圖施加壓力，“學(xué)長，你是很講信用的人，對吧？”

    “我可以試試，但……結(jié)果不一定能讓你滿意?！备秹m雨說。

    “沒關(guān)系的，重在參與！”向陽說，“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盡管跟我說！”他興沖沖說完，又有點不好意思，干笑了兩聲，“……不過，我好像也幫不上什么忙?！?/br>
    他一沒有文筆，二沒有想象力。唯一能做到的，大概只有付塵雨寫完以后第一時間閱讀，然后發(fā)表一些感想。

    “什么忙都可以嗎？”付塵雨問。

    “前提是我能做到的話。”向陽強調(diào)。

    若付塵雨要他幫忙想個殺人手法什么的，那以他的能力，恐怕很難達成。

    “能做到的，非常簡單?！备秹m雨說。

    向陽察覺到了付塵雨語調(diào)中的期待，警惕地問：“……你不會是要我去你家陪你寫吧？”

    付塵雨搖頭：“創(chuàng)作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不需要陪的?！?/br>
    向陽松了口氣，笑道：“那我都行！”

    付塵雨也笑了。

    他藏在劉海下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凝視著向陽的面孔，問道：“你可以做我的模特嗎？”

    “模、模特？”向陽愣住，“寫小說還需要模特？”

    “我需要畫面感?！备秹m雨說。

    向陽咽了口唾沫：“可我看你筆記本里那些……感覺你只需要靠想象力就很足夠了……”

    那里面，全都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擺出來的造型。

    “你剛才明明答應(yīng)我了。”付塵雨說。

    向陽心想，我懷疑你在借題發(fā)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