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尤其是阿魚在天有靈。 她倒是想起了一個人,派人去請雷寧來問話。 “德州被攻破的當(dāng)晚,馬縣丞棄城而逃?!?/br> “我想問,他是如何處置的?” 雷寧低頭回答:“殿下,陛下有令,若有棄城的官員,一律五馬分尸。” “臣來的時候,已經(jīng)把他碎尸了?!?/br> 貝婧初勾唇笑了笑,“好?!?/br> 既然秘密武器被祭出,自然要趁其不備,一鼓作氣。 大軍留在德州,繼續(xù)朝突寧的地盤進軍。 雷寧分了一支軍隊,護送貝婧初一行人回京。 并將突寧的俘虜一起押送回去。 車馬聲勢浩大地往回趕。 貝婧初他們坐在各自的馬車?yán)铮斁蜎]有這么好的待遇了。 囚車四面通風(fēng)。 此時本就是冬日剛剛結(jié)束的化雪時分,倒春寒的刺骨比冬天的一些時候更冷幾分。 原本怕他們被凍死了,囚車周圍還鋪上了厚厚的隔溫簾。 但是出發(fā)以后,貝婧初下令把簾子撤下來,且連囚車都不允許他們再坐。 全都像流放犯人一樣,被綁著手腳,一根繩牽著,跟在隊伍里走路。 至于路上是累死了,還是凍死了,都是活該。 下令屠城的人,被凍死,都是輕饒了。 路上,果然有人撐不住了,開始鬧事。 一個小將來問貝婧初如何處理。 她下馬車,帶上一個會突寧語的士兵去看。 鬧事的,正是那日追捕貝婧初的將領(lǐng)。 他肩上靠著一個人。 即使手被綁住,他也調(diào)整著姿勢,護著靠在肩上的少年。 見貝婧初來了,他用不熟練的越朝話請求著:“公主,我弟弟,病了?!?/br> “讓,他休息?!?/br> 貝婧初沒有動一絲惻隱之心,眼前他們凄慘的樣子,只讓她痛快。 她說:“不可能?!?/br> “要么走,要么死?!?/br> “病了算什么,死了正好。” 那將領(lǐng)急了,下意識地用了突寧的語言。 貝婧初身邊的兵士翻譯:“越朝一向說自己寬厚大度,都是優(yōu)待俘虜?shù)摹!?/br> 聽完,她的聲音帶上了嘲諷:“所以你們就敢肆無忌憚地侵略,覺得被抓了也不用付出代價?” “我告訴你,我不是寬宏大度的人,在我手下一天,你們沒資格過舒坦日子?!?/br> 突寧將領(lǐng)想要掙開麻繩,但一圈圈綁得死緊,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就像一條上岸瀕死的魚,做著最后的掙扎。 和被屠的百姓一樣無能為力。 他只能用母語,泄憤似的吼著:“就算你現(xiàn)在折騰我們有什么用,你也不能讓我們所有人都死在路上!” “等我們到了越京,雖然會被關(guān)起來,但還是會和那些被俘的前輩一樣,被好吃好喝地招待,彰顯你們的大國風(fēng)度。” “你根本就沒有權(quán)利虐待我們!” 貝婧初抽出身旁士兵的刀,直接往他身上戳了一個窟窿。 那將領(lǐng)的聲音止住了。 貝婧初把刀遞回去,說:“我說了,要么走,要么死?!?/br> “你們現(xiàn)在沒資格和我談條件?!?/br> “再鬧,殺了你喲~” 見人安靜了,她輕蔑道:“沒意思,還以為多有骨氣?!?/br> 她走回去時,路過雷念兒的車,她掀開簾子,沖著貝婧初問:“殿下,能否上來坐坐?” 貝婧初上了車,雷念兒和昕兒都被安頓在這輛車上。 上來后,車門關(guān)上,隊伍重新始動。 雷念兒顧慮道:“大越確實一直有優(yōu)待戰(zhàn)俘的傳統(tǒng),以顯示我大越的氣度?!?/br> “雖然我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要顯示這個氣度,也不明白干嘛優(yōu)待侵略自己的敵人?!?/br> “但殿下明目張膽地懲治他們,回去之后,陛下會不會責(zé)怪。” “那些臣子,又會不會對殿下口誅筆伐,說您不夠仁善?!?/br> 一直沉默的昕兒突然問:“所以,我阿娘就該死嗎?” “殺了他們的敵人,被我們抓到后,還不能受到懲罰嗎?” “我甚至覺得,這還不夠?!?/br> 雷念兒啞口無言。 當(dāng)然不是,只是京城里,從來不論正義,不論道理。 是政治的較量,是尊卑的比較。 這是她七歲的時候,也不能明白的道理。 但這一切,說給一個因屠城而喪母的小孩,實在太沒有人性。 好在貝婧初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她不在乎:“如果害怕那些愚人的嘴,害怕阿耶責(zé)怪,我就讓他們好過?!?/br> “那我心里才是真正不好過?!?/br> “念兒,我已經(jīng)足夠理智了,否則我現(xiàn)在就該動私刑,把他們一個個全都刮了?!?/br> “回京后,他們有什么異議再說吧。” “至少在這個隊伍里,是我做主?!?/br> 她不可能讓他們好過。 果然,路上,那個生病的少年和另一些沒撐下去的俘虜死了。 他們請示貝婧初如何處理的時候,她坐在馬車?yán)?,眼皮也不抬一下,只說:“致命部位全都補一刀,確定死透了,就拉出去挖個坑埋了?!?/br> 如果不是怕尸體滋生病毒,感染到附近的百姓,貝婧初都懶得讓他們?nèi)ヂ瘛?/br> 離京城越來越近,連俘虜?shù)膶㈩I(lǐng)們也期待著早日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