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這趟任務(wù)。你別去了吧?！?/br>
    虞松遠(yuǎn)悄悄推開房門?？吹搅肆钏懿话驳囊荒?。巫婆親手將楚蕙從安北叢林內(nèi)的云窠基地帶到瀾滄。楚蕙已經(jīng)置于飛鷹小隊的嚴(yán)密“保護(hù)”之下了。此刻妖女卻雙肩微微顫動。瘦削、柔弱的背影令人心碎。他輕輕走到她身后。關(guān)切地輕聲問道。

    或許是親情和信仰的巨大沖突?；蛟S是內(nèi)心的痛苦無處訴說。妖婆這種孤寂、凄苦的無聲、無淚的抽泣。比黯然神傷更讓虞松遠(yuǎn)感到震撼。巫婆卻輕輕地?fù)u了搖頭。仍然望著窗外的夜空?！皽?zhǔn)備出發(fā)吧。不要問我。我現(xiàn)在真的不想說?！?/br>
    “我已經(jīng)料到是為什么了。請相信沒有過不去的坎。我們到普雷大山內(nèi)?；蛟S會空跑一趟。你和龍大哥一起。回班巴杭吧……”

    “切。”

    巫婆不屑地啐了一聲。掉過頭來。便開始整理自己的裝備。“我是指導(dǎo)員。是小隊的一員。按計劃準(zhǔn)備出發(fā)吧?！?/br>
    她有意想讓氣氛寬松一些。但虞松遠(yuǎn)還是覺得她說得愴然、苦澀。

    兄弟小隊告別龍吉。攜帶電臺。從蟱蝸貨棧后院門。悄悄潛入黑沉沉的茫茫原始森林之中。為了避免被人撞見。他們沒有走林間的小路。旅社后邊的山頭僅有幾百米高。翻越山頭便融入茫茫林海之中。

    普雷山脈是會芬高源的主要山脈。橫跨華潘和朗勃拉邦兩省。最高峰約2500多米。這里全部都是人跡罕至的原始熱帶雨林。山險樹高林密。小隊進(jìn)入密林。就如同掉進(jìn)黑暗的地獄。頭頂上是一層層密匝匝的樹冠。四周除了粗大的樹木。就是茂密、雜亂的地面植物。行軍異常艱險。

    從蟱蝸旅社到藏寶地圖標(biāo)示“b62”所在區(qū)域。按照小隊在叢林中的行軍能力。直線距離也就十四五個小時。但小隊穿行原始森林內(nèi)。卻故意走的是曲線。尖兵林柱民不時用指北針修正方向。林濤則用鋒利的潛水刀不時切斷擋路的藤條。為小隊開辟出一條道來。后衛(wèi)劉國棟也手持潛水刀。不時在大樹上做上標(biāo)志。

    鄭書文失魂落魄地走著。進(jìn)入?yún)擦趾?。她已?jīng)被絆倒四五次。她和虞松遠(yuǎn)走在小隊中心位置。小手緊緊抓著虞松遠(yuǎn)的背包。跌跌撞撞地跟著挪動腳步。

    穿越一大片紅椿木林時。黑暗中不時能聽到“刷刷刷”的聲音。似有無數(shù)蝙蝠在林間飛翔。它們從六七十米高的紅椿樹頂端。滑翔著如箭一般飛下。然后順著樹干向上覓食。夜視鏡下。極其有趣。

    “林子內(nèi)怎么會有這么多蝙蝠。成千上萬啊。難道這周圍有山洞。”尖兵林柱民不解。

    “笨蛋。第一時間更新你見過蝙蝠會爬樹。”林濤說著。從樹干上抓住一只“蝙蝠”。手電光下。憨態(tài)可掬。十分溫順。一點不反抗。分明就是一只rou滾滾的小老鼠。

    “老天。原來他媽的是老鼠。這東西它也能飛?！绷譂蟾畜@詫。

    “這就是奇妙地叢林。在這里。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但究竟是什么。我也說不清……”走在后面的劉國棟。從耳麥里聽著他們的議論后說道。

    巫婆突然說話了。她解釋道?！斑@可不是蝙蝠。這是鼯鼠。是老鼠的一種。只有瀾滄北部上寮的叢林里才有。是一種益獸。它在叢林內(nèi)生活。以各種昆蟲為食。對雨林的生態(tài)平衡。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有巨大的維護(hù)作用?！?/br>
    “還真的是老鼠……”林柱民好奇地問。

    鄭書文只好進(jìn)一步解釋道。這種鼯鼠長的象蝙蝠。身體要比蝙蝠大很多。它住在幾十米高的參天大樹樹洞里。活動時只能從高處向低處滑翔飛行。它飛起來樣子很漂亮瀟灑。就像是駕駛滑翔機一樣在空中飛翔。并發(fā)出“刷刷”或“嗖嗖”的響聲。每當(dāng)傍晚太陽剛剛落山。整個夜晚都是它們活動最頻繁的時候。

    它們成群結(jié)對的從高處滑翔下來。然后又順著大樹爬到高處。到處覽食十分討人喜歡。它的主要食物是昆蟲、蚊蠅和樹上的各種果實。“鼯鼠的糞便是天然的中成藥。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不需要加工。直接用開水沖服就行。有清熱解毒補氣明目奇效?！编崟淖詈笳f。

    聽說是益獸。林濤很小心。林柱民也拿起一只。兩個小家伙在他們手里一點不掙扎。惹人憐愛。他們大手一松。小老鼠并不急著逃跑。而是從剛才被抓住的起點。順著樹干慢悠悠地向上爬著。已經(jīng)開始覓食了……

    越往大山里走。叢林越是密集、荒涼。瀾滄人煙稀少。叢林內(nèi)是**武裝的天下。華孟縣城周邊的百姓。一般連白天都不敢進(jìn)入?yún)擦?。一路上。驚慌逃跑的動物隨處可見。但卻很難見到獵人的蹤跡。

    走進(jìn)去十幾公里后。就見到兩處居住在深山老林里的苗民村寨了。黑暗中。幾聲有氣無力地犬吠。幾座零零落落、東倒西歪的吊腳樓。幾堆低矮、破爛的茅草屋。死氣沉沉。了無生氣。

    王寶失敗后。十萬苗民跟隨他遷徙至暹羅、m國?？纱罅课茨芨w徙出去的苗民。只能躲進(jìn)瀾滄北部的崇山峻嶺之中。八十年代以來。雖然瀾滄政府已經(jīng)開始實施民族和解政策。承認(rèn)苗民的民族地位。但苗民多數(shù)仍生存在環(huán)境極其險惡的叢林內(nèi)。

    很多苗民部族繼續(xù)與政府軍作戰(zhàn)。而瀾滄政府和安南的678兵團(tuán)。對這些潛藏中深山老林內(nèi)的**力量。一點招都沒有。這種局面一直持續(xù)到20世紀(jì)末。仍有數(shù)十支**武裝在叢林內(nèi)堅持戰(zhàn)斗。軍的支援……

    這些躲在深山老林中的苗寨。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孩子忒多。這些苗民以狩獵或刀耕火種生存。生活原始。崇尚多子則多勞動力。叢林內(nèi)的夜晚長夜漫漫。人們唯一可做的娛樂就是男女間的那點事。因而生育率極高。

    夜里劉國棟選擇了一個小山洞。小隊宿營在一座山頭的半山腰。

    等叢林的夜晚過去。值更的林濤隨意觀察著遠(yuǎn)處山坳內(nèi)的一個小苗寨。寨子很小。且是臨時寨子。僅有五戶人家。白天來臨。女人們開始忙碌。男人們聚在一起。分別抱著大竹筒吸水煙。孩子們則在營地內(nèi)外吵吵嚷嚷地追逐玩耍。

    林濤大約數(shù)了一下。三座破舊的竹樓。二個破敗低矮的茅草屋。年齡在二三歲至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五戶人家加起來至少有三十七個。

    這一發(fā)現(xiàn)讓林濤大為驚嘆。這些大山深處的貧窮苗民。平均每戶有七個以上孩子。令人難以置信。這些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多數(shù)都光著屁股赤著腳。部分年齡十二三歲以上的女孩。才會有破舊的衣服、獸皮勉強遮身。

    住在這樣的大山中。雖然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蛲耆源颢C充饑。但食物很充足。養(yǎng)活這么多孩子并不是難事。多數(shù)苗民村寨仍需要不時躲避政府軍或安南陸軍678兵團(tuán)的清剿。整天東躲**。過著完全與世隔絕的生活。

    在這些原始部族。男人除了打獵外。就是照料孩子。其它什么事也不做。開荒種地、采擷野果或樹葉。準(zhǔn)備一日三餐。都是女人的事?；牡亻_墾出來后。一般種上一兩季。完全不需要料理。收獲后。就撂荒了。重新在林間開墾新地。

    遠(yuǎn)觀這些苗寨。經(jīng)?？吹降摹＞褪沁@些婦女忙碌的身影。

    小隊沒有驚動苗寨。早餐后繼續(xù)出發(fā)。按照約翰·克里筆記本中的地圖。他們已經(jīng)在大山中曲線潛行了二天。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到了地圖標(biāo)示的區(qū)域。他們接著又翻越二座大山后。來到一條小河的源頭。

    “幽靈。巫婆。這里應(yīng)該就是南康河的發(fā)源地。我們已經(jīng)到了標(biāo)示區(qū)域之內(nèi)。”劉國棟對著地圖。精確地判斷說。

    這里位于南康河的上游。山勢極其險峻。河道只有幾米寬。兩邊都是茂密的原始叢林。山上的泉水在這里匯成溪流。奔騰向下。幾頭體形龐大的大水牛。正在河邊飲水。其中一對。正臥倒在水里打著滾兒洗澡。發(fā)出“嘩啦啦”的轟然巨響。

    叢林內(nèi)不時傳出長臂猿的嘹亮叫聲或猴子的吵鬧聲。兩頭體形龐大的野豬。在離水牛群幾十米的地方。哼哼吱吱地在飲水。

    瀾滄人少地多。70%以上被叢林覆蓋。瀾滄大象多。水牛和黃牛更多。八十年代末期以前。瀾滄全國沒有一頭耕牛。更沒有一頭圈養(yǎng)的牛。你能看到的牛全部是野牛。瀾滄氣溫濕潤。林木水草豐盛。水源充沛。是野牛的天堂。

    在所有有河流的地方。都能看到水牛和黃牛的身影。這種動物與其它大型動物不一樣。它并不太怕人。甚至在永珍和其它各城市郊區(qū)。都能看到它們的身影。

    瀾滄各原始部族。傳統(tǒng)的生活習(xí)慣是。沒有“存糧過冬”或“存糧備春荒”的習(xí)俗。通常。只有當(dāng)食物短缺的時候。村寨里的男人們。才會集體捕獵路邊或河溝邊的一頭野水牛。這些水牛體形肥大。最大的有二三千斤。

    獵殺一頭大水牛?？梢詨蛉宄陨虾脦滋?。

    越接近河邊。才看清。原來這是一個很大的野水牛群。在河道中央的小溪邊。足有五六十頭黑色大水牛。或臥或站。幾頭小牛犢。有的打鬧著。有的在溫順地吃著奶。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順著小溪。越往上走。小溪越窄。到后來只有半米至一米多寬了。從兩邊植物上的水漬痕跡看。雖然現(xiàn)在這里極為干燥。河道里只有不足一米寬的小溪?？梢坏┑搅擞昙就竟?jié)。這里的河道寬度將能達(dá)到二十幾米。深度也將有三四米。大竹筏完全可以通航。

    “小隊注意。有情況?！?/br>
    小隊順著溪流兩邊的叢林繼續(xù)向上游潛行。尖兵林柱民忽然從耳麥內(nèi)傳來報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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